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兰馨想起十年前救下那孩童的情景,脸上不禁露出了怜惜之色,嫣然道:“爹爹,那天残门高手众多,性情古怪,万一因动了他们弟子,而惹怒他们,强出头来与我等理论,我们肯定无法招架啊,不如就放了他吧,”
霍桂馧娇道:“爹爹,他们救过女儿,别为难他们。”
霍天钧踌躇不定,沉吟良久,张邪鸦厉声道:“兰儿,那天残门算什么,有皇室花家做主,谁有胆子不买账?”
花籽木听完眉头微皱,说道:“天残门乃人族十大门阀之一,地位崇高,现任掌门人夹骨铁拐更是花某最为敬佩之人,就算是人皇见了也要礼让三分,张小兄弟怎能说出如此不着边际的话语?”
霍天钧曾经便听不少江湖上的朋友提到过十大门阀的威名,今日见身为皇室贵胄的花籽木如此忌惮,心中一凛,旋即又想那东海剑派亦然也在十大门阀之列,但前不久一夜之间被人用大神通打成废墟,自忖那花籽木过于谨慎,笑盈盈道:“花兄多虑了,十大门阀的名号虽久传江湖,说的更是神乎其神,但那其中之一的东海剑派不也被毁之一具吗?”
花籽木冷笑一声道:“霍兄有所不知,这东海剑派一直被世人误传十大门阀之一,然而实情并非如此。”
张邪鸦奇道:“难道那东海修仙剑派并非处于十大门派吗?”
花籽木摇摇头低声道:“他却是隶属于十大门派。”见众人面露诧异表情,补充道,“这关乎到一些极隐蔽之事,你等不知也属正常,”语音一顿,“你们只知这世间有一个东海剑派,可知这世间还有一个南海剑派吗?”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齐声道:“南海剑派?”
花籽木笑容更盛,颔首道:“其实南海剑派才是真正的十大门阀之一,而这东海剑派只是南海剑派的一个分支而已,”见众人张口大惊,不慌不忙的道,“当年司马无敌,也就是东海剑派的创始人,偷学南海剑派陷仙绝而被逐出南海剑派,辗转回到家乡才创下东海剑派,不过南海剑派一直视东海剑派为自己分支,近几代均想将其收录回来而不得所愿,想不到…”
霍天钧低声道:“我本就怀疑这千年传承十大门阀怎会如此脆弱,一夜之间被人所灭满门。”
花籽木道:“这又有何怀疑的?那灭门凶手都是这天下佼佼之辈,就连异族高手恐怕都不在少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算真的是十大门阀恐怕也不容易抵御的了的,何况只是一个分支呢?话说回来,要真是十大门阀被围攻恐怕那幕后的几个老家伙真的坐不住了。”
霍天钧听到话音,脱口问道:“老家伙?”
花籽木一惊,知道失言,急忙道:“老家伙?什么老家伙?”
霍天钧奇道:“花兄刚刚所说的呀。”
花籽木道:“不可胡言,”面色一冷,厉声又道,“霍城主,你也算是活了半世的老前辈了,难道不知言多必失,祸从口出的道理?”
霍天钧骇道:“花兄提醒的极是,是小弟耳误听错了,听错了。”
花籽木煞有警告的往四周环顾了一圈,众人齐齐不语。
花籽木说是皇子公子政的奴仆兼授业老师,其实还有一个身份,便是这公子政的表叔,与当今人皇是表兄弟,其父因窥伺皇位,犯上作乱失败,被贬为奴,由于花籽木从小资质突出,武艺超群,被人皇特赦招为心腹,现一心辅佐皇子公子政,此等关乎人族最高的隐蔽之事也是人皇私下告知。
路索在旁听来心中思潮澎湃,自己的师门竟有如此过往。
花籽木跳到路索身旁沉声道:“小兄弟,我且问你,你是否为天残门人?”
路索想道,“我要是承认是天残门人,这些人定有所顾忌,释放与我也有可能,但我已拜入东海剑派,师父,姑姑对我恩重如山,怎能妄称是他派弟子?岂不是大逆不道,与其如此,不如早点承认并未天残门人,哎,若真的否认下来,不知道兰馨姐姐作何感想,会不会小觑与我,十年前我便骗了她,虽是无意,但…罢罢罢,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便矢口否认,看你们把我怎样。”面露坚毅之色,刚想回答,突觉一只大手恰在自己脖子上面,“你,你,你是个瞎子?”听那问话人,正是方才的花籽木。
路索想道,“士可杀不可辱,我虽受制于人但要羞辱我,我也要誓死反抗。”起了倔强脾气,更不答话。
花籽木愤然喝道:“小子,我且问你,你这眼盲是否从小而带,你父你祖父你曾祖父是否从出生眼睛就是盲的?”
路索心中好奇,茫然道:“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那花籽木仰天大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找了几世终于让我遇到了,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
“老畜生,快放开我家少爷。”那快嘴李见花籽木狰狞凶暴,暗道不妙,喝声骂道。
范胡虏见路索被人所扣住,此人乃自己费尽心思所捕,怎能让他人夺走,急问道:“花兄,你要作甚?”
