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一章,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因为陈庄公又死了,他的弟弟即位了,就是陈宣公。
陈宣公一开始日子过得也算平静,一直到了公园前672年,也就是陈宣公二十一年,不知道为了什么,陈宣公把自己的儿子太子御寇给杀了。
他虽然没有明确说这个叫御寇的太子犯了什么事,但也不难推测出大体上又与图谋不轨脱不了干系。
至于这次图谋不轨的缘由和到了什么程度,已经无关紧要了,在权谋中所讲的不是道理,到了这个时候一个重要的人物正式出场了。
谁呢?
他就是公子完。
陈厉公的小儿子。
公子完差不多沿袭了当年公子林的老路子,参与了太子御寇的阴谋,目的应该是将陈宣公拉下马。
至于拉下马后是太子御寇接班还是太子的叔叔公子完接班,那是以后再说的事情了。
很可惜,陈宣公这次没有给太了党任何的机会,索性痛下了杀手,将阴谋者的根子连根拔起。
而在案子还没有扩大化之前,公子完就采取了眼下不少人物的做法:出国逃亡。
《左传》和《史记》对陈国的这个流亡公子完都放在了很显目的位置。
《史记田敬仲完》一开篇就讲陈国公子完经过巫师的占卜如何如何的将成为齐国最后的终结者;
《左传》更是对一些细节进行了大段的记述,并且从这些记述中似乎还可以品味出一些幸灾乐祸的滋味,这显然是与当时鲁国被齐国压的喘不过气来有关,当时齐桓公已经牢不可破的树立起中原霸主的地位。
公子完选择避难的地方正是齐国。
这个不难理解,人总是要往高处走的。
公子完即使是处于逃亡的状态,他依然首选了齐国。
这种心态与很多所谓政治避难者首选美国一样,他们所寻求的第一要素是自身的安全,只有最强大的庇护才是最安全的。
正处于称霸初始阶段的齐桓公对陈国的公子完,来到了齐国是给予了热情的接待。
齐桓公的心理其实并不复杂,他身为老大,对任何其他地方发生的涉及政治方面的变故自然都是非常热衷的。
不仅仅是公子完,因为齐桓公知道,不管怎么关照,那些国家即使怎么抗议也无损于齐国的半跟寒毛。
并且,通过对这些流亡者的“关照”似乎在有意无意之中给那些同类型的持不同政见者以无声的鼓励,让他们觉得齐国正是一张最安全的保护伞。
而在别国的动乱中,齐国举足轻重的地位则显得更为牢固了。
当时齐桓公见了前来投奔的公子完就要给他一个“卿士”的位置。
可是公子完觉得自己初来乍到,猛然获得如此高的待遇很不靠谱,树大招风的事还是不做的为好,所以,他坚定的拒绝了,协商的结果,他成了齐国的工正。
工正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职位,相当于后来全面负责各项工程的工部尚书。
齐桓公甚至还觉得将他封为一个工正对外宣传出去会影响自己容纳和使用人才上的光辉形象,因次他还专程去了公子完的新居进行造访。
在这次造访的过程中双方配合得都很好,齐桓公是尽兴的饮酒,几个小时下来天已经大黑了,但还是要求公子完点灯继续夜宴,公子完这时说:主公啊!不喝了,就这样结束了吧!按照“礼”的规定,天晚了再继续饮酒那就是太腐败了,是属于骄奢淫逸了。
齐桓公听从了他的这个劝告,回宫了。
这场酒会之后,一个明君贤臣之间和谐的话题便传遍了四方。
陈国并不是实力强大的诸侯国,之所以插进陈国的故事,只是在于想表达当时所谓的“礼崩乐坏”已经是深入社会的骨髓了。
这种让不少后人扼腕叹息的状况,其实是在所有当事人参与的情况下不可避免的在推进着。
公子完逃亡的故事在历史的记载中占了不少篇幅,那是因为这个公子完逃到齐国以后他改了姓氏:他姓田了,田完这一族经过了两百多年的发展,最终取代了齐国从姜子牙封国后的“姜”姓,而转为田姓的齐国江山最后的所有者。
春秋时期,流亡的公子真的是很多,并不是所有的流亡公子都能成气候,但是像陈国的公子田完,他的这颗种子传下的后代却最终成了这片给他扎根的土地的主人。
如果齐桓公地下有知,会不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这个流亡的公子完呢?
