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这些对玉郎来说真是太难为人了,虽然表情专注,可心思早就不知转到了哪里,张天师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玉郎,我说的每个字很重要,你仔细听好。”
玉郎尴尬的说道,“师傅,有些事我听不懂。”
张天师点点头,“我尽量说的直白一些,你听仔细了。”
张天师接着说道,“我曾经问过父亲,祖父究竟会不会法术,当初他并未告诉我答案,不过在武宗皇帝去世后的第八天,他把我叫到身边跟我说了一些事。”
说道这里,不用提醒,玉郎马上提起了精神,瞪着眼睛听师傅接下来能说什么,张天师说道,“进京前爷爷的法术时灵时不灵,进京之后爷爷法术通玄,不过要问这世间究竟有没有仙人,爷爷肯定不是。”
玉郎脱口而出的说道,“武宗皇帝是仙人。”
张天师摇摇头,“这我就不知了,父亲当年也未说。”
张天师见玉郎不甘的表情笑着说道,“1908年发生过一件大事,我猜这件事与武宗皇帝有莫大干系,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么世上就真的有仙人。”
玉郎沉默片刻,问道,“师傅,仙人会死吗?”
张天师没有回答,接着说道,“我以前只会占卜算卦还不甚灵验,更别提道法,符箓,可半年前。。。”
话音刚落,张天师从一旁的匣中取出一张符纸捏在手中,口中念念有词,与此同时用手一晃,房间内瞬间暗了一下仿佛光都吸到这张符纸之上,接着甩了出去,红彤彤的符纸在半空中突然爆裂变成一个拳头大的火球,火球持续了一秒钟,砰地一声炸裂开随即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玉郎看着眼前一切,结结巴巴的问道,“师傅,这不是魔术吧?”
张天师指了指玉郎的背包,“书中有,你可以自己研习。”
玉郎自知失言,笑着说道,“徒弟以后一定勤加练习,不让师傅失望。”
张天师站了起来,跟玉郎说道,“你跟我来。”
张天师领着玉郎回到中堂,来到中堂门口喊道,“恩博。”
不大会的功夫,之前带路那人从厢房走了出来,来到张天师面前,说道,“爷爷,你找我啊。”
张天师说道,“让家里人回来吧,中午一起吃饭。”
张恩博点头说道,“我这就打电话叫他们过来。”
张天师从新回到中堂,玉郎张嘴结舌的问道,“师傅,那日在公交车上遇到我,还有今日我会来都是你算到的?”
玉郎见师傅点头,接着问道,“那之前你给我看手相都看出什么来了?”
张天师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玉郎上前摇动天师的胳膊,“师傅,你就说说嘛。”
玉郎一直在磨,天师最后无奈的说道,“我说与不说不重要。”
玉郎连忙说道,“师傅,那你就说说嘛,我还从未算过卦呢。”
张天师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你要记住了,不要轻信他言,至于其它我也看不真切,不过,既然注定我们今天能够见面,将来再多劫难加注你身,也定能逢凶化吉。”
两人说话的功夫,门口热闹起来,三五成群从影壁转了过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来到中堂门口并未进入,具站立在台阶之下。
玉郎见到阶下人大多比自己年长,往后退了一步回到中堂之内,侧身垂立一旁,只听得张天师说道,“人到齐了就开席吧。”
张天师说完话转身回到屋内径直走回椅子上坐下,朝玉郎摆了摆手,说道,“玉郎,你站在我身旁。”
人很多,而且都不认识,玉郎正不知如何自处,听了师傅的话,连忙来到他的身旁,只听得天师接着说道,“这些都是我的家人,四代五十余口,一会你见见认识一下。”
玉郎点点头,心说,“我既然是师傅的徒弟,虽说只是个记名弟子,可这辈分也高的很啊。”
正在玉郎自得的时候,桌子已经摆开,饭菜流水般的端来,看来真如天师说的那般,玉郎今日能来早就在算计之中。
饭菜摆好后,有七八人走进了中堂,年长的五十左右,年轻的二十左右,待天师摆手之后,众人坐下,天师说道,“今天又几件事要跟大家说一下。”
玉郎数了数,算上张恩博一共八人,四长四幼分坐两侧,都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天师,只听张天师接着说道,“头一件事,江玉郎,我的记名弟子,虽不承我道统,但也算半个张家人。”
张天师说完话看向玉郎,玉郎有些手足无措,站起身来,抱拳拱手说道,“大家好。”
年纪最小的张恩博“噗嗤”的笑出声来,这让玉郎更加尴尬,站在那“嘿嘿”直笑,张天师示意他坐下,接着说道,“共和之后虽有了很大变化,龙虎山的道统还需要人执掌,恩博是长孙承继道统理所当然,此事今天就定下了。”
看来此事大家早就有心里准备,也未见有人反对,依然坐在那默不作声,张天师接着说道,“恩博,你给玉郎介绍一下,然后咱们吃饭。”
八人中,三个子辈,五个孙辈,张恩博介绍后,众人表情也没有多大变化,看来对张天师有了一个记名弟子没大所谓,表情依旧木然,张天师虽然看在眼里也没有多说。
恩博给大家添上饭之后,宴席开始,吃饭时,屋内静悄悄的,只偶尔传来筷子碰碗碟的声音,玉郎闷着头吃着饭,心说,“这个大家庭还真奇怪。”
天师把筷子放下,众人也就不在吃了,他看了看一旁的玉郎,面目慈祥的问道,“吃饱了吗?”
玉郎摇摇头,天师笑着说道,“恩博,给玉郎在盛一碗。”
吃完这一碗,天师问道,“饱了没有。”
玉郎还是摇头,天师点点头,“恩博,再盛一碗。”
今天还真奇怪,玉郎一共吃了三碗饭,也只吃了一个半饱,见众人都端在在那看着自己,他有些不好意思,待师傅再问的时,点了点头,说道,“师傅我吃饱了。”
张天师点点头,“玉郎,既然吃饱了,你就走吧。”
江玉郎“啊”了一声,茫然的看着天师,只见他笑容满面的点点头,接着摆摆手,“走吧,恩博,你去送送玉郎。”
玉郎只好起身,接过张恩博递过来的背包,一步一回头的往外走去,待走到门口,他转身跪倒在地,“师傅,春节快乐,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张天师说道,“好孩子,不要回头,走吧。”
玉郎起身跟着张恩博出了门厅,虽是冬日,正午的阳光洒在庭院中让院内亮堂堂暖洋洋的,玉郎朝两边看了看,此时东西厢房餐桌上的亲属家眷大多朝院中望来,大多表情木然,有些人更脸有悲切之意,玉郎心说,“大过年的,师傅家好奇怪啊。”
待来到门口,玉郎跟一旁的张恩博说道,“张大哥,问你个事。”
张恩博后退一步,拱手说道,“师叔请讲。”
玉郎楞了一下,接着笑嘻嘻的说道,“张大哥,你太客气了。”
未等玉郎说完,张恩博接着说道,“长幼有序,礼不可费。”
玉郎无奈,只好说道,“嗯,好吧,那个,师侄,问你个事。”
张恩博说道,“师叔请讲。”
玉郎问道,“大年初一,为什么我只见你和师傅两人露过笑脸,其他人不是面无表情就是面露悲切。”
张恩博笑着说道,“师叔你才看出来啊,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玉郎挠挠头,问道,“什么?我早就知道了?”
张恩博说道,“爷爷今日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