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一章,郑伯与齐君石门之约后,有一天,他又与群臣商议,想要去周朝,拜见周桓王,恰在这时从卫国传来了卜告,卫桓公去世了。
庄公连忙急问卫国的使臣,卫桓公是怎么去世的?
使臣告诉庄公,是公子州吁弑杀了卫桓公,并且,他已自立为国君了。
庄公听了,跳脚叹道:“我国从此以后不得安宁了,要发生战乱了。”
群臣听见庄公这样说,有人就急忙问道:“主公啊!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庄公叹了口气说道:“州吁素来喜欢舞刀弄兵,他如今篡位了,为了巩固他的位置,就必须用刀兵来逞能,以炫耀他的威风。
在说我们和卫国,以前有点嫌隙,而且相处的不和睦吧!他为了显示自己的才能,肯定会向我们下手的,大家回去早做准备吧!”
州吁是谁呢?
他就是我在前面说过的,卫庄公非常宠爱的那个小妾生的儿子。
卫庄公不喜欢美貌贤惠的庄姜,而喜欢他的这个小妾,并且,他也非常宠爱小妾生的儿子公子州吁,卫大夫石碏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就去劝谏卫庄公,可是庄公坚决不听,任凭州吁到处胡作非为,石碏已经看出了州吁以后会给卫国带来祸患,就不让自己的儿子石厚和州吁在一起玩耍、交好。
但是石厚不听,他两个人是臭味相投,还经常出城打猎,并且骚扰民居。
石碏知道后非常生气,无奈只有管教自己的儿子,但是儿子不听话,老子也没有办法呀!石碏最后只有抽了儿子五十鞭子,锁进了柴房,不准出门。
可是石厚他呢?
反而翻墙逃跑了,直接住进了州吁的府上,不回家了,而且,和州吁天天斯混在一起,胡作非为,祸害百姓。
老子石碏也无可奈何呀!他没有办法呀!
再后来,卫庄公去世了,太子完继位了,就是卫桓公。
可是桓公呢?
他生性懦弱,石碏知道,他不是个能成够就大事的人,而且也不会有太大的作为,石碏只好告老还乡,不再管卫国的国政了。
州吁是更加的肆无忌惮了,成天的和石厚商议怎么能抢班夺权。
这一天,石厚高兴的来找州吁了,他对州吁说道:“成了,成了,大事成了。”
州吁问道:“为什么?”
石厚说道:“因为周平王去世了,你哥卫桓公继位不久,他想明天要去周朝吊唁,公子啊!这事可不就成了吗?”
看着一脸迷茫的公子州吁,石厚又说道:“公子,你明天在西门行馆设宴,假装给你哥桓公送行,我们可以提前在门外埋伏好五百个杀手,公子你要给主公敬酒,然后,在袖子里藏好短剑,趁敬酒的机会杀了主公。如果有人不服从公子,我们就立即杀了他,那么主公的位子,不就唾手可得了吗!”
州吁听后是喜不自胜,他对石厚说道:“好!就这么办。你赶快去找五百个杀手,埋伏在西门之外,剩下的事我来办。”
第二天,州吁亲自驾着车,迎桓公来到了西门行馆内,馆内早就已经备下了酒宴。
州吁躬身,请桓公入座,并恭恭敬敬的给桓公敬酒,说道:“兄侯啊!你要去周朝吊唁周王,可是路途遥远,弟弟我是实在担心啊!只有,这薄酒一杯,为你饯行。”
哎!事出反常,必有妖,州吁平时一贯跋扈,不可能忽然转性,现在突然给你饯行,不觉得奇怪吗?所以桓公不只是生性懦弱,而且还很愚蠢。
桓公听了州吁的说辞,他感动的说道:“又叫贤弟费心了,谢谢贤弟了,我这次去周朝,不过月余的时间就回来了,朝政呢,就麻烦贤弟,暂时摄政,一定要事事小心,处处留意。”
州吁急忙说道:“兄侯啊,你就放心吧,朝政交给了我,你就把心放的宽宽的吧!”
