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巧计奇谋
作为大唐之主,李漼这个皇帝显然很不称职,但他却有一个优点,那就是知人善用。
这其中的典型就是要钱花销的他任用了路岩这个家伙做宰相,虽然上一次黄盛让卢政扮演墨者革离对路岩门下的走狗边咸进行了小惩大诫,使他在收刮民脂民膏的行动上有所收敛,但这数月以来,凭着卖官鬻爵的进项和对各路贪官的压榨,竟让他为李漼的内库提供了不下二十万贯的进项。
也就是说,堂堂的大唐之主,在任用了奸相挖自家墙角的情况下,一年之内才不过搞到了二十万贯。而张庶居然一口气拿出二十万贯,请黄盛来做什么形象代言人,这就让李漼很纳闷了,心想:你张庶要是把这二十万贯给朕,朕这个大唐皇帝……也可以做你的形象代言人嘛!
郁闷归郁闷,按照惯例李漼还是要召见一下诸位当事人,且不说别的,这张庶和黄盛都是朝廷的人,这么大的事情没有预先给他这个皇帝报备,要真是上纲上线真能给他们判一个欺君罔上的罪过。
咸通六年五月初一,大朝。
这一次,李漼不敢继续呆在大明宫,而是改在了东宫的正殿,而且召见张庶和黄盛也是顺带,今次大朝的议题是讨伐南诏。
虽说李漼是宦官王宗实拥立的傀儡皇帝,但王宗实也绝非目光短浅的市井匹夫,只要李漼不会威胁他的富贵和安全,一些皇帝的权利还是适当的给予,就比如说咸通二年以后,王宗实就坐拥神策军拒不入宫朝觐,实际上也等同于放权。
大唐进入咸通六年,国内虽然承平,但边关还是有些战事。
就说这“仙剑奇侠传”里的南诏国,这个时候是真实存在的。咸通五年的正月丙午(十九日),西川节度使奏告朝廷,南诏蛮军侵寇州(广西境内),州刺史珍将蛮军击败,俘获一千余人。李漼颁布诏令,调发右神策军五千人以及诸道军队往西川戍守。忠武镇大将颜复请求修筑新安、遏戎二座城堡,唐懿宗予以批准。
二月,已巳(十二日),李漼任命兵部尚书、盐铁转运使李福挂同平章事衔,出任西川节度使。
随后,岭南西道节度使康承训来到邕州(今广西南宁),南诏蛮军的侵寇更加凶猛,李漼于是颁发诏书调集许州、滑州、青州、汴州、兖州、郓州、宣州、润州八道军队交他指挥。康承训不设哨兵,南诏军率群蛮近站万人侵寇邕州,即将入边境,康承训才派六道兵总计一万人去抵抗,以獠人为向导,却被獠人哄骗。
蛮军开到后,唐军由于不设戒备,五道军队八千人全被消灭,只有天平军晚一天赶到,得以幸免。康承训得知消息,惶恐不安,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岭南西道节度副使李行素率领部众开挖壕沟,修筑栅栏,正好修治完毕,南诏蛮军已将邕州城团团围住。蛮军留在城下四天,制造攻城器械,行将完工,城内唐军诸将请求康承训乘夜分几路袭击蛮军营帐,康承训不予批准。有一位天平军小校再三力争,康承训才同意。
后天平小校率领勇士三百人,乘夜用绳索由城上吊出,到处放火烧南诏蛮军的营帐,斩蛮军首级五百余级。南诏蛮军大为惊恐,只停留了一天,即解围而去。康承训于是派遣诸道军队数千人追击,所杀和俘获蛮军不过三百人,且都是被南诏胁从入伍的诸溪獠人。康承训立即向朝廷上表奏告胜利,声称大破南诏蛮寇,朝廷内外都表示祝贺。
不明真相的李漼加给康承训检校右仆射的官衔,奖赏他大破南诏蛮军的功劳。其余上报给朝廷而受到奖赏的人,都是康承训的子弟或亲信左右;而烧南诏蛮军营帐的天平军小校却没升迁一级,于是军中怨恨愤怒,流言蜚语传布于道路。
