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丽娟已经下了班,在厨房里做饭。她是拿着锅铲戴着围腰为云长林开的门,开门时冲云长林神秘地笑了一下。
云长林把公事包放在茶几上,跟着冯丽娟进了厨房。
冯丽娟把头发挽起,打了个高高的髻,洁白细腻的脖子伸得长长的,专注地看着锅里的菜,圆润的鼻子上细绒绒的毫毛渗出粒粒晶莹的汗珠,云长林不禁感叹,下厨的女人大概是最美的女人了!忍不住上前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冯丽娟。冯丽娟回过头给了他轻轻一吻,说:“去吧,等等就熟了!”
云长林说:“不是饿了,就是想抱抱你。”
冯丽娟索性把锅铲放下,直起腰向后靠在云长林身上,后脑枕着云长林的肩头,一时耳鬓厮磨,不由得心神荡漾。
云长林在冯丽娟脸上轻轻一吻,说:“看看菜吧,不然胡了。”
冯丽娟脸色潮红,娇羞地看了云长林一眼,说:“好,你去等着吧,马上就好。”
一盘回锅肉、一盘卤翅尖,一个素炒豌豆尖,一个丝瓜汤很快上了桌。
云长林向卧室方向大吼了一声:“费晓阳!出来吃饭!”
冯丽娟不由笑道:“费晓阳?不是被你气跑了吗?”
云长林跟着也笑:“你怎么知道她被气跑了?”
冯丽娟又笑:“你怎么知道她回来了?”又说,“她的鞋都藏了的。”
云长林说:“费晓阳是谁?她能被我那一句话气跑?那你也太小瞧她了!”说着又冲屋里喊道,“费晓阳,快出来,不然没饭了哟!”
就见次卧的门一开,费晓阳本着脸,斜了云长林一眼,然后一声不响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回锅肉,又吃了一口豌豆尖。
冯丽娟和云长林相视一笑,也坐下吃饭。却见费晓阳一下子扔了筷子,突然把嘴里的东西吐到纸篓里,爬在沙发上大笑起来,笑了很久,终于坐了起来,狠狠瞪了云长林一眼,骂道:“以后你要是再气我,我就不让姐姐给你做饭!”
冯丽娟也说:“就是,不要气我妹妹,不然就罚你每天回来做饭!”
费晓阳说:“一人向隅,举座不欢,我还是别本着脸了,姐姐,你改吧就拿出来才对。”
冯丽娟说:“不行,长林的伤不能喝酒,一喝酒必然落疤,等他好了,再把官司打赢了,我们好好庆祝。”又说,“你也不能喝,你想想,你在这儿喝酒不让他喝,不是让他难受吗?”
云长林说:“我没有酒瘾,我不难受,你们俩可以喝一点。”
费晓阳说:“算了算了!你们都不喝,我一个人喝又有什么意思?我又不是酒鬼!”
冯丽娟问:“见到雅琼了?她怎么样?”
云长林说:“我跟她讲了,要为她作无罪辩护,可是她一直觉得自己有罪。”
费晓阳嘴里含着一块肉,睁大眼睛问:“为什么?”
云长林说:“你想想,一条人命就那样从自己受伤消失了,正常的人都会有负罪感的。”接着叹息了一声,“苦难这个东西虽然不好,但是它的确能让人成长,雅琼经过这件事,一下子成熟了许多。”
“那,什么才算得上是成熟呢?”费晓阳问。
“突然有了自我的感觉,强烈感受到了生命生灭无常,由此而唤起了一种责任,一种使命,就是成熟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