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为什么?”晟崇不可思议。
肖蛊叹息了一声:“我怀疑她是被人施了催魂术,造成思绪错乱,记忆丧失。她现在谁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催魂术是什么?”
“催魂术是一种古老的巫术,它可以使人看到受巫人从前所看到的一切,甚至是受巫人都不记得的事情。”
“又是为了南矶宫的那件东西而来?”
“属下也是这样猜测。”
“罗时,传令夜神翼,一定要查出这帮苗人还有他们身后的主使者。”
“属下遵命。”
“那月儿以后就这样了吗?”晟崇看着月儿惊恐万分的样子,难以言表地心疼。
“只要照顾得当,她会慢慢恢复正常。不过要恢复记忆,恐怕需要一段时日,只不过日子的长短,属下无法确认。”
肖蛊的话让晟崇陷入沉默,能恢复正常就好,至于记忆,就算不能恢复,也许是件好事。
“该如何照顾她?”晟崇恐会有半点闪失,仔细地请教。
“她刚刚受过巫术折磨,现在又对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内心非常恐惧,所以不要让人轻易靠近她。等她冷静了,再慢慢接近她,获取她的信任,这样,她便会慢慢好起来。这期间千万不要让她受到刺激,否则,会加重病情。”
“本王知道了。”晟崇转身对下人们说:“你们都出去,以后没有本王的令,谁都不许进来。”晟崇决定,以后月儿的一切还是由他一人照顾,放手别人,他无法放心。
晟崇端起桌子上的糕点盘子,走过去,递到月儿面前。
“饿了吧?这是你最爱吃的茶花饼,吃一个……”面对眼前的盘子,月儿感到一阵来自晟崇的压力,害怕地退了退。
晟崇见状,没有继续,而是收回盘子,坐到床边,然后拿起糕点大快朵颐,边吃边赞叹地说:“真好吃!太好吃了!”
本来就饥肠辘辘的月儿,一看晟崇还吃得那样津津有味儿,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晟崇就顺势将盘子伸过去:“你确定不来一块儿?”
月儿还是躲闪,没有说话。
“吃不到会后悔哦。”晟崇继续诱惑,月儿只是偷瞄。
“嗯,本王吃饱了。”晟崇擦擦嘴,走人,却将糕点留在原位。
晟崇前脚刚踏出房门,月儿便迅速地抓过盘中的一块糕点大口吃起来。由于吃的太快,点心太干,月儿被噎住,难以呼吸。
“月儿!”一直在外偷看的晟崇惊闯进来,本想倒碗水给月儿。但他的紧张却使月儿受惊。她撇下糕点,吓得抽泣。晟崇生怕月儿背过气,上前去将她拉向自己。月儿则一个劲儿地哭喊,挣扎,惊惧,最后无法呼吸。
晟崇再不敢迟疑,拉过月儿,朝她后背运气一拍。月儿吐出噎人的糕点,脸被憋得发红,大口喘息。
“月儿,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晟崇将月儿紧紧搂怀中,见她遭这么多罪,心都要碎了。刚开始,月儿对晟崇的拥抱还是抗拒的,只是无力挣扎,可是当她感受到晟崇熟悉的拥抱和身上的味道时,内心渐渐平静下来。那股温暖是她在昏迷时半梦半醒中唯一感受到的气息,让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终于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晟崇感受到月儿突然停止了挣扎,心中意外,缓缓将她放开:“来,你先坐好。”
晟崇转身,却被月儿拉住衣袖,那意思很明显,她不想让他走。晟崇心念:果然是失忆了,不然怎么会舍不得自己离开?
“放心,我不会走的。我只是想重新给你倒碗水。”月儿还是不肯松手。
“乖,水就在那里,”晟崇指着不远处桌子上的茶壶耐心说。月儿低头不语,就是不肯松手。她舍不得放开这唯一的熟悉,怕一松手,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晟崇无奈,但也享受月儿对自己的依赖。“那我抱你过去,好不好?”晟崇不敢轻易碰她,想先征得她的同意。见月儿没有反对,就全当她同意了。
晟崇将月儿抱过去,喂她喝了水,又将她抱回床上。
“来人。”晟崇对外唤道,“将粥端上来。”
话音刚落,就有下人走进将粥奉上。月儿见到生人,本能地要躲,却被晟崇握住手:“别怕,有我在这里,没人敢伤害你。”听到晟崇这样说,月儿第一次抬眼看了看他,那双眼睛中透出的真挚,让月儿心安。
下人退出去,晟崇端起粥,“来,本王喂你。”
月儿犹豫了一瞬,就微启唇齿,乖乖吃了下去。
“好吃吗?”。
月儿轻轻点头,样子很乖巧可爱。晟崇从来没有见过月儿这么听他的话,心中泛起一丝异样,从心底涌上一丝笑容。“好吃就多吃点。”
吃好了粥,晟崇将月儿安置躺下歇息,可是月儿却一直眼巴巴地盯着晟崇,手也紧攥他的衣袖。
“睡吧,你现在需要休息。”月儿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你。”晟崇看出她的心思,保证道。
听晟崇允诺,月儿才心安闭眼。
晟崇理了理她的头发,轻声唱起之前的蒙舍情歌。
月儿对这首歌再熟悉不过。之前她昏睡时,在“迷雾”中,只有这歌声分外清晰。
“你是谁?”月儿终于开口。
晟崇惊喜万分,笑着说:“我叫蒙晟崇,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晟崇的话让月儿有一丝羞怯,也有一丝温暖。
“那,我是谁?”
