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状态,莫过于你什么也不说,对方也了解得深深刻刻。
有些不被提起的岁月,只是选择安安静静放在时间的深海里。
即使从未联系,也在不同的方式里细心地打听着。
白云又飘过了一天。
“好巧啊,西凉!吃什么呢,我看看,等一下,给我吃一个!”温梦洁穿越着拥挤的人群,端着刚刚打好的饭菜,一屁股坐在西凉的面前,拿着勺子如若无人的毫无顾忌舀着西凉碗里已经吃了一半的饺子,“果然还是别人碗里的最好吃,哈哈。”
西凉无语地捂眉遮住了眼睛,透过手心的缝隙,匆匆扫视了一下四周喧闹走动的人群,还好,没人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事情,浅笑的同时,心里又涌起一股消失很久的温暖,看着她那天真烂漫的面容,清秀的脸庞,故作严肃说着,“怎么不用纸擦拭一下座位,就一屁股直接坐上去,女孩子家,也不注意点。”
“你呀,这么多年还是没变,知道私下里空闲时我们几个查阅无数的医书典籍,研究大量的配方后,得出的深刻结论是什么吗,你这是病,洁癖晚期,的治。”温梦洁吃着饭,摇头晃脑地叹息感慨着。
“你这个死妮子,看我不一巴掌拍死你。”西凉嘴里嚼着饺子,左手作势要打的样子,
“好啦好啦,我错了行了吧,也不知道注意影响,旁边还有人吃饭呢,同志,素质,请注意你的素质。”温梦洁吐着舌头义愤填膺道。
“咳咳!”西凉脸颊一红,看着旁边偷笑的两个女生,干咳了一声,低下头喝着汤,装作刚才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自己无关,若无其事吃着每晚雷打不动的饺子。
旁边两个女生看着周围有些略显尴尬的气氛,彼此目光对视一下,匆匆扒拉完饭,心照不宣地一起笑着离开了。
“西凉,最近还好吗?习惯了吧,不过起码,你还跟咱们班肖方圆一起呢,不像我孤零零地一个人在一个班。哎,你们也没一个人主动先来班里找我玩,太不够意思了。”温梦洁愁眉的脑袋,轻怪着。
“大家都是你这种思想,所以变成了现在这样,虽然我跟她在一个班,但不像初中,真正碰上面说几句的话机会也很少,不必以前了。”西凉深沉的说道。
“嘻嘻,就喜欢听你说话,满嘴的大道理。”温梦洁眉开眼笑的乐着。
“又中招了,哎,女生翻脸比翻书都快,都跟不上你思维的跳跃。”西凉苦笑着无奈道。
“哈哈,有句话说得好,女生的心思你别猜。对啦,最近学习得怎么样?这次的期中考试有没有信心拿到一个好名次。”温梦洁眨着明亮的眼睛,期待着问道。
“嗯,那个,不好说,到时候看吧。”西凉罕见的沉默一会,犹犹豫豫地说着。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这话不像你平常的口气啊,这周末你不回家吧,陪我一起复习功课吧,函数这一章我还有很多不懂得地方,顺便帮我补习补习。”温梦洁心里一闪,脸上依旧保持着真诚的灿烂笑容。
“周末,不行,我有事!”西凉眼光一凝,如刺破黑夜的闪电,语气不自觉地硬了几分,空气里流淌着一股凌冽的寒气。
“你要干嘛,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没什么,你不要问了,吃完了吧,那就走吧,晚自习快开始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各怀心事的沉默不语,和刚才其乐融融的气氛简直是天差地别,有一种窒息的尴尬,温梦洁的班级在西凉的对面,在她将要伸手打开前门进入的瞬间,西凉鬼使神差地掏出插在口袋里的右手一把握住她放在门扶上的手,道歉的口吻缓和着发生的不愉快,调解着本不应该发生的矛盾,看着她渐渐好转的脸庞,西凉心里一阵阵惭愧。数年的同学之情,哪能这么轻易的断掉,把话说开了,一切也就过去了。
时间地点总不能正确地咬合在一起,若不在结尾发生点巧合又怎能掀起故事的高潮,听者落泪,见者伤心。好不容易才哄好温梦洁,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约好下次找个时间再好好复习功课,如有感应般,西凉移开目光向左边看去,刹那间,愣在了原地,心里失惶无措,双腿像注满了铅,喉咙里火辣辣地说不出一句话,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目光四处游离。