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参谋,你让这小娃娃和我对决,不觉得可笑吗?”心腹折扇一摊,冷笑道。
韩参谋面色不改,答道:“是信任,就算平云赢不了,我也相信他能全身而退”,接着又说:“只是没想到你素衣扇白飞居然换了身黑衣,还替起石开图卖起命来。”
“为了钱而已,没什么奇怪”,白飞眼睛一眯,说道:“你不也是为钱轰鸣卖命吗?”
韩参谋一听,脸色一变,很快恢复过来,这话听起来没什么,但有心的聪明人总会懂那弦外之意,许怀南就是一个,眼角余光扫了韩参谋一下,心里不知想着什么。
虽然百里平云知道一旁有人掠阵,但也不敢大意,抽刀先是一招快慢莫辨。
这白飞可是江湖上早已成名的老手,只是退隐后为石开图卖命,才淡出江湖,鲜有人知晓,但手上功夫却是厉害。要说那田世充是棍法上乘,那么这白飞就是天资好,而且经验老道,望着百里平云的刀,至少看出五处破绽。
白飞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折扇在百里平云刀上一旋,卸去部分力道,然后折扇一叠,点向百里平云公孙穴处,显然是想把他打个重伤。
百里平云当下一惊,脚下一转,险而又险的避了过去,却失去先机。
白飞抢了先手哪会放过,手上折扇连点百里平云几处大穴,打得百里平云毫无招架之力,显然二人的功夫相差太远。
“小子,若是只有这般实力,就别来丢人现眼了”,白飞这么说,显然是想激的百里平云露出大破绽,好快些结束。
没想到百里平云真的中了这激将法,犯了大忌,举手就是雅寒刀,本来合着那焚火燎是十分厉害,但现在百里平云处处被打压,刀势处于最弱,这一招显然就成了昏招,被白飞往手上一点,再往柳叶刀一磕,刀从百里平云手中脱出。
这时,金仁雄冲了上来,两板巨斧挡住白飞的扇子。这白飞的兵器对上百里平云那柳叶刀,或是一般的小兵器或许占利,但对上金仁雄这巨斧,就不一样。
任白飞攻势如何猛烈,奈何金仁雄天生神力,这巨斧就像两面大盾,守在前方,还不时还上两击,打的白飞好不郁闷。
只见白飞折扇点在巨斧面上,然后借力轻功一飞,到了房子门口处,拱手说道:“那石开图就给你们处置,我白某先告辞了。”
众人也是一愣,开始以为这白飞是石开图心腹,实际也确实是,没想到眼见打不赢,就自己施展轻功跑了,那石开图的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钱轰鸣抽出自己腰间的配刀,笑着走向石开图:“石县长现在是否还想逃跑。”
石开图看向钱轰鸣:“钱军长,在你来新日县起,我便没有为难过你,而且处处避让”,说着,石开图指着许怀南说:“是不是那姓许的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才帮他,我可以给你双倍。”
石开图见钱轰鸣脚步没有停下,马上又说:“两倍,不行三倍怎么样...”
石开图还想说下去,却被钱轰鸣打断:“这新日县谁人不知你石开图石县长心眼小,欺软怕硬,不为难我只是我来时给了你一个下马威。这段日子,你怕是心里早已把我杀了不知多少遍,而且我知道石县长的援军在两天后就要到了,这时候放了你,不就是相当于放了只咬人的狗,让它回去叫上同伴吗。”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要还新日县百姓一片青天”,钱轰鸣说着脸上一肃。
石开图听言,露出丝不屑的笑容:“有死才有生,有去才有回,这是乱世,讲求的是破而后立,迂腐你觉得活命吗,到头来,你还不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迂腐不能活命,但气节却可以让人这一生有价值。”
“笑话,你认为有人会记住你”,石开图大笑道。
“只要有人能把我的故事带出去,有人说出来,就会有人记住,你的也是,不过是被人骂一辈子。”
石开图心知难逃一死,但不甘心束手就毙,面上露出狞色,便想掏出手枪。可这时的钱轰鸣早已到了石开图身前,这般距离,石开图抽出枪前,就够他死好几遍了。
钱轰鸣配刀划过石开图脖子,只听到那石开图本来掏枪的手捂住自己喉结处,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过了一阵就没了声息。
到此,钱轰鸣才舒了口气。
两方人马见夜既已深,便相约第二日在许怀南府上相见,今夜先回去好生休息。可石开图势力一倒,这新日县就不复从前,怎么能安睡呢。
韩参谋此刻正点着灯,坐在椅子旁,手里抱着本书。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韩参谋没有抬头,说道:“进来吧,我早已恭候多时。”
门外的人推门而进,只见是那金仁雄,关上门后,来到韩参谋身旁行了个礼:“韩兄。”
韩参谋放下书,指着身旁的椅子说:“坐吧。”
见金仁雄坐下后,接着道:“不知道我是该叫你邪教弟子石仁雄,还是金家旁系金仁雄呢?”
“韩兄还是叫我金仁雄吧,这是我本名。”
“没想到你这么多年越活越年轻,都成了金家旁系年青一代俊杰。”
金仁雄摇头叹道:“韩兄别取笑我了,其实这金家旁系里有两个金仁雄,一个是我,一个是我族弟,我这家族分支谋划那嫡系的金家斧法秘籍已久,正好当时韩兄爱人被主家杀害,不得已才利用了你,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韩参谋摆手道:“我都杀了金家七十八口人,仇也算报了,以前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金仁雄听得韩参谋这么一说,也就舒了口气,接着道:“我早年确实在邪教呆过,习得一套易骨改面的方法,所以才保持这少年模样,只是代价是缩短阳寿。”
“看来你也只是你家族一个牺牲品而已。”
金仁雄摇头道:“我还不算,为了我这一身份,我那族长还杀了那与我同名的族弟。”
“在这乱世,这么做,有意义吗?你这家族算是走到头了。”
屋里传出一阵叹气,默然无语。
金仁雄告别,推门离开韩参谋家时,一阵夜风吹入,卷灭了屋里的灯火。
第二日众人到了许怀南府里的时候,却发现除了许怀南、金仁雄外,还多了一名身穿国民军军服的中年男子坐在主座上,望着前来的钱轰鸣等人说道:“我是国军特派员严子华,正是北伐进军湖北新日县负责人。”
这严子华看着钱轰鸣,说:“想必阁下就是钱轰鸣吧。”
“没错。”
“想来我的目的,你也清楚了吧。”
钱轰鸣哼了声道:“不就是利用我杀了石开图后,再吸引日军及日伪军注意力,让你好有机可乘。”
“别这么说,你们这是在为我国军...”
严子华话未说完,钱轰鸣打断道:“把我们当作棋子就别找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反正也没人会知晓。”
听了这话,严子华一怒,手里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钱轰鸣冷笑道:“生气了吗?若是你们还是这种作为,我敢打赌,这日后华夏的天下,绝不是你们国民军的。”
说罢,钱轰鸣不理睬身后气得发抖的严子华,领着众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