到了咸通五年七月,西川节度使奏告朝廷,称两林部落酋长邀击南诏蛮军,将蛮军击败,杀死和俘获很多南诏军;南诏所署的保塞城使杜守连不服从南诏蛮军的命令,率领部众到黎州归降唐朝。
岭南东道节度使韦宙对康承训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写信告诉当朝宰相;康承训也自己感到疑虑恐惧,多次向朝廷上表请求辞官养病,于是李漼调康承训为右武卫大将军、分司东都,任命容管经略使张茵为岭南西道节度使,又将容管所辖四州另外设置经略使。
这时南诏知道邕州经过几次侵寇,财物已经空竭,于是不再入寇,张茵坐镇邕州很久,不进军收复安南。夏侯孜于是推荐骁卫将军高骈代张茵为岭南西道节度使,;李漼也就任命高骈为安南都护、本管经略招讨使,将张茵统领的军队全部交给高骈指挥。高骈是高崇文的孙子,世代在禁军中服役。高骈读了不少书,喜欢谈论今古时事,左右两神策军的宦官统帅对他多有称誉,经过多次升迁任右神策军都虞侯;常项族叛乱,高骈率领禁军一万人戊守长武,屡有战功,因此升任秦州防御使,又有战功,所以委以经略安南的重任。
日子一晃就到了咸通六年的五月,这一日大朝的主题就是前兵部侍郎、同平章事杨收向李漼建议,以南诏蛮寇的侵扰多年不能平定,两河军队远戍岭南由于瘴气和水土不服而死掉的人有十分之六七,请求在江西屯积军粮,召募强健的弓弩手三万人,用以应接岭南的军事需要,距离岭南也较近,军队调动也更方便,并且在江西建节设军镇,以加重江西镇帅的权力。
对于这种军政大事黄盛非常有兴趣,之前因为他这个朝议大夫是水货,根本就没有黄门宫人来通知他上朝,这一次还全托了建“劝学会”的福才有资格参加朝仪。
杨收这个人年纪不大,估计也就刚五十出头的样子,他先是拿出了奏章抑扬顿挫的念了一遍,之后又用白话详细解说了一边,黄盛由于离得太远,仅是隐隐约约听见了有关南诏蛮寇洗劫地方,杀害唐人的各种恶行。这不由让他非常愕然,心想这“仙剑奇侠传”里的南诏国和南诏人不是挺有爱的么,怎么干的事情比小日本还要可恶。
而对于朝廷历年来对南诏的讨伐攻略,黄盛则大摇其头,历史上对于相对的弱势的野蛮少数民族,只能使用恩威并济的强力同化政策才是标本兼治的良策。采取被动防御和罢战谋和的龟缩被动策略只能倒霉吃亏。
杨收陈述完毕之后,李漼便让朝臣廷议,只见群臣先是鸦雀无声,随后便嗡嗡嗡的议论起来。由于黄盛与张庶的品级不同,黄盛尚可站在殿脚,张庶却要在殿外等候,因此黄盛身边自然也就没有一个可以议论的人。而和黄盛站在一排的小臣们见他也是乐歪了嘴,一个七岁的朝议大夫,能议什么?
说来也巧,黄盛身边一个已经胡子花白的老臣似乎也无人可议,百无聊赖之下见着了同样无聊的黄盛,便低声问道:“黄大夫,怎地今日前来上朝?”
黄盛一看他身上六品的官服,又见他官服挂有兵部的纹饰,虽然不认识,便也恭恭敬敬答道:“回老人家的话,三郎也是不知,昨日有天使来宣,让三郎今日来上朝。”
老臣听黄盛答话,忙再次压低声音道:“哦!黄大夫,你我一殿为臣,你唤我张别驾便可,朝堂之上不可胡乱称谓。”
别驾也称长史,是州刺史的佐官,是个过渡性的官职,并没有什么实权。
黄盛第一次上朝,负责引接的黄门宫人也只是简单的讲解了上朝的注意事项,多得也没说什么。眼下一头雾水的黄盛正巧就碰上了一个好枕头,便跟这张别驾打开了话匣子,装扮成天真无邪求知欲旺盛的小清新儿童开始了问答游戏:“张别驾大人,为什么我们要打南诏国啊?”
