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丞相府三个大字,牌匾的温度一点一点流逝,心也跟着冷了,以后自己就是一个人了。
天大地大,哪里才有她的容身之所呢?她是奶娘的女儿,可是现在连奶娘也死了。
不,她还有他,她一路跌跌撞撞,到了王府,当值的人说王爷外出办差去了,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他不在,怎么办,她身上没带银子钱,只有个小小的包袱。
去哪?她走在熙熙攘攘人群中,那么喧哗,那么热闹,可她怎么还是觉得孤单呢。
这边,慕容文嘉听侍扇来报说傅诗薇不是丞相府的亲生女,心中烦闷。这样一来,他做的种种努力就白费了。
本想拉拢丞相却是一场空,正在恼火之际,外边有人通报说是傅诗薇前来找他,他心中正烦,便吩咐下人就说他出去办差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意外之事总是接连不断,这事却算的上意外的惊喜,丞相暗自托人送拜帖,说要亲自拜访。
第二日丞相大人一身布衣,低调的入了王府。慕容文嘉让座之后,打量的问道:“不知丞相有何事要与本王商议,丞相与本王好像志不同。”
这丞相在朝中一向中立,大王曾有意拉拢亦被拒绝,只不知今日?丞相面上一反往日庄严,有点讪讪,开口道:“王爷也知老臣家中的事了吧,家中出了这等丑事,老臣无地自容,皆是老臣治家不严惹的祸。”他说着老脸一红,好似有些无颜相见的样子。
慕容文嘉道:“丞相府中的事本王略有耳闻,不过这与丞相找本王有何关系?”
“小女对老臣说王爷和小女互相倾慕。就是之前,诗薇与王爷曾有过数面之缘。在此之间小女有难蒙得王爷相助。”
这边慕容文嘉貌似糊涂的打断丞相的话,问:“敢问丞相口中的小女所指何人啊,本王糊涂了。”
“回王爷是老臣的亲生女儿,小女说曾得王爷相助,且你们互相钟情,王爷还赠与一颗珊瑚珠做信物,不知可有此事。”
慕容文嘉听了心中冷笑道:“好个阴险的女人,竟敢如此颠倒是非,手段玩到本王的头上了,且等着,有你的好日子。”
慕容文嘉如此一想也就顺水推舟地笑道:“此事是本王的不是,只因丞相大人一贯中立,令爱之前又是丞相府上的丫鬟,本王贸然说出怕丞相认为本王意欲拉拢,且本王所爱的又是你府上的丫鬟,并不是之前的小姐,又怕丞相误以为本王羞辱丞相,故而并未提起。大人可还记得那次朝中,本王问你女儿的事,本想说出来,想想又算了,让大王知道还以为丞相与我是一党。”
丞相大人窘着一张老脸道:“王爷也知道小女以前生活的苦,已经失去诗薇了,再不能委屈了她,她说对王爷有意,非王爷不嫁。老臣无法,所来请王爷的意思。老臣知道这个女儿因着之前的出身,配不上王爷。倘若王爷答应,老臣以后就是王爷的臂膀,甘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丞相说完恨不得钻地缝,有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怎么办,才认回来,没享过福,就一心痴恋着王爷,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忍拒绝啊,况且权衡之下这对傅家也有益。
话说回来,这个王爷也不差,自己中立这么久,早早看透了两边。大王虽有实力,却锋芒毕露,十一王却懂韬光养晦,有些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话既然说到这份上,慕容文嘉再矫情就过了,丞相他是要定了,余的事,且看以后。正了正神色道:“丞相话已至此,本王也应该有所交代。不过,本王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丞相一拱道:“王爷有话但说无妨。”
慕容文嘉一打折扇探究的看着丞相道:“不知丞相是想女儿当王妃呢?”转而换个语气,“还是更高。”
丞相一顿,然后默契十足道:“自然是高了还想再高。”慕容文嘉心中暗道很好,有了野心的人才肯办事。
“既然如此,本王就直言了。眼下大王势力壮大,听闻已胜战两场,再两个月就要班师回朝,丞相的二公子是此次押运粮草的吧,你捎信让二公子投靠大王。本王还要丞相假意投靠大王。要知道,当一个人爬到权利的顶峰,人就会忘乎所以,爬的越高摔得越重,到时候,本王就手到擒来。”
丞相听了,心中暗暗佩服,只是王爷心思这般重,事后反悔怎么办。
慕容文嘉看穿了老狐狸的心思,也不点破。只道:“当然,本王会即刻命人送去聘礼,本王不能亲自送去,且只能暗中进行,如此只是委屈了令爱。不过如若将来失败,不至于连累丞相府。另外本王再写一份定书,保证不会悔婚。”
说完着侍扇传笔墨,洋洋洒洒写着:“今慕容文嘉在此立誓,他日若本王荣登大宝,定立丞相之女为后,如若反悔不得好死。”写完,盖上自己的钮龙首龟身宝印,交予丞相,喝了口茶道:“丞相大人现在便可安心了。”
丞相拜服道:“臣定当鼎力相助。”两人达成协议,方喝茶谈天说地。
待暗中送走丞相,慕容文嘉冰冷的脸上满是阴冷,侍扇撅着嘴道:“主子为了拉拢丞相,不惜写了定书,主子相信那老狐狸吗?”
