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君,你起来,你起来与我吵与我闹,你起来啊!”,手里的动作并未停歇,我呼唤她,不停地呼唤她,我要将她从黑白无常那里抢过来,“成君,你忍心将你肚里的孩儿一并带走么!想想孩子,你还有孩子!”
作为一个母亲最大的动力就是孩子,最舍不得的也是孩子,只是我心知肚明,缺氧那么久,那孩子怕是早已胎死腹中,只是存了那么一丝侥幸,想要借她的孩儿唤醒她,她定然是舍不得那未出世的孩子的。
“咳咳咳!”霍成君嘴里呛出了一大口水,见御医已经赶到,我才安心累倒。
棠梨宫
“姐姐,你为什么不救我,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还我孩子.....”梦里霍成君凄声绝厉,质问我为何眼睁睁地看着她死,为什么见死不救!
“成君,我没有!”我终于惊醒。
棠襄正欲为我擦拭眼泪的手顿在空中,眼泪滴落,“夫人,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见我无碍又转悲为喜。她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了,我整整昏睡了三日,她伏在我床榻边整整守候了三日,情意深重,我却无暇顾及她的情感。
“成君如何了?”我抓了棠襄的手,焦急询问。
棠襄微微垂眸,欲言又止。
“说!”我大吼,我其实并不是对她撒气,我是气自己,气自己保不了霍成君周全,气自己也落入别人的圈套,成了别人的棋子,眼睁睁地看着霍成君沉湖而无能为力!
棠襄一个激灵,她也被这样子的我吓着了,不禁趔趄。
“对不起”我朝她道,“告诉我,告诉我成君母子平安!”
人最可悲的是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
我明明知道霍成君九死一生,胎儿定是不保,却还希望得到‘母子平安’的结果,真是妄想!
“霍婕妤高烧三日仍是昏迷不醒,小皇子殁了......”
棠襄缓缓道出的这几个字,于我却是五雷压顶,沉重异常。缘是个皇子,可惜还未见得人世就殁了,而成君依然命悬一线。不行,我要去看她,我不放心,这座皇宫里,千百十人,几无人是希望她活着的,我要去守着她,我要去看着她,定不叫她也枉死!
我强撑着下床,披了一件衣衫疾步出宫。
“夫人,你身子还没好...”棠襄追在我身后。
“棠襄,替我照顾好悦儿,我要在未央宫待一段时日。”如今整个棠梨宫里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就只有棠襄了。宫女秋葵也不知去了何处,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是...”
未央宫
人头攒动,御医、医女、宦人、婢女出出进进,‘热闹’非凡。霍成君,你看见了吗,从前你能走能跳的时候未央宫何曾这样热闹过,如今你奄奄一息,却是热闹了,真是可笑至极!你千辛万苦入得皇宫就得来这么些假惺惺地关切么!我真希望你从不曾入宫过,若你还是那一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霍家小姐那该多好啊!男人的权谋与你何干!皇权更迭又与你何干!为何就是不放过一个小小的你!
站在未央宫门口,我深吸一口气,正声道,“棠梨夫人求见圣驾!”听闻刘询在未央宫待了整整三日,呵呵,真是可笑,如今这般惺惺作态又是做给谁看!
“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