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夜,宗郎与荷三娘的感情增进不少,一连几日都和谐美满。
这荷三娘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招数,总能凭空变出一大桌子鱼虾美酒来,家里两位老人都甚是喜欢这儿媳,一点儿也没有往狐妖那件旧事上想,即使是宗郎的父亲,有时候看着儿媳妇说眼熟,也被宗郎搪塞过去:“您老眼昏花了,给您找了个这么勤快的儿媳不好么?还挑三拣四,嫌人家长相。”
宗郎的父亲就笑的甜蜜蜜的:“儿媳这么好看,我哪里会嫌弃,只要是孝顺的姑娘就好……”
荷三娘不仅是对二老孝顺,还时常变幻些珍珠贝壳出来,说让宗郎拿这些东西去和邻村的猎户换野味吃。那时候贝壳是主要的交易媒介,宗郎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的贝壳,一箱一箱的,看得他眼花缭乱。
直到问清楚了荷三娘,贝壳都是她自己攒下的,不是偷来的,宗郎才放心的使用。
有了荷三娘,一家人果真过的和和美美,宗郎也再没犯过病了。
才几日的工夫,荷三娘就开始出现呕吐晕眩症状,宗郎急着要去请巫医来瞧病,荷三娘笑了笑:“宗郎就快要做爹了,还这么傻头愣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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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玉婳那边。
自打从宗郎处捉住了狐妖,玉婳总觉得心神不宁,感觉有大事要发生。后来听说宗郎病的快要死了,洛宓去宗郎家问过几次,家里人都说那狐妖已死,不是狐妖作怪,玉婳也只得暗中猜测宗郎跟狐妖感情太好,怕是下不了手。
再后来听说宗郎莫名其妙地又好了,还讨了一房好媳妇,玉婳几个人都很开心,想要去拜访一下。
这一日,还是和往常一样,两个男人灰毛、后羿帮助农庄主做农活,两个女人手挽着手去隔壁串门。
本来他们四个早就要离开的,但那农庄主死活不肯放人,不是他盛情难却,而是这么近半个月来,有后羿跟灰毛二人帮忙做农活,他三个月的活计都被二人干得差不多了,农庄主整日脸上笑得比阳光还灿烂,巴不得多留他们几日,多帮自己干活。和这些活计比起来,一日三餐,再提供一间大场房给他们四人挤着住下,根本不算什么花销。
正好他们四个也在伺机打探修蛇的下落,所以也住的自在。
玉婳跟洛宓并不是直接去的宗郎家,毕竟人家娶了媳妇,两个漂亮姑娘唐突拜访,怕小娘子心里起疙瘩。她们便先去了邻庄的另一户人家。
这家人也有很大一部分田产,老庄主姓李,今年六十多岁了,膝下仅有一个小儿子,惨兮兮的。
听说老庄主十多年前有过一个女儿,取名叫“小惠”,小姑娘容貌端庄秀丽,一点儿也没沾染农村粗俗之气,很是逗人喜欢,只可惜长到十四岁的时候染了急病猝死了,老两口就把现在的这个小儿子当宝贝似的疼。
小儿子是老庄主后来娶的小老婆所生,大老婆丧女,也很疼惜这个孩子,取名叫“小珠”。玉婳跟洛宓走进他们田庄里的时候,看到庭院和内室都是冷冷清清,萧条一片,完全没有生气,就觉得很奇怪。
老庄主客气地请两个姑娘入内喝茶,玉婳仔细打量了下那个叫小珠的小男孩,见他模样还算干净,约摸八岁,长得块头也大,跟同龄孩子比起来,还算魁梧,就是感觉他似乎天性迟钝,像犯了痴呆症一般。
玉婳仔细问过老庄主,果真如她猜测,这个小珠是个呆儿,五六岁的时候还分不清豆麦,现在八岁大了,说话还口吃,叫爹娘都叫不清楚。
老庄主神色凝重,触到伤心之事,难免心里不舒服。他的大老婆和小老婆此刻正坐在一边默默啜泣,玉婳看着,也觉得难受不已。
玉婳就安慰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孩子小时受苦难多,将来必定会结善果的,老庄主要放宽心啊。”
老庄主直点头,也知道两位姑娘是善意的劝解,没怎么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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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婳跟洛宓前脚刚走,老庄主家里就来了一个独眼的和尚,说是想要化缘。
这个老庄主不止脾气好,还广结善心,一来是为了给自己的傻儿子多积福,二来也算了却自己老年的一桩心愿。那独眼的和尚钻了空子,欢欢喜喜的进里屋来坐,老庄主亲自去厨房安排素斋,他的大老婆和小老婆就一起招待独眼和尚。
独眼和尚打哈哈说:“贫僧有个厉害本事,能够得知别人闺房中的事情,还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旦夕祸福,今日承蒙老庄主赐斋,贫僧愿意出一点绵力。”
大老婆觉得很新奇,不过也不敢擅自说胡话,就笑着说:“不过是一顿斋饭而已,我家老爷经常给过路的和尚赐斋,你不必放在心上。”
还是小老婆机灵脑子转的快,想到自己儿子犯着痴傻症,吃什么药也不见好,就打算找面前这位“活神仙”帮帮忙:“我家小儿有痴傻症,不知和尚你愿不愿意治好他?”
独眼和尚哈哈大笑:“这有何难,不过须得让老庄主赏赐给贫僧稻米一百旦,作为酬劳。”
这个时候老庄主正好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斋饭,听说独眼和尚这番话,马上明白过来,这人八成是个骗子,打着活神仙的幌子化缘,专门骗人钱粮来了。
老庄主的两个老婆相视一笑,也很快明白。
老庄主也不当面识破他,就从库房拖了十旦白米出来,想着就当卖个人情,送给这位僧人好了,也不指望他给自己儿子治病。
“和尚你且收下这些,多的,再没有了!”老庄主语气不太好。
不是他舍不得一百旦米,而是平白无故被人敲了竹杠,并非老庄主的性格。况且十旦米,足够这骗子和尚吃几个月的了,他家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白米也不是随便挥霍的。
那独眼和尚一看老庄主的架势,马上就不乐意了:“贫僧偏要一百旦米,少一分都不可,否则你家傻儿子必将闹上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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