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离一脸懵逼:“殿下?这锦绣坊可是京都里头权贵世家最爱的一家成衣铺子,要是他家的掌柜是南诏来的细作,只要他家的掌柜把去他店里头看衣服的夫人小姐们给一股脑儿的杀个干净,咱东墨绝对会乱上一阵子的,但是这家的掌柜的举动,可从来没有反常之处,规矩得很。”
“就是因为如此,本宫才敢断定,锦绣坊就是绮罗藏身之处。”
“殿下可有何依据?”
“不需要依据,因为这是事实。”
顾宝儿已经下了令,顾夜离虽然不解却还是照做了,她传令下去让皇家暗卫下管辖的线人认真地盯着锦绣坊,事无巨细都要打听清楚。
有些事儿顾夜离不方便问,孔昭却是方便问的,所以当顾夜离去传令的功夫,孔昭就开始问顾宝儿的用意了。
“锦绣坊的确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你为何要查它?
“我知道,但就是因为这样,锦绣坊才可疑。”
“什么意思?”
“孔昭,皇家暗卫和轩辕家的属下的实力,你应该很清楚。锦绣坊能在这么两个情报组织的盯梢下一点儿苗头都不露,难道不是最可疑的地方么?更何况协助皇家暗卫和轩辕家属下的还有相府所属和宁国府的势力!
孔昭,现在你告诉我,锦绣坊还不够可疑么?”
孔昭闻言眉尖深蹙:“如果这只是因为锦绣坊真的清白呢?”
“孔昭,无商不奸,太干净的商家,总归是要叫人怀疑的。和锦绣坊差不多规模的商家,或多或少都和地痞混混有一些地下交易,唯有锦绣坊,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这本就是一个疑点。”
“我明白了,外头的事儿交给我和青衫,你只管在长宁宫好好养病就成。”
“知道了。”顾宝儿回得很是哀怨,她在长宁宫呆了这么久,走出自个儿房间的次数少之又少,所以太女殿下其实在长宁宫很是郁闷呐。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个重伤在身的人,所以什么散步之类的可以下床的活动,太女殿下都是可以避免就避免的。
活动减少了,伙食变好了,后果是很严重的。
太女殿下感觉自个儿在慕白每天三顿的爱心料理的投喂下变得圆润了不少,所以这会儿得知自己还要继续在长乐宫装病的时候,她并不开心。
她抗拒不了慕白投喂的美食,可是一想到自己会变得圆圆润润的,太女殿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孔昭看着自家小丫头哀怨的眼神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其实他觉得小丫头圆圆润润的,并没有什么不好。
只是顾念着太女殿下身为储君的尊严,孔指挥使还是憋住了自己的笑意。
孔昭走后,太傅大人就来长宁宫“探病”了。
当亓太傅走进太女殿下的卧房的时候,她很是震惊。
“你一个重病在身的人吃什么红烧肘子?慕白就这么惯着你?”
“念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慕白他哪有惯着我了,他只是在履行他作为我的专属大夫应尽的义务。”
“重点是这个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殿下你会在病房里头啃红烧肘子?”
恰好就在此刻,去给太女殿下端绿豆汤的慕白慕公子回来了,于是乎,他便笑着答道:“因为殿下饿了,而且殿下说她想吃肉。我估摸着能吃是福,就给殿下整了一盘红烧肘子。”
“慕白,我记着你是宝丫头的大夫不是她的厨子来着。”
“是。”
“那你还由着宝丫头胡闹?”
“殿下没有胡闹。”
“红烧肘子这般的油腻之物又岂是重伤的人可以沾的?”
慕白闻言但笑不语,只是伸手在顾宝儿的唇边接走太女殿下吐出来的骨头。
亓太傅见状先是一愣,随即便回过神来,开始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头了。
“长乐宫的机关是真的?”
“是,我还不至于为了引出南诏那些人糟蹋母后的住所。”
“你没受伤?”
“是。念念,你近来可是傻了不少。慕白不是庸医,他能由着我吃油腻之物,你就该知道,我的伤,只是无中生有罢了。”
亓念念看着顾宝儿摇头叹了一口气,傻就傻吧,只要你没事就好。
“念念只是关心则乱。”
“我知道的,只是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还望念念勿怪。”
亓念念伸手从青瓷盘子里头捞走一只肘子放到唇边,轻笑道:“我怎会怪你?引蛇出洞,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延陵监察使身后之人也是南诏之人。”
顾宝儿唇角轻勾,你若是不怪,又何必抢我的红烧肘子?
只是这般的怪罪,也实在是太轻了些。
有心去盯梢的收获的确比漫无目的撒网来得多,不多时,孔昭便带了情报来回报顾宝儿,说是长乐宫有宫女带了银子去锦绣坊购置衫裙。
顾宝儿当时正和慕白在吃烤鸡翅,听到消息的时候好悬没把嘴里那块鸡翅肉给呛到气管里,可把慕白给吓坏了。
他赶紧地给顾宝儿拍背,好让她把那块碍事儿的鸡翅肉给吐出来。
等顾宝儿缓过气来儿之后,慕白便悠然长叹道:“殿下,你便是急着想知道那宫人是谁,也不该如此心急,被呛着了这事儿可是可大可小的,丝毫马虎不得。”
顾宝儿没好气儿地翻了个白眼,你就逗我吧,你分明是可惜那一块被我浪费了的鸡翅肉。
只是顾念着自己在孔昭心里的形象,太女殿下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吐槽。
“慕大夫所言有理,本宫记下了。”
她在慕白面前是早就没有什么形象的了,这几天来他换着花样投喂她,早让她现了原形。
孔昭看着这两人眉来眼去,顿时觉得有些无法改变的事情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了……
孔指挥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是他知道,这一刻他很想把慕白给拎起来扔到天边去。
“出宫的那个宫女,是熏衣,她带着皇后娘娘给她的腰佩,所以护卫们也没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