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月河车站的大厅里,和大哥分开以后,自己又是孤零零的一个。常年在外漂泊的旅人,这一回的分别,倒也算不上特别。可是就在分开的前几天,老父亲眼底病变,医生判断是颈动脉斑块,最坏的结果是----脑梗,不过还好发现的早,可以眼底注射或服用降血脂的药物,可控制的住。在车座上,稍稍缓过神来,看着大厅里人来人往,想起了一首歌《父亲》: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每次离开总是装作轻松的样子,微笑着说回去吧转身泪湿眼底……”
离家去远方,本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去年在这里上班没有存到钱,只能温饱,捉襟见肘的日子,让人不敢生病,也不敢倒下。
老父亲的血脂异常,让人很惊讶,本来就是矮瘦的人,历经风吹雨打,满脸岁月的痕迹,在我们心里,血脂病跟他根本就联系不上啊。到医院拍了片子,结果出来就是颈动脉斑块引起眼底供血出现问题,需要眼部注射药物,并服用降血脂的药,心里很着急,从平常的沉默不语,到如今的心急如焚,心里只有希望药物能很快起作用,并且坚持用药,血脂控制住,哪里还有一丝欢笑呢?
大哥因为是本地厨师,所以离家不远,在酒店,餐厅里上班,总算是能照顾到家里。那是端午节的时候,从远方回家,大哥也难得休息,一家人总算是在除夕团聚之外,又一个相聚的难得时光。小侄女很小,由老父母两个人带,大嫂离婚出走了,扔下一个未过断奶期的幼儿。父女两个和老父母两个,倒也算是过的风平浪静,不过觉得还是有点遗憾。
那是去年春节的时候,小侄女被理了光头,戴着厚厚的毛线帽,坐在墙边小板凳上晒太阳,红扑扑的脸蛋上留下冻疮的痕迹,特有的那种红脸蛋,让人觉得生活的平淡大抵如此吧,看着她慢慢长大,学着理解大人说的话。这是去年的印象,想起来就如同昨日的情形一样。
过了两个个月,打电话问起家里的情况时,小侄女竟然会喊“叔叔”了,那种二岁多的小女孩特有的发音不全的喊声,特别的让人感动。
离开家乡后,就直奔了上海。然后就忙碌着,一直到现在。
自从老父亲血脂异常以来,我对于老母亲就越发地关心了,生怕因为老父亲的心烦造成她的心情抑郁。我的老母亲,一个隐忍的传统农村妇女,在我上高中时,因为家庭的困难,还去工地上做过工,一点也不逊色于男人。然而我还是寝食难安,非常担心她的苦闷,只希望再能看到她的微笑和神采奕奕。
她之前是因为甲状腺囊肿,动过手术的。从此脖子上有两处很明显的痕迹。平时她因为省钱,小病基本抗过去,直到囊肿压迫气管,呼吸困难的时候,才极其不情愿的去医院。
不过,幸好是囊肿,鹌鹑蛋大小,脖子左右两个,手术前是我签下的”责任告知书“一类的文件。那时,才发现,其实我们的生命早就托付给了彼此,甚至,更多的是自我牺牲。
手术后的几个小时,只能用棉签沾着水,以润湿发干的嘴唇,还有及时清理导尿袋。更需要帮忙翻身,擦洗背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清醒,在她需要的时候,我在。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真的做的不够好。
去年春节的时候,小侄女是不理睬我的,因为我吼过她,还被告状。又有一次,因为吃饭,挑来挑去,受了我的打。想来我是不是太狠心了,觉得有点太凶了。
大哥说“这么小的孩子,她啥也不懂”,我问他“就是因为小,才要好好教,及时纠正”,大哥不说话了,不过看得出他是非常疼爱孩子的。
今年端午节,没有回家,在上海,为了上班,迫不得已。给家里打了电话,端午节包了几斤糯米的粽子,老母亲回答跟往年一样,毕竟大哥和老父亲都爱吃粽子。
现在在上海,感觉还是离家太远,在这儿只是一个人,仅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里继续此生不曾走远的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