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道深灰色的身影走远,苏楚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坐在旁边的台阶上休息了一会儿,才朝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
刚刚,她觉得自己就像经历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除了惊心动魄和惊险万分,她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怎么也没想到,林信之的执念竟然深到如此可怕的地步,他为了得到自己,竟然用苏子楚和长乐的性命来威胁自己。
回到青州后,她从电视里还有其他的一些渠道,也了解时下政坛的格局。
林信之作为林家下一代的接班人,在林老爷子退下后,他手中的权力肯定是要移交给林信之,苏楚知道,自己现在力量单薄,苏家众人又自顾不暇,如果和林信之硬碰硬,那么损失惨重的一定会是自己。
于是,她大着胆子与林信之定下了两年之约,约定规定,给她两年时间,这两年她会试着和他相处并且喜欢上他,如果两年之期已过,两人的关系还是如履薄冰,那么林信之对自己做什么,她都不会反抗。
但是,这个约定生效的前提条件是,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林信之都不得伤害苏楚在乎的人。
苏楚本来心中很忐忑,害怕林信之会直接拒绝,谁知,他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后竟然同意了。
苏楚不知道自己心中此刻是什么滋味,她和林信之的约定,无异于是与虎谋皮,林信之就是故事里那个诡计多端的猎人,自己就是被惦记着的老虎。
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手术室前,苏学北和薛长乐正坐在长椅上等消息,见到苏楚回来,祖孙俩立刻站了起来。
“楚楚,怎么样,他没有伤到你吧?”苏学北脸带焦急的问道。
苏楚摇了摇头,“我没事,对了,子楚怎么样了?”
苏学北回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又看了一眼依然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医生还没出来。”
苏楚没有接话,只是抱着儿子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又过了几分钟,她转头对着苏学北道:“明天安排子楚转到军区医院去吧,在出院之前,身边不能没有人守着。”
苏学北抬起头,诧异的望着她,“楚楚,看到你能这么担心子楚的安危,爸爸真的很开心。”
“别太自以为是,我担心他和你没关系,因为,你自始至终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只是同情和怜悯他而已。”苏学北的话又成功的让苏楚冷了脸。
薛长乐窝在妈妈的怀里,听着外公和妈妈针锋相对,瘪了瘪嘴,问道:“外公,妈妈,你们为什么老是吵架呢?”
苏楚和苏学北脸上都闪过一丝尴尬,苏学北揉了揉他的头,柔声道:“长乐,外公和妈妈没有吵架,每个人说话的方式不同,你妈妈说话是直白了些,但我们并不是在吵架。”
薛长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开始玩手中的玩具。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做完手术的苏子楚被推了出来,医生笑着对着等候的苏学北和苏楚父女说:“你们可以放心了,手术很成功。”
苏学北连忙感激的看着医生,“实在是太感谢医生了。”
苏楚也跟着点了点头。
医生笑了笑,说那是自己应该做的,然后让护士将苏子楚推到病房,再次检查了一遍他的情况后,交代了他们几句这才离开。
苏子楚身上的麻醉药效过了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他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坐在自己床边的苏楚,发自内心的对她笑了笑。
苏楚见他醒来,忙道:“你先别动,刚刚才缝合了伤口,小心又裂开了。”
“姐姐,爸爸呢?”扫视了一遍病房,苏子楚发现父亲没在里面。
苏楚回答:“苏学北到楼下给你拿粥去了,医生说你刚动完手术,只能吃一些清淡的流食。”
“对了,你想不想喝水?”她看了看他干裂的嘴唇问道。
苏子楚点了点头。
苏楚便用纸杯接了水,一边用棉签给她涂拭嘴唇,一边解释,“你现在还不能直接喝水,医生交代过,渴了只能用棉签沾水涂嘴巴。”
她的动作十分轻柔,里面包含了对这个弟弟的愧疚和感激之意。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憎恨着这个破坏她家庭的孩子,却没想到,这个孩子两次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下了她的儿子。
她比他大了整整十五岁,如果在古代,十五岁的女子已经嫁人生子了。这个才十一岁的弟弟,在他救了自己儿子的那一刻,她就决定放弃以往的成见,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来照顾。
“姐姐,你对子楚真好。”苏子楚眼泪汪汪的看着苏楚。
听到他这样说,苏楚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我哪点对你好了,还是个男孩子呢,不许哭,把眼泪给我收回去。”
苏子楚吸了吸鼻子,道:“以前姐姐虽然老爱凶人,但是却没伤害过我,现在姐姐不但不凶我了,还愿意照顾我,姐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子楚都会保护你和长乐的。”
苏楚不想承认她被这个小屁孩几句简简单单的话弄得感动了,将头别到一边,“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别再因为我而被人威胁伤害就是对我最大的保护。”
听了这话,苏子楚沉默了,苏楚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为他涂抹嘴唇,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静谧起来。
“楚楚,我们回来了。”
这时,门被推开了,苏学北一手牵着外甥,一手提着一只保温桶走了进来。
他像是没有注意到姐弟俩的沉默的一般,提着保温桶走到床前,对着苏子楚道:‘子楚,这是黄妈熬了一个半小时的小米粥,里面加了些红枣,你爱吃甜的,我让她多放了些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