花籽木转首想到自己言语有失,解释道:“范兄莫要猜忌,只因这青年与我族有莫大牵扯,还请范兄将此人交予我们。”
邬翥冷声道:“我们费劲心思才捕获此人,还望他说出司马相下落,你说声有交情便叫我们交予你,真以为怕了你们皇族?”范胡虏并未阻拦,显然是也不同意。
霍天钧朗声道:“放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整个天下都是花家的,要你们一个人还敢推三阻四,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邬翥听完纵声大笑,厉声道:“真是无知匹夫,什么皇族,什么花家,在我眼里狗屁不如,区区傀儡也敢称雄真是笑话。”
花籽木听完怒目圆瞪,一指骂道:“好逆贼。”放开路索,倏地双掌齐出向邬翥打去,掌风大作撕裂长空,周围空气都随之翻涌,以助掌势,这一拳来势甚猛,让人退无可退,就在这万分紧急时刻,邬翥左侧同时跃出一人,正是老者范胡虏,鼻口禁闭,双目出血,面庞涨红,身上的衣衫都鼓胀起来,像是一个大气球,一掌与花籽木相撞,嘭,如雷震空,巨响噬人,两人四掌之间划出一光环,由小及大,始点四散像是一个车环一样向周围散开,光晕十足所过之处毁天灭地,二人同时向两旁震开,范胡虏面色有了光泽,身上如气囊一般的衣衫也干瘪下来,嘴角微微浅笑,那花籽木心下大惊,没想到这貌不惊人的老者能有此功力,刚刚相斗隐隐感觉在自己之上,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一时竟想不起此等人物,心中凛然,喊道:“好本领。”身形刚伫,“再看我这一击。”随后从胸前掏出一红纸包,双指顶于嘴前,默念几句猛地甩了出来,喊道:“看法宝。”
漫天金光闪烁,伴随着叭叭之声,迅速疾射而出如流星划破天际,四周五颜六色的光环迤逦潆洄,煞是好看。
范胡虏骤然从身上撤下衣袖,咬破手指以血渍画出一像葫芦一样的符咒,向空中抛去,那衣袖突遮天蔽日一般疯狂飘舞起来,绿舞滚滚向两侧延伸,竟化为莫大屏障,那漫天金沙打了上来如雨打芭蕉般的声响密集响起,跟着相互交融,而后爆裂开来向长空分散而去。
这一阵交手看的众人瞠目结舌,安静良久。
花籽木喝道:“好法宝,好手段。”
范胡虏笑道:“法宝哪里及的上花家的爆裂金沙的霸道。”
花籽木道:“不敢,范兄随意从身上撤下的衣袖都有如此威力,我想这世间还能有谁呢?若所猜不错范兄本体就是一件绝品法宝吧?想不到甘心为仆?”
范胡虏面色阴沉似水,低声道:“花兄莫要多言,若坏我大事,我再无顾及全力出手恐怕你等也不好逃脱。”
花籽木向邬翥审视一眼,抱拳沉声道:“在下失言。”环视一圈目不转睛的凝神注视到路索身上道,“若是其他我花家均可相让,但这青年对我族意义重大,还望范兄割爱。”公子政此刻走了上来道:“师父,不可…”花籽木摆手阻挡,示意莫再相劝。
范胡虏打量一眼路索暗忖:为了此人竟连神器都能舍弃,莫非还有什么重大秘密,定是想通过他先找到司马相,哼哼,差点被你蒙混过去。说道:“花兄,这人对寻找司马相有重大作用,不可让你们带走。”
花籽木急道:“范兄若是让我带走这青年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无不应承。”
花籽木越是着急,范胡虏越是疑心,摇头道:“不是兄弟我不同情理,实在是关系重大,不能答应。”
众人见过这两人相斗,知道不是自己能抗衡的,也不敢再插嘴。
公子政怒道:“师父,我花家哪里这般求过人,莫要失了身份。”
花籽木一时失了分寸,不知如何是好,向路索问道:“年轻人,我再问你,你可有亲人在世,可知都在什么地方?”
路索回想,自小双亲逝世,最后爷爷也离自己而去,没有一个亲人,潸然泪下。
花籽木见路索涕泣不言,心下焦躁,喝问道:“小畜生,问你话快些答来。”
路索本欲诉说,但突被骂,心中愤恨,不愿再言。
花籽木正要动手拷问,范胡虏一手拦下道:“何须花兄动手,小弟代劳。”一拳正中路索正面,路索双目不能视,但双手一抹,手上尽是粘稠液体,闻到血腥味便知脸上被打裂开来,心中委屈大喊道:“来呀,我不怕你们,来打死我呀。”再也不想活下去了。
快嘴李喊道:“你们这些狗畜生,有种冲你李爷来,别打我家公子。”张邪鸦狞笑一声,道:“丑汉,我这便随了你的愿。”说完拳脚向加,问道:“你们说出司马相下落,就放了你们,不然就将你们几个活活打死。”
钱乐天捧胸托颔向钟曼柔走去,淫邪一笑正要出手,霍兰馨一脚踢了过来,娇叱道:“淫贼,你要做什么。”
钱乐天轻轻抚摸被踢部位,又放在鼻下轻闻,道:“遗有余香,真是人间极品,”
霍天钧见这淫贼要对女儿不利,腾身跃来道:“想必这就是冀州南恶钱乐天,钱大爷吧,”
钱乐天笑道:“你也知道钱爷名号?”