“张别驾大人,这个南诏国在什么地方啊?”
“张别驾大人,大唐跟南诏国打仗,谁赢得多啊?”
“………………”
一脸懵懂的黄盛不一会就把张别驾脑子里的存货掏了个干净,想不到此时的南诏国非常强力,而且再称南诏也不太合适,因为就在不久前的大中十三年(八五九年)南诏国主丰祐死,子酋龙(也写作世隆)立。酋龙自称皇帝,改国号为大理。勇将段宗牓杀摄政蒙嵯巅,南诏政权落入段氏手中。
到了咸通元年(八六○年),安南引南诏兵合三万余人,乘虚攻破唐安南交趾城,后唐兵收复安南。咸通二年,南诏兵攻破邕州,掳掠人口,原有居民,什不存一。咸通三年,南诏又攻安南,见唐有备,引兵退去。不久,南诏兵合桃花、茫、裸形等部共五万人攻安南。咸通四年,终于攻破交趾城,南诏两次破安南,唐人被杀被俘不下十五万,南诏使善阐节度使杨思缙率兵二万守安南,唐军退守岭南。
也就是说,从李漼当上皇帝以来,南诏就不断进犯,最终还把唐朝的军队赶出了安南。
更为可恶的是南诏兵攻破邕州后,制造了骇人听闻的邕州大屠杀,战前有着近万户约十万人口的邕州,城破之后沦为死地,什不存一。
只听张别驾义愤填膺的低声道:“小臣有子侄效力安南军中,来信称南诏蛮寇喜食人,尤其喜食幼童,有法名曰:石炙。便是在地上挖坑,将卵石烧烫后,把幼童推入坑中用卵石活埋后炙熟……”
“我操他妈!”黄盛大怒,一句后世的口头禅脱口而出。恰巧此时不知为何大殿之内的群臣都停了议论,黄盛这声以尖利童声喊出的粗口一时间响彻整个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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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市井俚语中骂人的话不少,但黄盛这句出口可算是发前人所未发,首开了先河。
别的不说,光是这南诏蛮寇吃人一事,别人信不信黄盛不管,反正他是信了,因为他知道云南确实有一道特色菜,就是将烧热的鹅卵石放在半熟的菜肴里,依靠鹅卵石的温度将菜肴闷熟,后来这种做菜的方式得以改良和发扬,也就演变成了广为人知的石锅系列菜肴。
想不到这石锅菜的由来,竟然是南诏国的少数民族用来烹饪唐人小孩的奇思妙想。
怒归怒,很快黄盛就发现身体周围的气场突然变得很压抑,举目一瞧便发现周围的大臣们都把目光聚焦到了他身上,而离得远些的大臣们则一脸忍俊不禁的面色仰头眺望。
“何人喧哗?”李漼身边的掌书太监扬声喝问。
黄盛傻眼,不知道如何应对,倒是张别驾知道自己与黄盛瞎唠叨惹出了祸事,忙轻拍了黄盛一下后,自己先出列队,拜道在地道:“启禀陛下,微臣张允适才与朝议大夫黄大人议论南诏之事,黄大人一时失口喧哗,乞请陛下恕罪!”
见张别驾居然为自己出头,黄盛倒也对这叫做张允的老头有了几分的好感,便也跟着出列跪在张允的身旁,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便闭口不言。
倒是李漼一直被大臣们吵吵得有些烦闷,而且听黄盛骂人的话很是新奇,便问道:“张爱卿适才与小黄郎所议何事啊?”
张允回道:“适才微臣与黄大人言道,微臣有子侄在安南军中,常有家书往来,言道南诏蛮寇喜食一道菜肴。”
“哦!是何菜肴,说来与朕听听。”李漼这厮喜爱饮宴,对吃喝甚是讲究,听说有南诏的特色菜肴,当下来了兴趣。
张允神色不变,语气平淡道:“这南诏蛮寇喜食菜肴做起来简单,既不需厨刀砧板,也不用锅鼎釜镬,只需一堆卵石便可。先挖一个大坑将卵石铺在坑中,将石坑烧烫之后,便把一名我大唐的幼童剥光洗净推入坑中,以卵石活埋之,不久既煨熟,如此佳肴,名为:石炙。”
“呃!”
