云长林一句话说得屋里的人莫名其妙，冯丽娟忍不住问道：“你说谁没有？没有什么？”
看着大家一副奇怪的样子，云长林被逗笑了，他没有回答，却回过头看着吕芳问道：“吕芳姐，小亮怎么样了？他不是进了二十强的吗？后来呢？”
云长林一问，冯丽娟也想起来：“是呀！最近一段忙着赵雅琼的事情，吕芳姐，小亮现在闯到几关了？”
一提小亮，吕方突然抑郁起来，她说：“小亮退出比赛了。”见大家都在盯着她等着下文，她又说，“小亮的比赛我是每场都看的，那天他进了四强，我还高兴的不得了，谁知他拿着话筒，竟然宣布退出比赛……”
赵雅琼忙问：“为什么？他没说原因吗？”
“说了，还不是因为那个孔令茹……”吕芳翻着眼睛想了一会，最后说，“她的原话我想不起了，文绉绉的，从那以后小亮好像真的变了……说到这儿我倒想起来了，这孩子最近沉默寡言的，一天呆在屋子里，除了学习就是上网，上网也不玩游戏，就是在电脑前傻坐，长林——”吕芳直勾勾地看着云长林，担心地问道，“该不会，这孩子是有了什么问题了吧？”
云长林说：“等等。”，起身走到电脑前，打开电脑，在百度搜索中输入“王小亮宣布退出花季少年比赛”一行字，点击视频搜索，找到了那段视频，点击播放，大家一起看了起来。
王小亮站在舞台上，手持话筒，台下是一片掌声和女孩子们的尖叫声，王小亮鞠躬，再鞠躬，他说：“非常感谢比赛这些日子里大家对我的支持，可是今天，我要宣布退出比赛了！”台下一片哗然，王小亮接着说，“连连晋级的成功，让我体验了一种兴奋，一种癫狂，我忘乎所以，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但是前不久，我的同学孔令茹出事了，她还是她，但是她却再也不能站在花季少女的舞台上了！为什么？我才发现站在这里接受鼓掌的这个王小亮也不是我自己，我自己在哪里？我不知道，我把自己搞丢了，我想从这癫狂中退出来，我需要冷静，请大家原谅。”最后鞠躬，王小亮把话筒交给主持人，转身离开。……
王小亮的话，又让云长林陷入了深思。
是的，正像刚才讲的，孩子们在给自己上课，在给他们的长辈上课。实际上，这个社会的许多问题，包括九十后的叛逆，责任全在他们的长辈——这些号称大人的身上。他们不能给孩子传承一种有效滋养生命的精神食粮，因为他们没有。但他们也曾有过的呀！只是，前辈传承给他们的东西，在帮助他们安全度过青春期、走向社会之后，他们又将它否定了，他们发现那些全是虚的，不切实际的，纯粹理想的东西，和现实是格格不入的！他们怎么会将这种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玩意儿灌输给孩子？在那些精神饥渴的孩子面前，他们一无所有，他们束手无策。
但是，孩子们自己在寻找！在这一点上，不能不说，九十后又是幸运的。
想到这里，云长林对吕芳说：“你放心吧吕芳姐！小亮现在才真正长大了，我相信小亮的将来，他一定会很出色。”
吕芳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妈妈，她把善良传给了儿子，她的慈悲心肠，乐于助人的行为，一直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儿子。父母的优点，孩子懂得筛选……其实，只要长辈们做的足够好，就无须担心晚辈的成长……
吕芳松了一口气说：“长林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赵雅琼，“雅琼还想出家吗？”
赵雅琼看了一眼云长林，一下子红了脸，不由低下头去。
云长林笑道：“你要还想出家，我倒是可以帮你。C市的郊外有个白云寺你们知道吧？那里风景优美，古朴庄严，我在那个寺庙里学过半年的禅。白云寺不远，有一座普善庵，里面的方丈是一位境界很高的比丘尼，我带你去见她，她会为你剃度的。”
赵雅琼又偷看了云长林一眼，脸更红了，深深地埋着头，一言不发。
云长林哈哈大笑起来。
冯丽娟用胳膊肘轻轻捣了云长林一下：“笑什么？看雅琼都哭了。”
果然，雅琼的眼泪正一颗一颗地掉在裤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