酒喝到了一半,州吁起身,用金杯斟满了酒,来敬桓公,桓公高兴得接过弟弟手里的酒,是一饮而尽,桓公又斟满了酒,回敬弟弟,州吁双手去接酒杯,却故意失手,酒杯洒落在地,州吁假装拾起了酒杯,并要亲自去洗干净,再来饮酒,桓公不知道这里面有诈,就命人再取来酒杯,斟满了酒,准备再回敬弟弟州吁,州吁趁着这个机会闪电般的窜到了哥哥桓公的背后,抽出短剑,刺向了他的哥哥,剑从后背刺透了前胸,血流如注呀!不一会,桓公去世了。
这是周桓王元年三月发生的事情。
跟随桓公的众大臣,都知道州吁的武功超群,而且石厚又领着五百名死士围住了行馆,众大臣是毫无办法,打不过,惹不起,硬拼就是死,只有投降了。
臣子们是看着桓公坐着车出了城,现在是拉着桓公的尸体回了城,无奈啊!对外只有称桓公暴病身亡,装殓了桓公。
州吁自立为卫国君主,并任命了石厚担任上大夫的职位。
桓公的另一个弟弟公子晋是连夜逃到了邢国(在今天的河北邢台,而公子晋就是以后的卫宣公)。
有史臣作诗感叹卫庄公,过于宠爱儿子公子州吁而导致的卫国大乱,诗云:
教子须知有义方,养成骄佚必生殃。
郑庄克段天伦薄,犹胜桓侯束手亡。
州吁才当了三天的卫国国君,可是举国上下已经传的是沸沸扬扬了,都在说他弑杀了自己的亲哥哥,那时街边巷口,议论纷纷啊!
于是州吁坐不住了,他着急找来上大夫石厚商议对策:“不能等了,气死我了,必须立威,只有这样才能压制国民,你说我们打哪个国家好呢?”
石厚想了一想说道:“我们周围的邻国与我们关系都很好啊!只有郑国,那一年,因为公孙滑父子叛乱失败了,公孙滑逃到了我国,郑国曾经派兵攻打我国,先君惧怕呀,服软求饶,这是我国的耻辱啊!主公如果想用兵立威,那么我们就打郑国吧!”
州吁说道:“你说的行不行啊!齐国和郑国是同盟啊!他们有石门之约啊!他们两国是一党的,如果我们攻打郑国,齐国肯定会派兵救援,到哪时候,我们卫国怎么能打得过他们两个国家呢?”
石后笑笑说道:“主公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讲给你听,当今天下的异姓国家,就数宋国最大;同姓的国家,就是咱们的叔父鲁国为尊。
主公要是想攻打郑国,我们就一定要联合到宋国和鲁国,请求他们出兵帮助我们,并联合陈国和蔡国,到时候我们组成五国的联合同盟军,还能打不过区区一个郑国?
主公还用得着发愁么?”
不能不说石厚真的是很聪明,高智商,但是他用错了地方,跟错了人,所以,要想有一翻作为,跟什么人很重要。
州吁听了想了一想说道:“陈国和蔡国都是个小国,他们非常忠与周王室,现在郑国和周王室发生了矛盾,陈国和蔡国,肯定是知道的,我们请他们来联合讨伐郑国,他们肯定会来,可是宋国和鲁国他们是大国呀!我们怎么可能求得动他们呢!”
石厚听了呵呵一笑,说道:“听我慢慢的告诉你,主公啊!你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啊!当年宋穆公能当上国君就是因为他的哥哥宋宣公传位给他的,他想报答他哥哥的大恩,就在临死前将国君的位子传给了哥哥的儿子与夷,可是他自己的儿子公子冯也想当国君啊!
公子冯心里哪个怨啊!恨啊!嫉妒啊!宋穆公心里是清清楚楚啊!所以他就将儿子公子冯驱逐出了宋国,他儿子就到了郑国,郑伯不但收留了他,而且还常常想为他发兵攻打宋国,夺了与夷的国君位置,你想与夷的心里难倒不恨吗?我们如果联合他讨伐郑国,那是正合他的意呀!