可惜,历史总是从后往前看的,这是后话。
再说郑庄公,听了出使陈国回来的官员回报,他是非常的生气,觉得一个小小的陈国竟然敢不买郑国的账,他怒气冲冲的说道:“这个陈国真是胆子太大了,居然这样对待我们,他就是仗着宋国和卫国给他撑的腰。
卫国呢?
内乱是刚刚的平定,他都自顾不暇了,还能管得了别人?
嗯!等我们和鲁国建立了友好关系,再联合齐国和鲁国,先去找宋国报仇,回来再收拾他,收拾个陈国,哼!老子势如破竹。”
祭足听了摇摇头说道:“主公容禀,主公的话有值得商榷的地方,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现在是我们先向陈国示好的,而陈国是个小国,我们可是强国啊!
凭谁都会起疑心的,不要说是处在弱小地位的陈国了,他肯定是怀疑我们在用离间计,所以不答应与我们友好相处,那么我们就给他一个相信我们的理由吧!
呵呵!我们可以命令边防的守军,趁他们现在毫无防备,然后悄悄的攻入陈国的境内,大肆掠夺,主公只要给陈桓公写一封信,就说,边境的守军误听了谣言,以为我们两国相处的不和睦,就私自起兵,骚扰了贵国,如今已尽惩戒了闹事的兵士,并将获得的物品送还给陈国。
他们不是不相信我们吗?
我们就摆明了不欺负他,还向他示好,这样他还不相信吗?
哈哈!那是肯定相信我们的啊!等我们把陈国这个毛捋顺了,我们再商议讨伐宋国的事情,主公说这样可好?”
看了这段历史,就一个感觉,祭足这个人真是太狡猾了,狡猾的有点可怕,说好听点是料事如神啊!
可是千万不要成为他的敌人,最好不要遇见他,玩不过呀!
想想郑伯能够驾驭他,除了是他的君主这个因素外,这郑伯的情商、智商那得有多高啊!
不然郑国的主人是谁还不知道呢?
庄公听了微微点头说:“好,就这么办!”
并立即命令边境的守将,带领五千步兵,以假借打猎为名,悄悄的潜入了陈国的境内,然后就是一通大肆的掠夺边境民众的财物和人员。
为什么连人都抢呢?
因为在古代穷人是没有人权的,强者抢了人那也是财物,既可以卖钱,还可以干活,就是奴隶。
他们整整抢夺了百余车啊!
陈国边境的守将知道后是大惊失色,他急忙派人连夜赶回了都城宛丘(今河南省淮阳县),报告给了陈桓公,桓公知道了边境目前的状况,也是惊恐万状,手足无措,无奈他只有下令召开军事扩大会议,与群臣商量该怎么办?
群臣虽然是你一言,我一语,除了牢骚的话,就是没有具体的办法,哎!小国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春秋时期,是靠实力说话的呀!
无可奈何的桓公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群臣那是愁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正在这个时候,侍卫进来禀告:“报告主公,现在朝门外有郑国的使臣求见,他是大夫颍考叔请求面见主公,并带来了郑君的国书,还有掠夺了咱们边境的财物和人员。”
陈侯听了是更加的糊涂了,一脸懵懂的问公子佗:“这、这是什么意思?这个郑伯他想干什么呢?”
