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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闹事

又过了两天,拉来的南货差不多快要卖完了。春秀和忠实正在愁要不要回去呢,却见鱼念慈打发了丫头如莹过来请春秀。

春秀刚进胭脂铺,就见鱼念慈冲她招手,道:“你来了。我有消息要跟你说。”说完让如莹给沏上了茶,将茶递给春秀,道:“你们从南边弄来的茶叶还真的不错。我就借花献佛了。”

因为鱼念慈送了春秀胭脂和香粉,春秀总想着要要还人情。人家送胭脂,总不能还点酱料和腌货吧,于是就想着送茶叶还算是不太出格。没想到倒是对了鱼念慈的胃口。

“你们的东西卖的好,怎么不想着在县里开个店?”鱼念慈疑惑道。

春秀笑:“不瞒你说,我也是有这个想法的。只不过你也知道我们跟那个孙公子之间有过节。只怕是难啊!”

“我要跟你说的正是这件事情。”鱼念慈放下茶杯,道:“昨个那个姓孙的过来嘱咐各家店铺,说李家少主明日就要来了。还让我们要安分守己,可不要生事。要不,以后铺子就租给我们了。”

“是吗?”春秀也略微激动,道:“那就看明日是不是能成事了。”

“你明日跟着我一起,”鱼念慈道:“也顺便看看这一场好戏。”

春秀回去跟忠实说了,本来是让忠实跟着一起的意思。谁知道傍晚的时候,张伯也进城了,晚间就来春秀他们住的旅店来找忠实。(因古代通讯事业极其的不发达,所以一般的信息传播都是口口相传。是以,春秀和忠实在离家之前就给家里人留下了自己要住的地方的地址,以备不时之需。

张伯道:“忠实,你阿娘让我给你们捎个口信,说是你阿爹昨儿个不小心崴了脚。”

一听说他爹受伤,忠实一下子就急了,道:“那严不严重,现下如何了?”

张伯摆摆手,道:“你不用着急,说是就是崴了一下,倒是不严重。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你阿娘说家里如今没有个帮手了,又要照顾元顺,又要照顾你阿爹,实在是忙不过来。”

春秀道:“那我们明儿一早就回去吧。”

张伯道:“那你们两口两个先商量着,我还有事,先忙去了。”

送走了张伯,忠实这才道:“咱们租铺子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这样,我先回去,你现在这里看看情况,免得跟我来回跑着累着。等我回去把家里安顿了,再来接你。”如此商议,春秀也觉得甚是妥当。

第二天一早,忠实便驾着骡车回去了。

忠实刚走,如莹就过来了。春秀便去了胭脂铺跟着鱼念慈一起出门了。

因这梦周县里除了一部分的店铺是祖传的,剩下的一半儿几乎都是租着李家的那位少主的。又因孙斯佑昨日也告知了大家,说是李家的少主为了答谢众商铺多年来的支持,今日会在梦周县最大的酒楼“李记酒楼。”因是挂着李记的牌子,想来那酒楼也是李家少主的了。

春秀随着鱼念慈到了那李记酒楼门前,远远地就看见孙斯佑正向每一位进门的人打招呼,那态度谦和,那笑容如春风拂面。若不是春秀和鱼念慈知道他的本来面目,只怕也要被他的衣冠楚楚给骗住了。

他远远地见到鱼念慈,便招呼道:“鱼老板,多谢赏光。楼上请。”

鱼念慈也懒得理他,直接就拉着春秀上楼,谁知孙斯佑一伸手,挡住春秀,道:“这位娘子看着面生,想来不是咱们李家的租户,你应该是没有收到请帖吧。”

春秀当然没有请帖。她跟着鱼念慈来,本来心里就虚。如今被孙斯佑点破,脸“唰”一下就红了,于是跟鱼念慈道:“我在旅店等你。你回来了让如莹去叫我就是了。”说完,也不让鱼念慈和孙斯佑争辩,慌忙地就逃了。

这厢孙斯佑看着鱼念慈恨恨的进去了,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又偷偷朝着春秀去的方向啐了一口。

春秀一个人走在街上,只觉得脸发烧。刚刚走到那街拐角,就见几辆马车朝着李记酒楼的方向去了。想来便是那李家的少主了。

回到了旅店,春秀也静不下来,只来回的在房间里踱步。好容易等到快晌午的时候,才有伙计敲门。春秀出了门,便见如莹等在门口,一见她就道:“娘子快些跟我来吧。我们姑娘发了好大的脾气!”