再说说鲁国,现在的鲁国是公子翚说了算,因为他掌握着鲁国的兵权,而且他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他们的国君,我们呢就用金银财物去贿赂他,他是肯定会出兵的。”
说一下宋穆公,子姓,熟悉吧!商朝的国姓。
是宋武公的儿子,继位前名叫公子和。
宋武公十八年(鲁惠公二十一年,公元前748年),公子和的父亲宋武公去世了,他的哥哥公子力继位了,就是宋宣公。
宋宣公十九年(鲁惠公四十年,公元前729年),宣公病重了,他舍弃了自己的儿子世子与夷,要传位给弟弟公子和,就对他说道:“父亲死了以后儿子继位,兄长死了以后弟弟继位,这是天下通用的道义,所以我要传位给我的弟弟公子和。”公子和是再三的推让,宣公又对公子和说:“我对儿子与夷的爱,还不如对你的爱,我认为作为社稷宗庙的主人,与夷远远不如你,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做宋国的国君呢?”公子和只好接受,宋宣公死后,公子和继位了,就是宋穆公。
到了宋穆公九年(公元前720年),穆公又病重了,他召见了司马孔父嘉,将与夷嘱托付给孔父嘉说道:“先君呀,寡人的哥哥宋宣公舍弃他的儿子太子与夷而立我为国君,这件事情,寡人不敢忘记啊,托大夫的福,请您事奉与夷来主持国家事务吧,寡人死了以后到了酒泉之下,如果先君哥哥问起与夷,寡人也有话回答了,也不后悔什么啦。“孔父嘉回答说:“主公啊!群臣们都愿意事奉您的儿子公子冯啊。”宋穆公说:“不行,先君认为寡人有德行,才让寡人主持国家事务。如果寡人丢掉了道德而不让位,这就是废弃了先君寡人哥哥的提拔,那里还能说寡人有什么德行呢?要发扬光大先君的美德啊!您不要废弃了先君的功业!请你尽快办理这件事吧!”
于是,宋穆公就将两个儿子公子冯和左师勃驱逐出了宋国,让他们到郑国居住,并对他们说道:“你们虽然是寡人的儿子,但是在寡人活着的时候就不要回来再见寡人了,寡人死了以后也不要回来哭了。”
与夷听到了以后,他于心不忍,就对宋穆公说:“先君我的父亲之所以不把国家交给我,而把国家交给了您,是认为您可以做好社稷宗庙的主人。
现在您将自己的两个儿子驱逐,准备把国家交还给我与夷,这并不是先君我的父亲的本意啊!何况,假如儿子是可以驱逐的,那么我父亲当年恐怕也会把我赶走啊!”
宋穆公就对他说:“先君不驱逐你的原因可以理解,我在国君这个位置上,仅仅是摄政,最终还是要把国家交还给你与夷的。”
同年八月初五日,宋穆公去世了,与夷继位,就是宋殇公。
同年十二月,宋殇公安葬了宋穆公。
到了宋殇公十年,公元前710年,太宰华督杀害了宋殇公,他从郑国迎回了公子冯,并拥立为国君,就是宋庄公。
因此当时的人们都认为,一定要遵守传位的制度,就是把君位传给自己的儿子。
宋国发生的祸乱,就是宋宣公造成的。
不得不说,宣公的本意是好的,但是他只猜对了开头,没有算对结局啊。
再说州吁听了石厚的解释,他是喜出望外啊!
立即派出了三路使臣,前往鲁国,陈国和蔡国去协商联合攻打郑国的事情。
可是唯独出使宋国的人选是迟迟决定不下来,石厚一看州吁这样,就给他推荐了一个人。
谁呢?
这个人就是宁翊,他是中牟人(今河南鹤壁山城区一带),并告诉州吁:“这个人口才非常好,派他去肯定行。”
州吁听了石厚的话,就派了宁翊去了宋国。
宁翊去了宋国,求见了宋殇公,说了卫国国君想联合宋国共同出兵,攻打郑国。
宋殇公注视宁翊很久后问到:“你们的国君为什么要攻打郑国呢?”
宁翊答道:“启禀宋君,我国君主所以要攻打郑国,是因为郑伯他不讲道义,他杀害了自己的弟弟,并且囚禁了生养他的母亲,他的侄子公孙滑,逃亡到了我国,就这样,他还是不能够容下他,继而派兵前来攻打我国,我们的先君,惧怕他的实力强大,所以,舔着脸谢罪了。如今,我们的新君要一雪前耻。”要知后事,请看第二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