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等了!冷九的心脏砰砰直跳,按照小影的观察,虽然大概知道了出入口,但却没有一个详尽的计划,鲁莽出手,很可能结局只是陷自己和小影于包围中。
可是台上的孩子就要开始争夺武器,如果他们手里抢到武器,那么片刻后,台子上应该会是一片残忍和血腥。
看客们的注意力也都在台子上,对他们来说,这场额外的比斗比之前的更刺激,结果也更未知,对于自己的押注也更期待,四周只是在笼子被揭开黑布的时候静了一瞬,就陆续响起了各种声音,有呼喊孩子们赶快动手的,有蛊惑那些还在哆嗦的孩子们不动就会死的,有怪叫的,有打呼哨的,还有指挥着笼子里的孩子要怎样行动的。
冷九慢慢从人群里往后退了几步,手始终藏在背后,在黑暗里捏起一朵紫红的明亮的火花。手腕轻轻的一抖,以最不显眼的姿势,把火花抛到了离她几步远的脚下。
或许落地的火花一不小心烧着了哪个看客的鞋子,只见本来微微倾身,紧张关注一楼的人群里,忽然有一个人跳起脚来。
“啊,啊,着火啦,怎么回事,老子的鞋都燃起来了。”说着就蹦蹦跳跳的想要把火焰踩灭,这个人旁边的人群也稍稍显得有点乱,离得近的连忙朝后面退去,离得远的莫名受到了拥挤,喋喋不休的咒骂着。
冷九和小影随着人群的节奏,在看客里或快或慢的穿梭着,时不时就扔下一朵火花。
眨眼之间,二楼乱成了一锅粥,大家都往一楼涌去。
而楼梯太窄,被烧着了袍服和鞋子的人也越来越多,二楼四面封着的窗户,有两面挂着的窗帘也被点燃。
因为二楼的骚乱,台子上的孩子们终于停了。仍然是先前的大汉,跳上台子来,粗鲁的把孩子们赶回各自的笼子,咔嚓一声上了锁,再被他们抬下了台子。
一楼的很多看客看见二楼着了火,第一时间就撞开了有看守守护的门口,紧跟着二楼一楼的人,乌泱泱的朝门口涌去。
喊救命的,骂娘的,威胁别挡道的,哭喊的,各种声音一下子就把整个斗拳所淹没了。
小影和冷九也在人群里挣扎着,不过小影总是会选人最少的空隙,揽着冷九过去。
“救吗?”冷九低声问了问小影。
小影摇了摇头“暂时没条件,外面还有很大的院子,我们和这些人只能跑得出这门,却跑不出那院子。”
“墙呢?”冷九再问。
小影还是摇了摇头:“押金牌子上写得有暗号,很可能除了我们的押金数目,还有我们俩的描述,我们都是第一次来,收押金发牌子的不可能不知道。一会出院子门的时候,一定会有人盘查押金牌子。翻墙出去,等于暴露我们自己。”
冷九默了一下:“那待会儿再回来?”
不等小影回答,冷九就又确定的说了一句:“待会儿想要再回来,就得把这里彻底烧了。”
在人们都冲向一楼门口的时候,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冲的过去,被人群冲的东倒西歪的,被挤到了边边角角的也不在少数。
冷九和小影在人群里模仿着这些人,在整个一楼不惹人注意的窜来窜去,不一会,整个斗拳所不再像刚才只有给人群造成惊吓的烟雾和火苗了,无情的大火终于燃烧了起来。
当冷九和小影随着最后一批看客冲出大门的时候,木质的大梁正好附着滚滚的火焰,从二楼顶上砸落下来。
这里的守卫果然很森严,冷九想过,也许可以凭着人群突破这个大宅院的防御,可是随后冷九就发现她自己想多了。
这座大厅离宅院大门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当冷九他们冲出大厅的时候,就看见大部分的看客都远远的排在一起。
原来这座大厅和其他的建筑也很是有些距离,目前大厅的火也太大,目测是救无可救。所以斗拳所的人放弃了着火的斗拳大厅,反而集中了人手在核对各个看客的押金牌子。
输光了的,回收牌子,输得超过押金的,现场收取超过的部分,付不出来的,看押在一边,会由专人上门去收取。牌子上的钱没用完的,标注记号,让看客持这牌子,去之前交押金的地方领钱。
冷九和小影也边排着队,边小声说起话来:“靠,这里到底是哪个帮派开的?真的是你之前说的小帮派吗?怎么我感觉他们做事好像比你们这的官府还严谨……”一番观察下的冷九很是吃惊:“还好之前
没遇到过这样的地方,不然咋们俩早都栽了。”
小影也是讪讪,不知道该跟冷九说些什么,只好讷讷道:“一会我们出去以后,绕着这宅子走走看看,那些孩子肯定还在这宅子里哪座院子里。这个地下斗拳所,据我所知是天松阁的地盘。半年前,我路过这里的时候,这天松阁……并不是如今这个样子……”
“天松阁?”冷九重复了一句:“厉害!”冷九对之前在斗拳厅里的孩子们还记忆尤新,如今一看,对方办事又很是严谨,心里不禁忿忿:“今天晚上会比较难熬,一会咋们出去,先去‘博宝楼’看看,如果合适,就动手,那边完了再回来,到时候外城应该会比较乱,这里可能会容易一点。”
冷九顿了一顿,接着说到:“小影……有些事或许我不该问,但我总觉得你并不像一个常年混迹江湖的,对钱财过分在意的大盗……”冷九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后面半句是:因为你对这江湖一点都不熟,简直和我这个外来客没多大差别!
小影听见冷九的话,眼睛迅速的转向一边,轻轻叹了口气,眼睛里那些克制不住的忧伤,他并不想给冷九看见:“等哪天吧。
小影没头没尾的一句:等哪天吧。冷九却是听懂了,她转过头来,直视着小影拿双忧伤的眼睛,点了点头:“好,我等着听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