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静静的站在门外枇杷树下,他靠着破旧的黄土墙,丝毫不介意他衣服上沾染的黄灰。阳光透过枇杷树叶,一点一滴的印在了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的,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楚航。”这时启铭不要命的从屋子里出来,白语二话没说瞪了他一眼,然后目光又重新回到地上。
白语刚刚去看了马匹,他知道马现在的这种状态是不可能在一天之内恢复,起码要三天,而他们又不可能三个人一起骑一匹马。不过好端端的马怎么会突然病倒了呢?于是白语立马就把源头归根与启铭身上。
“楚航,你。。。你是不是还在因为书凌的事情而恨我们国的人啊?”启铭犹豫着说出了他的疑问,俩人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似乎还带着一点悲伤。启铭也靠在墙上,静静的等待白语的回答。
“恨啊!我怎么可能不恨!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白语抬头笑着对启铭说,可是仍谁都可以看出他眼里的那抹忧伤和无奈,还夹杂着一丝恐惧。他好像回忆起了那个烽火连天的世界,满地的尸骨,以及那个悲伤的主角。
“楚航,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也阻止不了,我们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当好兄弟吗?!”启铭似乎有些无力,无力的朝白语大声说,无力的挽回友情。
“以前?!若你还在乎以前,那么书凌就不会死了!她就不会死在你敬爱的父皇剑下!呵,还有更好笑的,你当时不就站在他的旁边吗?!你有资格和我谈以前吗?!”白语眼圈有些泛红,他有些激动,语气咄咄逼人。
“当时我也受了伤,你没看见吗?!我都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启铭有些后悔的解释,当年他的头部被投石机所投的石头砸中,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站起来都是勉勉强强的。
“够了!我不想和你谈这些!”白语其实并不恨他,只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楚航,现在的我们还可以做回好兄弟吗?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个好兄弟。”启铭有些无力的说,他已经受够了皇宫里的尔虞我诈。他轻轻的把手搭在白语的肩膀上,就像他们小时候那样。
“现在?!你认为我们回的去吗?!而且你觉得我们现在的身份适合做好兄弟吗?墨启铭?!”白语一挥手把启铭的手挥了下来。他有些自嘲的说,眼睛有些空洞。白语弯开嘴笑了,笑的如此讽刺,讽刺着他,同时讽刺着自己。
“你忘了吗?现在的你不叫江楚航,我也不姓墨。白语和启铭结为好兄弟,又有何不可呢?!”启铭稳定好情绪,淡淡的说出着句话,两眼看着白语,眼中充满了期盼。
“那是你是意愿,与我无关。”白语也不想和他争论下去,正打算进屋,突然想起一件火烧眉毛的事。
“对了,关于那匹马的事,你怎么打算。”白语回头,牛头不对马嘴的询问启铭,但又丝毫没有疑问的语气。而本该疑惑的启铭居然显得如此的意料之中,他似乎就等着白语问这个问题。
“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启铭故意这样说,就是不想让白语有台阶下。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吗?你不就是想和我们同路去摘神木果吗?没有苏小满,我们俩谁都无法摘到神木果。就算摘到了,恐怕为时已晚。”白语胸有成竹的拍拍身上的灰尘并无所谓的说到,可见他对启铭的了解之深。
“呵,还是你了解我。既然如此,东西还不放到我车上去?!”启铭酷酷的一笑,对着白语沉声说到。现在他感觉他的心里充满了喜悦,以及一丝丝解脱。
走进屋内的白语,看见苏小满背对着他的身影,眼神中不禁透入出温柔的光芒,但在苏小满转过身来的一瞬间,就被隐藏了起来。
“白语,现在该怎么办?”苏小满没有走过去,轻声对着不远处的白语说到。
“收拾东西,坐启铭的马车。”白语没有丝毫的停顿,利索的拿起桌子上的东西,扔下这句话就走人了。
啊?!为什么要坐他的马车?难道他跟我们同路吗?我怎么感觉他们好像认识,而且很熟?
“喂!小满姐,你还在想什么,走啦!”苏小满还在纳闷的时候,何滓泺的那一张帅脸就跑到了她面前,让她想不回神都难。
“咦?那匹生病的马呢?”
“哦,我叫沭儿他爷爷照顾一下,给了他十两银子,好啦,快走啦!”
“知道了!”苏小满一手把何滓泺的脸挪开,拿起在一旁的包袱,转身就往门外走去,何滓泺也赶紧跟上。
额,我要不要说些什么好呢,可是该说什么,这也太安静了吧。
上了马车的苏小满迫不得已坐在了中间,左边的白语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窗外,而右边的启铭悠闲的泡着茶。诺大的马车除了外面传来的驾马声,就只剩下把水倒入杯子的声音了。
“来,小满,喝茶。”启铭把泡好的茶端给苏小满,苏小满道了一声谢,接过他的就一饮而尽,十分给他面子。
“白语,喝杯茶。”启铭也递给了坐在对面的白语一杯茶,白语说了一句“多谢”可却迟迟未把那杯热气腾腾的茶端起来。茶随着马车的晃动一点一滴的洒在外面,苏小满在一旁看着有点生气,但又拿他无可奈何,而启铭却像一个没事人一样,或许他已经习惯了吧。
而在马车前面,骑着那匹幸存下来的马的何滓泺,时不时的回头盯一下马车,而且还是用及其怨恨的眼神,盯的车夫寒颤四起,一直在心里祈祷他千万别在转过头来。
该死的启铭哥!明明知道白语哥和小满姐是一对,还要去妨碍他们。木怜姐,我对不起你啊,都怪启铭哥!
前面的何滓泺可以毫无保留的发泄自己的不满,可待在马车里的苏小满动都不敢动一下,因为着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白语不再看窗外而是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而启铭反而一直看着窗外,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而苏小满端坐在凳子上,又没有窗户给她看,她总不能躺下睡觉吧。
黄昏,在路过一片大草原时,苏小满明显感到车身一晃,然后马车停了下来,睡着了的白语一惊,睁开了眼睛,而启铭反应较快,一下就跑下了马车。
“该死!”下了车的启铭看见马车的情况,不禁出口破骂,而赶来的何滓泺一脸焦灼的看着那个已经因为轮胎的破损矮了一大截的马车。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苏小满下了车,蹲坐在草地上,静静的等待马车修好。这时启铭牵着何滓泺骑的一匹马,走了过来。
“小满,要骑马吗?反正这一时半会都修不好。”启铭兴致勃勃的问苏小满,他摸了摸马的头,马看起来很温顺。
“啊?不用了,我不会。”苏小满听见要骑马,连忙摆手摇头。
“没事,我教你,怎样?来吧。”启铭用十二分热情伸手邀请苏小满,苏小满也不好再拒绝了。
“来,上来。”启铭小心翼翼的把苏小满抱上马,手把手的教她怎么拉缰绳,什么时候要什么坐姿,怎么加速,怎么停下来。
这一切看在何滓泺眼里,使他气愤不已,可他转头看白语却是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更使得他气上加气,却又无处发泄。
“哥!你不去阻止一下啊!那可是你妻子耶!”何滓泺边看着草地上飞奔的马边对着白语说,他实在忍不住了。结果发现白语早早的就躺在草地上美美的晒着太阳,好像此事与他无关。
白语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别过眼。他知道启铭是故意,所以他才不理,要不然他怕自己忍不住冲上前把苏小满拉开,现在的他必须要和苏小满保持距离,不可触碰到的距离。
这让何滓泺深深的感受到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呸呸呸,他才不是什么太监,可是他真的好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