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橙衣少女瞥了胖子一眼,半信半疑地朝那些石像看去。
石像有大有小,或圆或方,雕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动物,却又似乎因为雕工师父技艺不精,使得这些动物没有一个和现实中长得像的,甚至可以说差得十万八千里!
比如右边那头狮子,本应雄壮威武,却偏偏嘴脸歪斜,直接同眼角连在了一起,奇丑无比。再比如前面的那只猎犬,口中竟长出一对洁白长牙,斜指夜空,好似正映衬着某句“狗嘴里吐象牙”一般……
再仔细一个个凝神看去,还真发现这些凌乱的石像中,似乎存在着某些轨迹,这些轨迹似乎透露着玄奥,不是橙衣少女现在的境界能看清的。
“这”
而这时,一直关注白衣女子的金刚火山二人,见她望着石像蹙眉,当即开口解释道。当然,这首先开口的,自然还是声音粗犷的兄长金刚。
“是”火山低沉接到。
“癸”金刚粗犷道。
“灵”火山低沉道。
“大”金刚粗犷道。
“阵”火山低沉道。
“据、说、是、上、古、阵、法、大、师、千、机、子、之、作。”
“此、阵、取、天、罡、地、煞、之、数,”
“共、一、百、零、八、阵、眼,”
“由、一、百、零、八、只、石、兽、镇、守,”
“外、人、若、是、闯、进,”
“这、些、石、兽、就、会、瞬、间、复、活……”
兄弟两人一人一字,说得很是流畅,特别是当某句讲完之后,他们竟然也会正常停顿,然后再接着说下去,让人颇为惊奇。
只是这声音的一高一低,着实难以让人接受,短短一会儿,橙衣少女就感觉自己全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进来吧!”
这时,一道沧桑而有力的声音自殿内传出,五人身前的石像伴着这道声音,顿时按着不同的奇怪轨迹移动,很快便空出一条直通大殿的小径来。
五人顺着小径,来到大殿门前,漆黑的大门自动打开,射出一道清光,照在五人身上,顿生一种清宁之感。
五人身子微微一顿,便迈步径直走了进去。
大殿空旷,只铺就了一地青砖,映着清光,古朴而素雅。两排笔直的漆黑木柱挺立,通往大殿深处,木柱上烛台长亮,淡淡清光洒遍大殿,略显威严肃穆。
沿着两排木柱中间的青砖通道前行,一股清淡、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若是抬头,便又会看见,在漆黑木柱延伸至足有十丈余高的大殿上方,半空之中,飘着一副又一副的古画!暗淡而发黄的古画,在清光下静静漂浮,偶有微风,古画便会随着清光摇动而上下起伏。
若是细数,便会发现,这里古画,刚好三十六副,每副画上画着的,正是太极院自创院以来,每一代的掌院!共三十六代,而三盏真人正是第三十七代!
只是,有那么一副画,画上却是空白,只有左下角,小的几乎可以忽略的四个字——六代、清虚。
终归是被眼前所见震撼,五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恍惚,在回过神后,才发现在场的,除了坐在首位的掌院真人外,四园的园主也都在此,分居两侧。
在个各园主身后,同样站着老一代弟子,譬如金火园中,以“不难”二字闻名四园的红袍老者;土电园中,之前和红袍老者打赌的枯瘦高挑中年,以及水风园中,那位参加赌约的驼背老妪……加起来约莫九、十人,比先前在高台上少了不少。
众人脸色凝重,心事重重,均是沉默。五人见状,也静静地回到各自师父身边,没有说话。
“哼!不管它们是哪路妖魔鬼怪,竟敢欺负到我太极院头上,简直是找死!掌院师兄,你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保证把这……‘东西’连根拔起,片甲不留!”
最先打破沉默的,还是暴脾性的乌炘真人。他坐在木椅上,横眉怒目,对于刚才一战,心里无比的愤怒和憋屈。不过当他说到后面,却不知道这阴云究竟是何物之时,只好咬牙切齿地用“东西”来代替。
掌院真人没有回话,只是皱着眉头沉默,许久之后,他才低沉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它们,应该是魂族……”
“魂族?”众人听后皱眉思索,却发现对这个令掌院真人都如此凝重的名字,自己竟然闻所未闻!
“上古魂族!”肥胖的芮炳真人两眼一眯,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开口道:“若以三万年前,正魔大战为界,此战之前为‘上古’……而这魂族,便是在上古时期,被五邪魔尊夺了根基,封印在虚空之中,从此不见踪迹。五邪魔尊的五邪之一,便是这魂族修为!”
他眼中精芒更胜,顿了顿,接着道:“此族此时出现,莫非……”
“不错!”掌院真人点头,没有去看众人反应,开口道:“想必五邪魔尊,早已在我六代掌院等五位前辈的手下伏诛,魂飞魄散。如此,才有可能出现封印削弱之象。”
“当真?那如此说来,我们六代掌院还活着?”芮炳真人身后,那位高瘦男子疑声道。
“恩……也许,”芮炳真人眯眼,话音一转,道:“但以五邪魔尊的实力,也恐怕凶多吉少。”
高瘦男子低头不语,其实不单是他,其他老一代弟子心里也都明白,六代掌院活着的几率实在……太低。
尽管他们没有经历过那场大战,但是从累累古籍中也能深切体会到当时的惨烈。
烽火狼烟,弥漫整个中原大地。
尸山骨海,血流成河,五邪魔尊以一人之力,将浩瀚中原搅得天翻地覆,民不聊生。
天玄道域,万剑域,西天佛门,仙音海,绝兵城。中原五大疆域,数十大宗门派,折戟强者无数。
最终,绝兵城以当世十八名“绝”字号贤者书生精血为引,开启“无字天书”,才终得克制之法。
“一物降一物!”
故而,以西天佛门为首,天禅寺《菩提经》、金刚舍利,降五邪魔尊魔族之《帝魔决》、帝魔珠!
以天玄道域,太极院《阴阳诀》、阴阳玄玉,降五邪魔尊幻族之《幻神典》、幻神石!
以万剑域,神剑山庄《焚焱剑录》、天焱剑,降五邪魔尊冰族之《玄冰变》、九玄冰莲!
以仙音海,黄泉岛《碧落黄泉曲》、九曲镇魂琴,降五邪魔尊魂族之《噬魂大法》、祖魂塔!
以绝兵城,庐陵书院《浩然正气篇》、紫薇帝书,降五邪魔尊九黎族之《祖巫诀》、巫冥骨!
中原五宗宗主,携镇宗圣器与五邪魔尊于太行山巅一战!
关于此战,古籍只用了“天崩地裂”四个字来隐晦形容。
众人只知道,此战之后,五宗宗主和五邪魔尊一同消失,杳无音讯。自此,中原各派奋勇而起,一举挽回颓势,最终将魔道驱出中原。
而后经过数千年的休养生息,各派又恢复巅峰,而唯有以上五宗,实力一落千丈,十不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