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楚有些怔楞的望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心里也忽然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她和他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勉强呢?
这时候,她怀里的长乐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气氛不对,小嘴一撇,哇哇大哭起来。苏楚也顾不得去想薛启礼,连忙抱着儿子轻声哄着。
长乐却越哭越大声,苏楚担心小孩子哭的时候吹了风受凉,连月饼和凳子都没收就直接回了三楼的出租房里。
哄了半晌,终于将长乐哄睡着了,苏楚把儿子放在床上,直起腰甩了甩有些酸软的手臂,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日子究竟该怎么过下去?
其实,烦恼的不只是苏楚一个人,薛启礼比她更甚,他虽然负气吼了她,却在转身的那一刻后悔不已。他发过誓,要好好的对她,将她当做掌心里的宝贝捧着,今晚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吼了她。
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会生气,他刚毅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下了楼,薛启礼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楼下的路灯下呆呆的望着三楼的房间,不是很明亮的灯光,将苏楚纤细的身影显现在窗户上,他差点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将她搂进怀里的渴望。
那一晚,薛启礼在楼下站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晨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分店。
也就是因为中秋节发生的不愉快,薛启礼很长时间都没有来看过苏楚和长乐,不光是苏玉梅,就连和苏楚不是很熟的邻居也在打探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些,苏楚都闭口不言,面上不当一回事儿,可是心里总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中秋节过后,气温一下子就下降了,秋天这才真正来到。薛启礼和苏楚陷入冷战已经相近一月,在九月份的最后几天,他才过来看长乐,买了一些小孩子的衣服和玩具。
因为孩子的关系,两人不可能不交谈,但也仅仅是说些关于孩子的话题而已。这天,薛启礼分店的生意格外的好,从早上忙到下午两点多才渐渐空下来,等到没有几个客人的时候,他让其他的店员看店,自己则去了苏楚和孩子那里。
还未上楼,就见二楼的楼梯口围满了人,他心里一紧,以为苏楚和孩子出事了,急忙撇开人群跑到三楼。
只见三楼的出租房里,衣物和家具乱七八糟的落在地上,薛大姑站在一旁撑着腰破口大骂,而苏楚和薛大娘两个则毫无形象的扭打在一起。
这样的场景刺激得他怒火中烧,冲上前将两个扭打的女人分开,当然,在不小心打到薛大娘的时候心里是一点内疚也没有。
“你们想干什么?”
他红着眼将苏楚护在怀里,冲着薛大娘和薛大姑吼道。
薛大娘被他扯晕了,脑子还没转过来,倒是薛大姑,一看侄儿那么维护那个女人,当即气得拿起手边的东西砸了过去。
“礼娃儿,你翅膀硬得很了,连亲大姑都不放在眼里了撒。”
薛启礼从小没了妈,对自己唯一的大姑当成亲妈看待,但是自从经过上一次薛大姑来家里打了怀孕的苏楚以后,他就对她有些意见了。
现在,又和薛大娘这个后妈一起,把苏楚欺负成这个样子,也顾不得尊敬她了,张口回答道:“大姑,你们这次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
话虽然是对着薛大姑说的,眼神却冷冷的扫过披头散发的薛大娘。
薛大娘本就不是好惹的人,她用手将乱糟糟的头发随意拢到耳后,尖声道:“我们过分,我们哪比得上她过分,我和你大姑想到她怀孕前的衣裳现在也莫法穿了,喊她收拾几件给你表妹儿穿,她不愿意就算了,还张口就骂我们两个,嘴巴不干净的,老娘偏要把她收拾下来。”
苏楚哪里比得上常年做农活的薛大娘,只见她身上脸上到处都是伤口红痕,又听到薛大娘那番话,气得大声道:“那些都是我自己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你们又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听你们的话?”
“礼娃儿,你听看看,这就是你婆娘说的话,我是你亲大姑,给你表妹儿要几件衣裳咋个了。”薛大姑狠狠的瞪了一眼苏楚,转头对着薛启礼说着。
“滚,你们马上滚出去,还有你,也马上滚。”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的苏楚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气得拿起角落的扫帚就要赶人。
薛大姑和薛大娘知道她来真的,灵活的躲了过去,结果,那扫帚就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薛启礼身上。
“囡囡…”薛启礼还想说什么,苏楚一点机会也不给,直接将他推了出去。
门嘭的一声被关上,苏楚背靠着门放声大哭起来。
她明明是天之骄女,明明可以过着舒心随意的生活,却为了爱情来到了这个偏远的城镇,不仅被抛弃,还遭遇了强奸,现在又被一群粗鲁的女人欺负着。
越想越委屈,苏楚不再压抑心中的伤心,一股脑的全部发泄出来。
门外的男人听着里面一声高过一声的大哭,心里也难受的揪成一团,他不停的拍着门板,朝着里面喊道:“囡囡,你开开门,让我进来好不好?”
回答他的只有她的哭声。
他再次喊道:“囡囡,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只要你开门,不管你怎样打我骂我都可以。”
薛大姑在一旁看到侄子的怂样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狠狠的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你老汉儿一样,耙耳朵。要是换了是我,不听话的婆娘先好好收拾一顿再说。”
她这话一说出口,首先发难的是薛大娘,“你说啥子,礼娃儿老汉儿是耙耳朵,你有没有搞错哦,那个挨千刀的对老娘不是打就是骂,你哪儿看出他是怕婆娘的?”
薛大姑也不示弱,“就是你这个败家婆娘来了以后,礼娃儿老汉儿就变了,你还好意思说这些,硬是脸皮厚。”
薛大娘:“薛凤珍,老娘又没招惹你,你是不是又想挨打了嘛。”
薛大姑:“……”
两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站在门口就吵了起来,那气势和泼妇骂街差不多,薛启礼心里担心着苏楚,拉了几下,也就懒得去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