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谭氏已不在许后一列。”我缓缓道。
“姐姐都告诉她了?”张婕妤随口一问。
“嗯。”我轻声应。
“也好,少了个敌人,但是不是盟友就不一定了。”张婕妤眼眸低垂,若有所思。
她说得很对,宫里女子俱是各怀鬼胎,况且我早就知晓谭容华早产真相,却未及时告诉她,以至于她一直蒙在鼓里,助纣为虐,想来她对许后有多少分恨,对我也就有多少分怨。确实算不得是盟友。
这件事到底还是我愧对谭玉蝶了。
“姐姐可知霍婕妤落水一事谭氏参与了多少?”张婕妤问。
“她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穿我同款罗裙推霍婕妤下水的那宫女却是出自她宫里,此人唤做‘怜儿’,自上次陛下震怒,怜儿就失踪了,想必已然身死。”死人才能受得住秘密,那日刘询处死的三十余宫人里怕是有怜儿一位。
“与夫人同款罗裙?”她倒是捡出了我这番话的重点,有些讶异。
“是。”
“这是要姐姐你背黑锅的意思啊!”
“是。”
“为何臣妾并未听过是姐姐你推霍婕妤下水的流言?若对方成心要姐姐做这替罪羔羊,又怎会是如今这般情状?”
我好端端地安坐于棠梨宫,夫人之位毫无动摇,张婕妤是有些想不通了。
“霍婕妤也误以为是我推她落水,只是她并没有揭穿我。”想起那日情景我还是有些后怕,就算霍成君没有揭穿我,只怕她也不会再如以前那般相信我了。
“缘是如此。”她恍然大悟。
午后,张婕妤本欲辞别,怎奈何天阴阴风满楼,这天是说变就变,由不得人。无奈,疾风难行,张婕妤只好在我宫里又多待了一阵儿。
“哇哇哇~”
内堂传来了悦儿的哭声,奶娘将悦儿抱出,小心翼翼递到了我怀里。
怀中麟儿粉粉嫩嫩,自从有了悦儿,穿越一事我便再也没有那般挂牵了。
“敬武公主倒是不像陛下。”
张婕妤拾起拨浪鼓,逗乐悦儿的同时淡淡吐出了这么一句。
“悦儿长得像我。”
也不知她是否看出了其中端倪,只能以悦儿像母为由先搪塞过去再说。
“缘是如此。”她轻笑。
“如今钦儿该会讲话了吧?”我叉开话题,悦儿长得不像陛下,但也不十分像我,她儿子刘钦可是陛下的心头肉啊,提起刘钦她应是有许多要说的吧。
张婕妤浅浅一笑,眸子里尽是满足与幸福,“倒是嘤嘤会叫声‘娘亲’了。”
“真好,也不知我的悦儿什么时候才能唤我一声娘亲。”
“姐姐莫急,悦儿如此伶俐,想来是快了。”
“钦儿如今快周岁了吧,周岁礼可筹备了?”刘钦毕竟是刘询的嫡子,想来是该大办一场的吧。
“霍婕妤方才失子,陛下的意思是一切从简。”
不难看出她说这番话时眼底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