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百多名自然都把合唱练熟,舞台剧的排演也将提上日程,不过黄盛却是忙里偷闲的叫上李可及,带上四娘、二姐和云娘一家人去了普宁坊,光明神教在长安的第一所教堂已经建成,就等着择日开张。
实际上,黄盛并不准备挑选什么黄道吉日,而长乐翁的态度也是十分支持,但李漼却是下旨将教堂开光的日子定在了冬至,他要在祭天的同时给教堂开光,以显示大唐不但得到上天护佑,也得到了西方极乐世界的佛祖护佑,并且还将在当天向整个大唐颁布明诏,要所有的佛教寺院全部改弦易辙信奉光佛弥勒。
其实这数月来,整个大唐的宗教界都在经历翻天覆地一般的剧烈震动,当日长安上空弥勒显圣,万仙朝贺的胜景早已通过口耳相传的方式以媲美朝廷八百里加急军驿的速度扩散到了整个大唐的疆域。
长安附近的宗教界相对来说情绪还算稳定,毕竟因为水陆法会这等盛事,长安附近约千里之地的各家寺院、道观的管理层大多汇聚长安,亲眼将这胜景瞧见,岂能生出抵触的情绪。反倒是老少边穷地区的佛教界人士,因为传闻的走样变形,绝大多数都变得惶惶不可终日。
当然,有这种情绪的大多都是佛教界的败类,还有为数不少的高僧大师则对弥勒降世后不继续礼崇佛法反倒要弘新法的事情感到困惑,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弄到了长乐翁在长安宣讲的光明教义《光明法》的手抄本细细研读起来。
众所周知,佛教的立教核心是“来世报”,“来世报”也是华夏封建王朝容纳佛教的根本原因。“来世报”强调今世所受的苦难是前世种下的恶因,所以世人要理所当然的承受今世的恶果,并且今世多多行善,以求来世的福报。
而《光明法》却彻底摈弃了这“来世报”,将立教的核心重新定位为“现世报”,也既是无论善恶,都是现世报应。人人生而平等,人之初,无善恶,可选择行善,有恩于人,则必得人善报;若选择行恶,有仇于人,则必得人恶报。
且善恶皆由人报,不可待天来报:你若违我意,拆我屋,我当亲手杀你报仇;你若淫辱我妻女,我亦该亲手杀你报仇;你若毒我身、堵我口、蒙我眼、塞我耳、洗我脑、蚀我心、秽我灵魂,我岂能不杀你报仇?!
这……就是现世报!
光明之下,岂容秽邪!
且说普宁坊的新教堂,按照黄盛的意思应该叫做光明堂,但长安人却是口耳相传将此地唤作了光佛寺。按照他们的想法,这弥勒本就是佛教的菩萨,因此用寺来归类也是理所应当。
黄盛一家人抵达普宁坊时正是晌午未时,可光佛寺的门前却是人头如林,车水马龙,只见至少数千衣衫略显破旧的百姓正挤在寺前的小广场上,看样子正在排队等候。而小广场的另外一侧则停放了至少数十辆华贵马车,应当是富贵人家的座驾。
黄盛下了车,便瞧见上次来时堆满路边的各种木料青砖琉璃瓦全都不见,而光佛寺原本四进两殿三院的地基上全部修建着一栋栋三层高的砖木小楼,只在临街的一面修建了一个看似大殿的建筑,这建筑四方格局,但在屋顶的中部却立着一个标志柱,上面有用金属铸成的巨大标记,标记的样子十分的惹眼,乃是一个圆环套在一个十字架上形成了一个准星的标记,这便是光明神教的徽记。
这基督教的徽记十字、伊斯兰教的徽记新月、佛教万字符、道教阴阳太极图,光明神教自然也需要一个自己的徽记。原本黄盛想用魔兽里的阿达尔徽记,可感觉太复杂不如这准星标记简洁。
此时,长乐翁一身标志性的白袍领着一群教士就侯在教堂的门口,见黄盛到了忙让人敲响了铜钟,传话道:“未时宣讲将要开始,请诸位信众持筹排队进场。”
只见白衣教士搬来数根系了麻索的立柱在门前摆好,让小广场上等候的百姓排好了队后,开始查验每人手中的号筹,有号筹的方可进入。
至于黄盛这一行人,自然早有下人前来排队取号,因此便各自领了号筹排起对来,光明神教号称众生平等,这不论贵贱一律排队就是众生平等的一种表现。就此时而言,队伍里穿着绸缎锦衣的达官贵人,数量也是相当的庞大。
借着排队的空闲,黄盛看好时机开口向李可及问道:“世叔,可想到了改进奚琴的法子了么?”
李可及摇头苦笑道:“这岂是一时半会可尽全功之事。”
这几日黄盛借外父李建之口忽悠李可及,称奚琴尚有不足之处,当设法改进。李可及自己也感觉奚琴确实有很多地方需要调整改进,便顺坡下驴的思索起来,只不过他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歌唱家和演奏家,但绝不是一个乐器发明家,思来想去脑子一片混沌,自然是想不出什么好点子来。
黄盛要的就是他这句话,便道:“不若世叔一会便求求光佛菩萨,盛儿听说光佛菩萨有求必应,定能帮世叔想出好法子来。”
“好!”李可及苦笑一声,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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