“你是南宫月,是这世上我最爱的人。”
月儿没有怀疑,如果不是爱自己,怎么会这般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她觉得不管之前自己是谁,能有一个如此在乎自己的人,是人生大幸。
“睡吧。”晟崇对月儿温柔地一笑。
“嗯。”月儿心中有一丝甜意,随口说:“你陪着我。”
“好!”
晟崇就这么一直守着她。他觉得这样守着月儿,永远都不会累。
昨夜,月儿睡得出奇地踏实。可是,一觉醒来,没有看到晟崇的身影,恐惧感顿时袭上心头,随之而来的还有责怪晟崇的不守信用。
“你醒了?”出去一阵回来的晟崇看到月儿已醒,正合他的意。他双手藏于身后,神神秘秘走到月儿面前。月儿却躲在床里,不理他,小脸上分明可见生气的模样。“怎么了?”晟崇还以为是谁招惹了她,但随即否认自己的猜测,除了自己谁敢招惹她?而自己才不会惹她生气。
“你骗人!你不是说会一直陪着我,不离开吗?”尽管失忆,月儿还保持着直率的性格,想什么就说什么。听月儿这样说,晟崇心中莞尔,没想到,月儿现在对自己这样依赖。
“我只出去了一小会儿……”
“哼!”不守承诺还要狡辩,月儿更加不满,转过身背对晟崇。
晟崇看到月儿更加生气,也不再继续争辩解释,而一心只想该怎么哄她开心。
“喏~好不好看?”晟崇从身后拿出花环,伸到月儿面前。月儿看到花环,自然是欢喜,可是她不想就这样原谅晟崇,所以故意撇过头,不理。
“可惜啊,我刚刚出去亲自采摘,编制的花环,想送给的人却不喜欢,只因她误会我不守信用。”晟崇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和花环说话。“其实我只是听下人说,她之前在茶苑养的花开了,于是就过去想做个花环给她……”归根结底,都是说给月儿听的。
月儿听后,自觉是误会了晟崇:“真的?你没有骗我?”语气中已经有对晟崇的信任,还有对冤枉他的歉意。
“不相信就算了。”晟崇故作生气,以退为进。“既然你不喜欢,把它们扔了就是。”说完,晟崇扬手欲丢。
“我喜欢。”月儿转身,抢过那支花环,攥在手里。花环上的花朵,娇艳欲滴,闻一闻,芳香四溢。月儿终于展开笑颜,看得晟崇痴了。
“我给你梳头,然后给你带上好不好?”
“嗯。”晟崇出了个好主意。
“来,慢点。”晟崇扶月儿下床,让她在梳妆台前坐下。
“姐姐,”晟崇刚要落梳,柳絮儿就不合时机地闯进。“你好些了吗?”柳絮儿关切地问,根本没注意晟崇脸上想掐死她的表情。在晟崇眼里,柳絮儿就是专门跟他作对的。
“你是谁?”虽然月儿已经不认得柳絮儿,但是她喜欢眼前的这个灵秀妹妹。
“你怎么连柳絮儿都不认识了?!”果然是失忆了,不然怎么可能和蒙晟崇这个“仇人”走这么近,还把自己给忘了。
“柳絮儿?”月儿在脑海中仔细搜索着“柳絮儿”这个名字,虽然感到十分熟悉,但却想不起其它。她抬头望望晟崇:“我之前很喜欢她是不是?”
晟崇犹豫要不要让月儿和柳絮儿以后再走那么近,当他看到月儿清澈期盼的眼神望向他时,不忍说假话,点头说了一声:“嗯。”
“姐姐,你怎么能听他的话?他是……”
“柳絮儿,你姐姐刚醒,你要是想让她好的话,就别乱说……”晟崇的语气很平静,可是威胁一分不少。
柳絮儿本想告诉月儿真相,管她能不能想起来,也要让她防着晟崇。可是晟崇的威胁,让她不敢再继续说,毕竟月儿现在信任他,而她们都在蒙晟崇手里,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抵抗。
“我想让她帮我梳头,好不好?”月儿询问晟崇。她只是单纯地觉得,一个女孩子会比他这个大男人梳得好。
晟崇是一万个不愿意交出手中的梳子,可是月儿都这么要求了,他不想对月儿有一丝丝的反驳。
他与柳絮儿在月儿身后一阵四目较量,最后将梳子重重拍到柳絮儿手上。而柳絮儿则十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