张允言毕,整个大殿之上立时鸦雀无声,就连李漼的脸色也开始发白,跟着就听见有人一声干呕,竟是当殿吐了起来。
大唐号称礼仪之邦,谓中央天朝,受万国朝觐,自然是有其人文标准和道德底线,吃人这种勾当在唐人眼中看来是绝对蛮夷习性,虽说当时还没有反人类这个词和罪名,但听者咬牙切齿,闻者怒发冲冠是唐人对这种恶行的唯一表现。
随后,一名老臣颤颤巍巍出列下拜道:“陛下!老臣以为,杨大人所献之策,乃是治蛮之良策。南诏蛮寇一日不除,我大唐边关便一日不靖,我大唐百姓便一日不安呐!”
“臣等附议!”原本还大有争议的群臣当即顺水推舟,这个时候谁敢再跳出来唱反调,就是与整个大唐的百姓为敌了。
跪在张允身旁的黄盛也立时傻眼了,感情他被张允这老儿当做了过墙的梯子,上马的垫脚石,浑浑噩噩之中就给人利用了一把!
妈了个巴子的,都说这朝堂虽不是战场,但斗争的激烈程度远比战场还要恐怖,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啊!
李漼本就是一个贪吃好酒的主儿,一开始听说南诏有道好菜,还真动了馋虫,可没想到自己却被恶心的大倒胃口,便借坡下驴道:“众爱卿,还有何等良策,可一并提出。”
良策这种东西,大家早就是肚子里装好了的,眼下讨伐南诏的调子既然已经定下,便争相提了出来,有人建议将神策军派出直捣黄龙,有人建立就地征召当地边民成军以抗南诏,还有人建议派出使者联络南诏周边的诸小国、部落,行合纵连横之策围歼南诏,所谓奇谋妙计百出。
李漼其实也是随口问问而已,见大臣们开始越策越开心,他就不开心了。恰巧看见站在殿心不曾归列的黄盛正贼眉鼠眼的眼珠子乱转,便打趣道:“小黄郎,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妙计?”
黄盛到真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也幸亏他这事的身体是七岁小儿,便倚小卖小道:“父皇,儿臣还真有一个妙计!”
“来来来,快给朕说道说道!”李漼听了大乐,这才多大点孩子,居然胆敢自称有妙计,忙招手将黄盛唤来御座之前。
黄盛也不怯场,便道:“父皇,儿臣听娘亲说,菩萨教人行善,若做坏事死后必入阿鼻地狱,想来这些南诏蛮寇肯定是不信菩萨的,不如父皇派些和尚禅师去南诏,叫他们也信菩萨,便不会再干吃小孩儿的坏事了!”
“哈……哈!哈哈哈哈!”李漼听了,当场捧腹大笑,一殿的大臣也被黄盛着无忌童言给逗乐了,皆捂嘴而笑。
黄盛装作懵懂,便问:“父皇笑甚?儿臣听说,护国寺的智善禅师可是父皇册封的护国法师,又是黄櫱希运禅师的高徒,就请智善禅师去南诏国给这些蛮寇讲经说法,让他们放下屠刀好了。”
李漼听了笑得更甚,就差满地打滚抱肚狂笑了,这帮和尚平日里念念经文,打打机锋,说几个佛偈蒙骗凡人倒是可以,真要派他们去南诏国传教,让蛮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们就算有这贼心也没这个贼胆啊!
不过李漼笑归笑,突然脑中不知何故冒出了一个声音道:“对呀!不若将智善宣来,看他怎生说道。”
这语气分明是自己的风格,可李漼并没有如此去想过,不过这也给他提了个醒,当即收敛笑意道:“来人,宣护国寺智善禅师速速入宫觐见!”
宣完口谕,李漼脑中的声音又再次响起道:“想来这帮和尚肯定是不敢去的,不如把文思院的道士也叫来,看他们当面顶牛,岂不乐哉?”