慕容文嘉看着外边的花草道:“傅丞相为人阴险狡诈,却是极疼爱自己的孩子,他的两个儿子都身有功名,一个是刑部左侍郎,一个是大理寺少卿,以后定会再升。可他的亲生女儿却好不到哪去。虽贵为丞相之女,却是在下处长大的,重臣家的公子定不会看上;官职低的倒是能接受,可是又算的下嫁,称不了意;正所为高不成低不就,想要嫁与本王,他可不是得表个态吗?”
侍扇咂咂舌,摇头道:“没想到那二丫还有这心眼,竟敢偷梁换柱,把傅小姐说成是她。虽然傅小姐没头脑有脾气,可奴才并不觉得讨厌。”
慕容文嘉眯着眼道:“她会偷梁换柱,本王亦会偷天换日;这笔账先记在她头上,来日再和她清算。”傅诗薇跟这个新小姐相比,倒的确是好太多,人虽然蠢了些,可好在心地纯良,没有那么多歪心肠子。
侍扇附和道:“对,先给她记着,待以后治她个欺君之罪,来个满门抄斩。”
慕容文嘉听侍扇口无遮拦,阴骘着眼喝道:“再要胡说,乱棍打死。”侍扇怕怕的缩了缩,“爷,您消消气,奴才一高兴说溜嘴了。”
看慕容文嘉一脸寒气,侍扇想着法的转移了话题,侍扇在旁壮胆道:“也不知道诗薇小姐现在何处。一个深闺女子,出了门,两眼一抹儿黑,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测,倘或遇着个歹人,傅小姐毫无招架之力。”
慕容文嘉也似有担忧的想着,自从那次之后,自己竟隐隐有些思念她,再无从前那般反感,但侍扇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忽黑着脸瞪着他道:”多嘴的奴才,你若担心,派个人去悄悄瞧着便是,这种小事本王不耐听。”说完一转手中折扇径自走开。
侍扇在后边拍马道:“奴才知罪,就是普度众生的菩萨都有管不过来的事呢,更何况是爷。”
侍扇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看着走远的主子,摸摸鼻子偷笑道:“看爷那矫情的样,不耐听还让人去瞧着做什么,放任不管得了。”说完便吩咐下去。
这里二丫明了了身世,当天丞相就认回了二丫,给她起名叫傅诗玲。
二丫坐在温热的浴桶中,手捧着水面的一层玫瑰花瓣,再看看纱帐外边侍立的几个婢女,心中欢喜的无以复加。
本来自己只是发现了傅诗薇可能不是丞相府千金的线索,自己心中恨她,只想着揭穿她,真没想到这一查竟然挖出自己就是真正相府千金的事。
想到这里,诗玲脸上笑笑,又马上阴沉了脸,心中恨道:好你个钱嬷嬷,害得本小姐当了十六年的奴才,把你的贱命女儿和本小姐调换,如果不是本小姐发现,可能要给她傅诗薇做一辈子的奴才了吧。
不过还好,现在自己认祖归宗了,她傅诗薇什么都不是了,就连疼爱她的奶娘都死了,不用自己报仇,她一个娇生惯养的人,离了相府不需要人折磨她,光是要活着,就够她受了,自己受过的苦,她也要一一品尝。
沐浴完了,站起身,自有侍立的婢女拿了帕子给她擦拭身子,给她披上衣服,伺候她梳头穿衣,看着眼前的盒子里摆着的名贵头面,还有丫鬟手中上好料子的衣裙,诗玲轻轻摸着,这些以前都是自己在梦里都不敢奢望的东西,现在确实属于自己的,待穿戴完,镜中的人也算是秀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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