公子佗说:“主公啊!国与国之间就应该友好往来,这是好事情呀!请主公这次不要再得罪他们了。”
桓公看了看公子佗说了声:“请。”
不能不说桓公的自我感觉还是正确的,事出反常,必然有妖,只是桓公的智商太低了,国家也太小了。
侍卫去请颍考叔进殿,考叔进殿后,他向着桓公是拜了又拜,然后双手呈上郑庄公写的国书,桓公启封后,打开观看了信里的内容:
“寤生再次拜上陈贤侯殿下:
陈君你得到了周王的宠爱,寡人呢?又是周王的臣子,我们应该友好的相处,共同保卫国家的领土不受外人的侵略,
前一段时间,寡人曾经派了外交使臣去贵国商谈友好的事宜,陈君您没有答应。
所以我国边境的守军就以为我们两国不和睦了、不友好了,他们就擅自进入了贵国进行了掠夺,这是骚扰贵国啊!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真是着急的睡不着觉呀!今天将他们掠夺来的财物,人员全部奉还,并派遣了寡人的臣子颍考叔向您谢罪。
寡人愿意与陈君结为兄弟之好,但愿陈君能答应。”
陈侯看过庄公的信后,感觉非常的内疚,原来郑伯是真心和自己交好,都怪自己太小心眼了,猜忌了郑伯的诚意,随后他下令优待郑国大夫颍考叔,并派了公子佗出使回访郑国,与郑国结为友好的兄弟国家。
郑庄公接见了陈国的公子佗后,就对祭足说道:“爱卿啊!陈国的事如你所料,已经妥了,我们现在就去讨伐宋国吧!”
祭足又摇了摇头说道:“主公容禀,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呀!
宋朝是前商朝的后裔啊!
连朝廷的周天子都是以礼相待呀!
他们的爵位又是非常的尊贵,而且国土还很辽阔,不是我们说讨伐就能讨伐的,主公想讨伐他们,就必须去洛阳朝见周桓王,只有去拜见周桓王了。
前一段时间主公不是说想要去拜见周桓王吗?
因为要与齐侯在石门相见,后来又因为卫国的州吁带兵围困,所以一直耽搁到了现在,现如今是主公最适合入朝拜见周桓王的时候了,只有拜见了周桓王,我们才能假装得到了周桓王的命令,然后才可以号召齐国和鲁国,联合出兵,攻打楚国啊!
出兵要有名啊!只要出兵有了名,就战无不胜啊!”
郑庄公听了祭足的话他是欢喜非常的说到:“爱卿啊!你考虑事情,真是细致周到啊!”
这时周桓王已经即位三年了。
郑庄公决定与祭足前往洛阳拜见周桓王,他命令儿子太子姬忽监理国家,暂代国君职位,处理郑国大小事务。
中国的农历将朔日规定为每月的第一天,农历每月的第一天就叫做朔日,即初一,农历的十一月、十二月、正月都可以作为正月(即岁首),在古代,这一天君主必须视朝,群臣要贺朔。
而庄公和祭足来到洛阳的时候,正是农历的十一月初一,群臣都要来向周桓王祝贺新年啊!
庄公每次看着洛阳的天空,他的心情总是格外的异动,心中的秘密不能给外人说啊!
他只有带着窃喜的坚定在暗淡与光明指间,迈向光明。
哈哈!光明无处不在,想想上次离开洛阳,心情是那么的哀伤。
这次再来洛阳,天还是一样的天,人还是一样的人,可是心情却是无比的爽快,因为离心中的目标又近了一步,所以希望是人前进的动力;希望也人的光明。
庄公的马车穿行在东都街市的小路上,他是身心爽然,有如山间的溪流一样明净,他撩起了帘子,抬头看着天空中的蓝天和白云,心里默默的说道:“王是一定要敬的,周天子也是一定要拜的,前进与后退不是绝对的,有时后退就是前进。”在欲望的追求中,郑伯的心性在提升。
他们安顿妥当后,庄公进宫去拜见周桓王。
周公黑肩得知庄公已经来到了东都,他是急忙进宫去见桓王,劝告他这次千万不要再得罪了庄公,就是心里不痛快,也要维持表面上的和善,而且对郑伯要礼遇有加,只有这样了,朝庭才能抑制其他的诸侯国,郑国毕竟是个强国啊!
可是,周公黑肩的淳淳教导,桓王就是不听。
要知后事,请看第二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