不经意间发现,自己的右手正静静地和温梦洁暧昧地握在一起,从远处看,就像正处于热恋中的情侣,西凉心里焦躁不安,恼火地不停后悔,思绪分崩离析,等到清醒后,一咬牙,扬起眉毛,骄傲地挺直身板,赌气地继续和她聊着天,右手又刻意加紧了几分力道,若无其事地仿佛刚才如坐针毡地一个世纪的漫长,只是一个短暂的错觉,脸上露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看着温梦洁微笑地挥手告别,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早已不知道何时离开了,铃声响起,西凉感到浑身升起深深地一种疲惫感,迈着沉重的步伐,扒拉着脑袋,如一蹶不振的失败者,无精打采地目光呆滞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趴在书面上,把脸庞无力地伸进胳膊里,心里涌起浓重的失落感。
以为是自己赢了,可看着那空荡荡的走廊,刺眼的萧瑟,才发现原来其实是自己输了,而且输的是那么得彻底。自以为是的报复,不过是一场拙劣的闹剧,自导自演的默剧里,讽刺的又是谁的眼泪。若无其事原来才是最深的利器,一弯一笑里,被伤得体无完肤,多年以后,再次回想起,迷住了眼眸,幼稚的可笑。
“西凉,好巧啊,吃什么呢,开学这么长时间,居然也才见过一两次面,最近忙什么呢?”沈亚楠端着菜盘,微笑地大方坐到西凉的面前,旁边的徐娟挤眉弄眼地朝着西凉打着招呼。
“是好巧,看来这两天赶上了百年一遇的流星日,早知道一开始应该去买个彩票,肯定能中大奖。”西凉打着马虎眼,调侃道。
“哈哈,你还是一如既往地风趣幽默啊,这小嘴甜的,没少勾搭别的女生吧。”沈亚楠翻着白眼,不动神色道。
“哪有,像我这么纯洁的人,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呢,这不快要期中考试了,作为咱们班唯一过来的男生,我每天忙着学习到深夜,也就遇见你们才这么活跃。像我这种长相,我自己走夜路都对自己放心。不过,倒是你。”西凉看着她脸上变化的表情,小心翼翼琢磨着词语开口着。
“你是不是又和杜玉玲见面了,我警告你,下次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们俩见面,别怪我以后不理你,而且除了她一个人,我保证咱们班在这个学校的女生没有一个敢再和你说一句话。”沈亚楠气急败坏地咬牙切齿着,眼睛冒着怒火,一副要是不答应就起身离开,说到做到的模样。
西凉头疼了一下,赶忙开口解释着:“没有,你想多了,我随口说着。杜玉玲,自从毕业以后我都好久没有见过了,好像听说是在后楼,我在前楼离得那么远,怎么可能会遇见。再说,大家都是从一个班出来的,以前关系这么好,你至于这样吗?我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事情。”
“有种,你再说一遍!”如火山爆发的沈亚楠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蹦到。
西凉心里感到一阵无辜,心想自己也是好意,看着徐娟焦急地一边劝时刻要暴走的沈亚楠,一边朝着自己居然也是生气地打着不能说的眼色。这一刻,西凉心虚地低下了头,表示屈服,心里边像虫挠一样,到底是怎样的经历,才把小家碧玉一样的沈亚楠惹成这样,而且看这情势,站在她这边的人还不少,以后,私底下找个时间问一下她身边知情的人,一定要搞清楚。
“西凉,听说你明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是吗,说给我听听。”沈亚楠恢复着平静的心情,笑着开口着。
“是的,我前几天找了学校里几个混混打算,嗯,你居然套我的话!”西凉怒气冲冲,毫不退缩地睁着愤怒的眼睛直视着对方,只不过心脏却颤抖个不停,手心里湿湿的,背上直冒着冷汗。
“你给我再瞪一个试试,收起你这副假装的模样,从小学四年级开始一直到现在,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知道你每一个神态动作的含义,所以不要给我来这一招。”沈亚楠云淡风轻的表情。
西凉忍着通红的眼睛,狠狠的掐着手指头用以支撑着早已破碎不堪的坚强:你就会欺负我,以前是,现在也是。凭什么要听你的,我就不,赌气的转过头,一声不吭。
盯着西凉微红颤抖的表情,沈亚楠心里一软,握着徐娟手心传来的温暖,咬着下嘴唇,一狠心,“来这所学校才多少天,你就变成了这样,你对得起谁!不就因为一个女生吗,不明白她哪里好,你这样做值不值得!你考虑过后果吗!今天我把话撂在这,你敢动一个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