这文思院原名望仙观,是贞元十二年时(796年)唐德宗下旨修建在大明宫中,后武宗灭佛后因为服用丹药致死,李漼的老爸宣宗下令拆毁,将炼丹毒死武宗的道士赵归真杖杀,诛刘玄靖等十二人,后修复改建更名为文思院,自今还养着几个皇家御用的道士。
而让佛道两家的人当面顶牛这个想法深得李漼之心,当即李漼又宣了文思院中的道士三人。
李漼当然不知道,适才在他脑中想起的声音本就不是他的想法。自打那日黄盛发现皇宫有佛光皇气作为屏障,让自己的灵识无法进入后就一直琢磨着对策。结果发现这个佛光皇气对人身没有丝毫的影响,并且黄盛的肉身进入皇宫,神通技能也不受半点影响,所以刚才就使用了通灵的技能帮李漼想了一想。
当然,通灵这个技能不能违背人的自由意志,只能作为引导来使用。
而黄盛给李漼提醒,让他派佛道二教去南诏传教一事,也并非是将这些和尚秃驴和道士牛鼻往火坑里推,架在火上烤,而是要用佛道二教做过墙的梯子,把光明神教给捧出来。
至于这计谋能不能成功,可就得看接下来的应对了。
趁着派人去宣佛、道二教的人来顶牛的功夫,李漼也准了杨收的建策,便对路岩道:“路卿,便由你与杨卿一同拟旨。”
“臣等遵旨!”路岩与杨收一齐出列。
不过,二人归列时,黄盛却发现路岩的三角毒蛇眼狠狠的盯了自己一眼,而杨收先在张允身上扫了一眼后,也将目光在自己身上一转。黄盛心想坏了,难不成路岩是反对此事的,然后把帐自己的头上?
决断了这件军政大事,虽然李漼有被恶心到,可也觉得自己批准了杨收的建议增加岭南的军备筹谋讨伐南诏也算是干了件正经的大事,而且等一会还有顶牛可看,便心情大好的道:“朕日前听闻,这长安城中出了一件大事,说是香胰坊又出了一件新品,唤作状元香胰。”
大臣们当然是人人知道,却没人搭话,有不少知道详情的人则把目光投向了还跪在地上的黄盛身上。
见无人答话,李漼便对身旁的掌书太监微微点头,便听这老太监喝道:“宣承务郎张昌上殿!”
黄盛是五品的朝议大夫,又是超品的郡主驸马和未来的公主驸马,所以有资格站在殿角,而张庶眼下不过是八品的散官承务郎,只能在殿外等候。
不多时,张庶便战战兢兢的前来上朝,行大礼叩拜后,李漼便信步下了龙椅,先要张庶、黄盛、张允三人平身,又让张允归列之后,这才看着张庶笑道:“张郎且与朕说道说道,这形象代言人究竟是个什么称谓?”
张庶一脸紧张,直接把黄盛搬了出来:“启奏陛下:此乃朝议大夫所创新词,臣也说不清楚。”
“此乃小黄郎所创新词?倒也有趣!”李漼见张庶居然当面推脱,心想十有八九还真有是黄盛干的,便看向黄盛道:“小黄郎且为朕说道说道,这‘形象代言人’究竟何以值得二十万贯?”
“启禀父皇:形象代言人,就是将儿臣的画像印在包香胰的纸上……喏!”黄盛从怀中摸出了一张包香胰用的油纸来,只见正面印着一个头戴状元冠的小孩做怀抱元宝笑口大开的画像,画像之下印着“状元香胰-大唐咸通六年童子科状元黄盛形象代言”,在纸的下方写着“拆封见喜,登科大吉!”
李漼一看,心想只要印上这么个画像就弄了二十万贯?
要是把咱也印上去……不妥,朕是堂堂的大唐皇帝,就算朕愿意,大臣们怕是不会愿意的!
李漼多少还是有些脑子的,马上想到了这个事情的不可行性,皇家的威严和皇帝的威仪是皇室不可触碰的底线。他要真敢为了些钱财跑去给人当形象代言人,把自己的样子印在这包装香胰的油纸上,只怕不用三天就得被大臣们用唾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