春秀一听这话,便知道是事情没成,于是匆匆地就跟着如莹进了鱼家胭脂铺。

“我还真是小看了那孙斯佑!”鱼念慈一件春秀,便狠狠地吐出这么一句。

春秀小心翼翼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鱼念慈也算是渐渐地缓下来了。这才慢慢地道出了原委。

原来春秀见的那几辆马车果然是李家少主的不错,还有他的夫人以及幼子。

鱼念慈道:“那李家少主进了门刚坐下寒暄了几句,就说因为咱们商铺的长期支持,要给我们免两个月的月租。而免月租的商铺,恰好是我们准备给姓孙的颜色瞧的几家。那剩下的几家因为眼馋着两个月的月租,于是就不再言语了。”

春秀脱口而出道:“那难不成是有人提前跟孙斯佑通风报信了不成?”

鱼念慈冷冷道:“我也是这么想,可别让我查出来是谁!”她顿了顿,又讲了下去。

原来在李记酒楼的时候,鱼念慈见大家都不说话,为了图一时的便宜,以后还要受孙斯佑的胁迫。因想着这件事情也不能就这么偃旗息鼓。想了想,鱼念慈便站出来,将众人的原先商量好的话讲了出来,总而言之便是要李家少主辞了孙斯佑。

谁知鱼念慈的话刚刚说完,李家少主还没有发话,正从奶娘手中接过儿子的李少主夫人便一皱眉,道:“‘鱼家胭脂铺’?可是原先宫里香粉师傅鱼偃侨的后人?”

鱼念慈一愣,虽然很是诧异这位李少主的夫人知道她父亲,却也想着这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事情。毕竟这么多年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原先的原委。于是答道:“是。”

那李夫人一直都是眼瞧着李家少主,说着:“鱼偃侨是皇帝陛下贬斥出宫的人,如此,咱们的铺子是断然不能租给你了。”

李家少主微微皱眉,正欲说话。却见李夫人道:“夫君。我也是原先听过静亦说起过的。我们这位陛下可是对那位鱼师傅是深恶痛绝,咱们总不能与宫里为敌吧。”

李家少主微微皱眉,随即笑道:“今儿请大家来,是为了答谢,本是高兴的事情。大家吃好喝好,先不提愉快的事情。”

鱼念慈讲到这里,更加的气愤。春秀听到这里,却在心中一叹。看来鱼念慈这铺子怕是租不下去了。那李家少主自然是不可能在众人面前直接拒绝鱼念慈,只是那话外之音,自然是同意他夫人的说法。

果然见鱼念慈也叹道:“我这店恐怕是开不下去了。李家如果发话说不租给我们店铺,只怕是别人也不敢租给我们。”

春秀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看来自己这铺子能不能租下去,也是个问题了。如今之计,就看看有没有挽回的方法了,于是问道:“令尊可是有得罪过那个什么李夫人?”

鱼念慈摇摇头,道:“我阿爹在宫中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李夫人才多大,哪里可能得罪他们?要说起来,这跟顾家、苏家倒是有关系的……”她猛然住口,道:“算了,这深宫中的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就让它烂在我一人的心里就行了!”

春秀心里却在想,顾家?香粉,难不成是京城的顾记有关?

只是,这不过是她一厢情愿地猜想。鱼念慈不愿意说,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春秀自然不会勉强去窥探别人的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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