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妙容出生在六十年代青州最有名望的书香世家,十五六岁时,已经是全国知晓的天才少女,可惜在那十年中,申家受到牵连,申妙容也因此受到流放于西南偏远山区。
拨乱反正后,申妙容从山区回到青州后,被安排到青州市统计局工作,后又调职青州市统计局综合处任副主任科员,半年后升任主任科员、副处长。
经历突变后的申妙容,在仕途上可谓是一帆风顺,二十五年过去,现在的申妙容已经是Z国政府副秘书长。
事业上的成功让申妙容成了很多男人都羡慕的女人,可是,她的感情生活却并不顺当,当年回到青州后,她与世交文家的文连奕举行了婚礼,婚后不到两年,文连奕就因疾病去世,留下申妙容和她们不到一岁的儿子。
申家和苏家的关系向来不错,不过因为政见不同,所以两家人便很少来往了,如今在墓园门口遇见,两家毕竟是故交,也不好当做没看见。
申妙容的视线一直跟着薛长乐,却笑着问苏学北,“小四,这孩子是你家的?”
苏学北点了点头,看了看苏楚,回答:“他是楚楚的儿子。”
申妙容这才看向苏楚,笑着道:“原来是楚楚啊,要不是你爸说,我愣是没认出来,女大十八变,没想到楚楚都有儿子了。”
说完,又转向苏学北,“小四,你看,现在都是他们年轻人的世界了,我们不服老不行啊。”
苏楚对申妙容没有一丝印象,自懂事后,来苏家拜访的人中,她从未见过申家的人,看着眼前这个雍容随和的中年女人,她总觉得有些熟悉,对着她不由得多了两分亲切。
“阿姨,别这么说,您看着一点都不显老,长乐顽皮,自己就叫上奶奶了,您可别见怪。”
申妙容笑了笑,摆手道:“不叫奶奶难道叫阿姨啊,那可不成,你爸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要是长乐真的这么叫了,那不是乱了辈分嘛。
再说了,我早就想要个孙子了,我家文桐都快满三十岁的人了,还成天在外晃悠着,我也想像你爸一样,抓紧时间抱孙子,可那臭小子总不让我如愿。”
薛长乐听着大人之间的你来我往,有些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申妙容那句想抱孙子他是听懂了,连忙说:“奶奶,我能当您的孙子吗?”
这话一出,三个大人都愣了一下,苏楚问:“长乐,你为什么要当奶奶的孙子啊?”
薛长乐想了想,歪着头回答:“因为我喜欢这个奶奶啊。”
末了,又加上一句:“我最讨厌原来的奶奶了,他每次看见我都骂我。”
苏楚自然知道儿子指的是谁,薛大娘讨厌她自己是知道的,却不知道,她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听了这话,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苏学北将女儿的情绪变化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想到她这些年的遭遇,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一样难受。
如果当初不是他的原因,不是苏家的原因,她一个刚满二十的年轻女孩子又怎么会承受那么多苦痛。
申妙容敏感的感觉到气氛变了,她装作如无其事的笑了笑,道:“小四,下次见面再聊,我先走了。”
苏学北点了点头,将她送到停车的地方。
从墓园回来后,苏楚的心情一直很阴郁,今天儿子提起薛大娘,她又想起了远在岷县监狱的薛启礼。
回来后,苏学北一直没有问过苏楚这六年到底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刘尹琛当时处理薛启礼的事情时,对苏学北全部隐瞒了下来。是以,苏学北和苏家人到现在都不知道长乐的爸爸是谁。
苏楚也不清楚,自己对薛启礼是什么样的感情,一开始,她无疑是痛恨强占了自己的薛启礼。
可是经过后来六年的相处,她对那个男人的怨恨竟然一点都没有了,这样的认知让她感到恐惧和慌乱,所以才会对他越来越冷淡。
薛启义抛弃自己所造成的创伤还未痊愈,她不想去接受任何一个男人的爱意,就算她和他之间还有一个长乐作为牵引,她还是不愿。
答应林信之的两年之约,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罢了,两年后的变化谁又能够说得清。
起身走到窗边,窗外是一片碧蓝如洗的晴空,她深呼吸了一下,吐出一口浊气,事态的走向也并不是那么悲观。
房间外,苏学北和薛长乐祖孙俩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苏楚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本来,她不愿让苏学北进公寓,因为这里是她和妈妈的家,苏学北在背叛妈妈的时候,就没有资格进入这里。
父女俩一直僵持在门外,最后还是薛长乐不满了,对着苏楚说:“妈妈,你怎么老是不孝顺外公啊,我都看不下去了。”
然后趁着苏楚愣神的刹那,拉着苏学北进了公寓,等到苏楚反应过来,人都已经在里面了。
算了,仅此一次,她在心里说道。
最先看到苏楚的是苏学北,他站起身,面上有些讪讪的,“楚楚,爷爷刚刚打电话,叫我们晚上回家吃饭。”
苏楚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的家就在这里,我哪都不想去。”
见女儿情绪不好,也知道她对苏家的抗拒,苏学北忙道:“好好好,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你别生气,不去就不去吧。爸爸等会去买菜,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好不好?”
“随便。”苏楚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后,又转身回了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薛长乐和苏学北,薛长乐亮晶晶的眸子眨呀眨的看着自己外公,问:“外公,你也会做菜啊?”
苏学北抱起小外孙,“当然喽,你外婆和妈妈都喜欢吃外公做的菜。”
“我爸爸也会,做的可好吃了,每次我一闻到爸爸做菜的香味,就直流口水。”说起爸爸,薛长乐脸上全是兴奋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