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巅之雪,凝结千年不化。一片白皑皑的景象,更是给仙境笼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河伯来到南天门,守卫的天兵天将横矛相拦:“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天庭重地,禁止私闯!”
却说那河伯虽是神籍,但也是第一次来天庭求见玉帝。当年他含冤而死,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被玉帝从阎王那里领回来,脱了凡胎换了仙骨。他对玉帝的印象一直就是高深莫测,法力无边外加有权有势的。他乖乖在凡间水府修炼了上百年,也没能够上天庭“观光”过一次,这回还多亏了后羿惹出事端,他才按捺住性子提心吊胆的去见玉帝。
其实心中被怒火蒙蔽,再畏惧也不过是浮云。
河伯深知天庭守卫森严,规矩多多,他不敢造次,此番前来只是为讨回一个公道,于是便客客气气的抱拳鞠躬,道:“在下是水神河伯,有天大的冤情想要奏明玉帝,还请几位上仙代为通传一声,在下这厢感激不尽!”
一个长耳尖鼻的守卫率先站了出来,收回长矛兵刃,同样鞠躬回礼:“原来是水神。不知您有什么冤屈?”
这守卫居然也给他回礼?河伯心里打了个激灵。看样子他虽是凡间修炼的,地位身份也不必这天宫的守卫低呀。他没见过多少世面,只道天界的上仙他都得拜,还不知道有个回拜的道理。
河伯的心情忽然间大好,想到冤屈立马可以陈情,就激动的直跳脚。
“此事说来话长,在下须得当面向玉帝陈情不可,还请见谅!”
见河伯不愿细说,那长耳尖鼻的守卫大概也明白不是简单之事。这凡间修炼的神仙上天求见玉帝的,也不只河伯一人,他们这些守卫南天门的小兵小将早就见怪不怪了,除了依律通传,他们也没有别的权力。于是他也同样客气的回复河伯:“那就请水神在此等候片刻,小神去去就来。”
“有劳!”
果然不出多时,那守卫便回报说请水神进入凌霄宝殿,列位仙班正好今日无事可奏呢。
河伯道了声谢,心里百感交集,一边想着将来得找机会报答一下这些门神,一边琢磨着该如何向玉帝开口。先前憋了一肚子的怨念,一下子当着玉帝的面,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凌霄宝殿内寂静无声,列位仙班分站两侧,皆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陌生的小神。只见他模样俊俏异常,是个凡人美男子的外貌,身形高高瘦瘦的,乍一看还挺像个文弱女子,可他的面部表情十分扭曲,像是有千万委屈只等着向玉帝吐黄水似的。
莫非此人真有什么冤屈?却不知他是要状告哪位小神?本来很安静的大殿之上,神仙们见了那河伯的模样后都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河伯看看四周射过来的犀利眼神,不但不紧张了,反而还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仰面看向正殿的宝座,却见玉皇大帝身形巨大,身后一片金光闪烁,他蓄着长长的黑胡须,两弯细眉也垂拱下来,双目微闭,无形中透出一股威严,根本就不像是他在凡间时候所见到的玉帝的样子。
“殿下何人,所求何事?”肃穆的声音从玉帝口中传出,顿时响彻整个凌霄宝殿。
河伯疑惑道,方才那守卫不是报过了么,怎么又问一遍?可是他急着要找出后羿和宓妃,也没多想了,毅然磕了三个响头,愤慨的奏道:
“小神是洛河水府的河伯,幸得玉帝点拨荣得仙籍,在凡间已修炼上百年,世世代代铭记着玉帝的厚恩,造福于那洛河村的百姓,已有百年之久。可是近日洛河村忽然来了一男一女两个恶人,硬是使手段迷晕了小神,将小神的妻室洛宓给强抢了去。小神醒来,发现妻子不知去向,那对男女也无踪迹,这才求玉帝开恩还小神一个公道啊!”
河伯说的凄惨无比,可堂堂男儿也不能轻易弹泪,因此他万分扭曲的表情看在玉帝眼里,还真是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玉帝捋了捋长须,侧目看一眼司礼星君,问道:“司礼星君,你且查一查,河伯所言是否属实。”
“小神遵命——”
河伯循声望去,见右边那一列神仙当中,有并排两个神仙十分显眼。一个是花白胡子的老头,面上永远挂着笑容,光秃秃的头顶堆积着深深的皱纹,而后脑处却垂着一环白发。此人憨态可掬,腕上缠着红丝,笑而不语,却不知是哪路神仙。
而站在他身侧的,就是方才回话的那个司礼星君。听这个名号,想必就是专门掌管凡间婚嫁礼仪的神仙了吧!他虽年纪不大,可面容表情也很沉稳,河伯拿这些上仙跟自己的焦急性子比起来,很真有些自愧不如。
只见那司礼星君凭空变出一本画册,翻开来放置在手中,一页一页翻着倒真像是寻找着什么证据似的。河伯焦急之余,居然还感到了恐慌。那宓妃本是被他抢来做妻的,这要是让司礼星君给查出来,他该如何向玉皇大帝圆谎呢?无论人抢不抢的回来,这面子上还是得搁得住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