霍天钧道:“南恶钱乐天,专爱踢寡妇门,一月之间奸杀少女少妇三百余人,又有何人不知呢?”
霍兰馨,霍桂馧闻言皆惊,面无血色。
钱乐天仰天笑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错正是你家钱爷干的,你要怎样?”
霍天钧厉声道:“我不管你所做如何,但莫要动我霍家之人,不然定叫你恨自己被生出来,”转首对二女道:“还不快走,这里没你们小儿家的事,快些出去。”二女听叱急步逃开。
钱乐天不依道:“两位小美人,休走。”张邪鸦忽然挡了过来,喊道:“钱兄,可否给在下一个面子,那兰儿姑娘是我心仪之人,还望罢手。”
钱乐天笑道:“兄弟相求必然答应,那另一个小姑娘便是我的了,姐妹两你我一人一个,更显我们兄弟情义。”
张邪鸦本来好意,在霍天钧听来是对自己莫大侮辱,两人竟然在自己面前毫无顾忌,谈论起分割自己女儿的事,心中大怒,便来出手。
姜还是老的辣,钱乐天与张邪鸦二人竟一时抵挡不住,张邪鸦道:“霍世伯,莫要误会,我并无恶意,”霍天钧不听,出手更快,张邪鸦哪敢真与自己未来老丈人动手,左闪右躲,蹑手蹑脚。
时间一久,钱乐天知道再也无法去追二女,跳出圈外喊道:“好了,老匹夫,答应不追那两个小美人了,”回头看向钟曼柔道,“这个你们都别和我抢,嘻嘻…”淫笑走去。
霍天钧也不想徒树强敌,也不追击,冷哼一声站在一旁。
张邪鸦气喘吁吁道:“霍世伯,莫要误会了在下,在下与那姓钱的不一样。”
霍天钧袖袍一拂,嗔目不语。
钟曼柔见路索与快嘴李被逼问,便以知晓司马相并非是这些人所抓,再也没有丝毫线索,不由心念具灰。
钱乐天一把抓住钟曼柔道:“美人,只要你说出司马相下落,让我找到我大哥赵物资,我便让你离开,如何。”
钟曼柔淡淡一笑道:“此时你说要报我离开,先不担心你所说真假,只是不知你是否有这个能力。”漠然的朝范胡虏看去。
钱乐天面露淫邪,道:“不如在逼问你之前我们先温存一番,咯咯咯…”霍然一跃扑向钟曼柔,钟曼柔心思已死竟未反抗,钱乐天**更盛,旁人见之微微皱眉,露出厌恶之色。
路索与快嘴李齐声嘶喊叫骂。
此时突刮怪风,风狂凛冽,不亚严冬,众人忽觉温度骤降,想起前番与钟曼柔相斗情景,齐目望去,钟曼柔面色诧异,惊睁杏目,并非是她出手,她身中剧毒,已被封各处大穴本就无法起身,谈何出手。
众人忽觉每一寸空气都凝结开来,呼进胸腔的空气都夹杂这冰渣,功力差的呛得咔咔咳嗽,五官仿佛都失去了直觉,脑子迟钝困困欲睡,猛地一摇头来保持清醒。
范胡虏与花籽木二人齐声惊道:“寒冥真气﹗”二人相顾一眼,花籽木道:“而且到了灵虚化冰之境。”
范胡虏喊道:“原来是水寒宫宫主驾到,还请出面一见。”
钟曼柔涩声低语,“师父,师父,是你来了吗?徒儿不孝,”呜咽痛哭起来,满腔委屈一刻爆发。
钱乐天面色狰狞,咯咯尖笑,“水寒宫宫主来了又如何,先让你这贱人成我胯下之婢。”说完又撕扯上来。
此刻未到寒冬,天空突然下起了片片雪花,翩跹而落,柔美非凡,突然那片片雪花像是齿轮一般迅猛旋转起来,接着宛如脱弓箭矢向钱乐天飞去,嗖嗖尖锐之声划破长空。
钱乐天嘴上说的硬,心下早就暗暗提防,此刻见那漫天雪花如暗器一般向自己打来,大惊失色,再也顾不上钟曼柔,双掌运足十二分功力,一招罗汉大手印向上顶出,仿佛听见罗汉怒吼,头顶顿时精光四射,煞是好看。
奈何那寒气太强,眼看那大手印再也抵挡不下,一个黑驴打滚向后夺去,那片片雪花飞刃如有灵性一般打在钟曼柔身上,但在前一刻早已变成滴滴雨点,未对她造成任何伤害,另一部分转了一个弧度又向钱乐天追去,如此迅疾,哪里还能躲闪的开,只听啪啪几个闷声打在钱乐天身上,洁白长衫被无尽血渍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