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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你好,少年(上)

手机闹铃想了好久苏琰琰才困难的把自己从梦里拽出来,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看,呵,竟然和衣睡了一晚,最近身心似乎都有些疲惫。洗刷穿戴好,抹上淡淡的妆容,就从容的出发了。公司离她的居处步行十分钟就到了,早餐在去公司的路上就草草解决了,来到公司她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全身振奋。当初来分公司就职是她自告奋勇自荐的,加上她的上级师兄力荐,领导也看在她工作两年多业绩突出的份上批准了她来分公司担任销售经理,这对她来说是个极具挑战的活,会计出身的她在财务打拼多年,突然转行销售,需要能力更需要勇气和决心,好在这几年她一直努力的看这方面的书籍和各种文献资料。她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以及,收入!毕竟这是个靠金钱衡量能力的时代,她不想落后,这几年的生活经验也告诉她:女人,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制定完月份和季度销售计划后,简单开了个报道会一上午就过去了。分公司老总要去总部开会,于是把公司与DR公司的合作项目全权交予了市场部,一周的时间,产品展室还没有设计装修,助理发了几个设计公司的方案到苏琰琰的邮箱,一个简单而清新的设计风格吸引了她的眼球,很符合她的要求,让她感觉看上去顺眼舒服,看了一下设计公司的名字“云尚设计”,似乎在哪见过,不过如此普通,应该叫这个名字的很多吧。把助理叫进来询问了一下情况,助理说上次新闻发布会的现场就是这个云尚做的。“难怪在哪见过似的,通知他们下午过来吧!”

下午苏苏琰琰正在整理方案,助理敲门进来说云尚设计的王总亲自来了,苏琰琰没有停下指下的敲打抬起眼皮瞅了眼助理说,“好,让他在隔壁会议室稍等一下!”苏琰琰走到会议室看到正走过来迎接她的王总时不禁惊呆了,世界竟然如此小,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可她看到王云眼里闪过一丝震惊,转而立马换上庄重的笑容,不愧是在商场打拼多年的女强人,苏琰琰自叹不如。过去的种种已经融为一种复杂的情感在苏琰琰的内心发酵,而王云,或许她根本不在乎吧!她的那种淡然的表情让她从来都琢磨不透!关于设计方案他们彼此进行了一下午的讨论,王云带来了设计师,现场修改,设计师的水平也是苏琰琰见过最优秀的,苏琰琰的每个想法他都能快速领悟并立马实现,熟练程度堪称顶级!洽谈结束,王云跟她点头告辞,有两次苏琰琰都想开口约她吃晚饭,每次话到嘴边终究没化成声音传出去,她担心会出现尴尬的局面,况且王云也没有表露这个意思,兴许她也同她一样的想法吧!

下班后打电话给冷清,冷清已经过了预产期,随时都可能生,因此她选了冷清家附近的餐馆。冷清从进门到菜上齐一直滔滔不绝,边吃边说,一副被憋坏了的小媳妇模样,突然看到失神的苏琰琰她停下踢了她一脚,

“想啥呢,今天很不在状态啊!”,

苏琰琰回过神呆了一瞬说到“你猜我今天遇见谁了?”

“谁?”冷清抬眼给了她一撇继续埋头吃。

“王云!”冷清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继续往嘴里塞食物。

“你这个饕餮之徒,不怕把你家老公吃穷了?”

冷清白了她一眼说“切,就跟你怀孕时不能吃似的!”

苏琰琰笑了笑没有接话,冷清继续刚才的话题道,“瞧你这个样子到像是遇到了老情人!”

苏琰琰笑了起来,“差不多吧!”

“嗯哼,大学的时候你俩不是情敌吗?”

“情敌?哈哈!算吗?”,苏琰琰扬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又说,“情敌算不上,我跟她当年到真有过一腿!”

冷清放下筷子盯着她说,“你这么说不怕我吃醋吗?”给了她一个大白眼假装很生气。

苏琰琰拍拍她的手给她一个飞吻,“放心,我永远最爱你!她只是我的过去!哈哈……”

冷清白了她一眼说,“今天老娘心情不爽,一会陪老娘去败家!”

“不会吧,真吃醋了?”

“哼,唉!莫名的烦!”

“你这是产前综合症,所谓产前综合症就是激素引起的没事找事!”

冷清一副要奓毛的状态,“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吃饭了?”

苏琰琰哈哈大笑,“好,孕妇至上!”

冷清肃了肃表情说到,“你今天主动找我吃饭就是为了这个?不是嫌我这个一级保护动物麻烦来着?”

“不是,想你了!”

“虚伪!”

冷清又白了她一眼没再追问,她了解苏琰琰的脾气,她不想说的时候撬开她的嘴也没用!

冷清从包里拿出一包坚果,抬眼看了看苏琰琰说,“当年你跟严松杨整天形影不离的为嘛最后就没合体呢?”

苏琰琰手里剥着开心果头也没抬,“他一直喜欢王云,这个你是知道的啊?”

冷清用嘴咬开一个口,把巴达木拿在手里把玩着说,“王云确实也不错,就是太高冷了!但是面对你这么个水灵灵的尤物能多年保持坐怀不乱的男人也确不简单,有五成可能是……大脑发育不良……”冷清得出这个结论后还对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

苏琰琰戏谑的问,“另五成呢?”

“生理问题”

苏琰琰一颗开心果差点卡喉咙里,“……能对我们系享誉校内外的美男才子给予这么高评价的也就你一人了!”

“其实作为一个看人通透的情圣,我总觉得他是喜欢你的,至于你和王云的占比我就不清楚了!”

“……”

“当然你这个迟钝的人感觉不出来也很正常!”

“……”

用完餐苏琰琰想回住处,出于习惯每当遇到感情结点就想找冷清疏散,可是见了面突然觉得什么都不愿说了,也许她跟王云的总总已经结成为死结,任谁都不能解开吧!冷清似乎看出她今天情绪不高,以孕妇散步有利于生产为由拉着她去商场买了一大堆东西,打电话让司机把东西拉回去就想陪她去酒吧或者ktv,苏琰琰吓的忙把她塞进车里,送冷清回到家,司机又把她送了回来。

苏琰琰回到住处洗刷完对着镜子看了又看,自言自语到,“最近怎么了,老是爱回忆,兴许真是老了!一转眼三十岁了……呵~”

贴上面膜躺在沙发上拿了本书却总是看不进去。王云,没想到生活还能再跟她有交集。

记忆中有两个王云,两个面孔交织在一起,幼时那个亲密无间的王云和成年后那个冰冷高傲的王云混在一起,渐渐模糊,又逐渐清晰,那时候她们在一起是那么幸福无忧无虑,可是所有的快乐都在初四的那个冬天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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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忙忙的帮姥姥搬完家就开学了。

初一开学那天学校进行了一次摸底考试,按成绩分成了快慢班,快班两个,中班四个,慢班两个。我和王云都被分到了快班一班,进教室的第一天,讲台上已经贴好了座次表,我按座次找到自己的座位放好东西,就跑到王云的座位那里跟她嘻嘻哈哈的聊天,余光所及处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怕是错觉,也是出于习惯担心看过去引起不必要的尴尬,我仍若无其事的跟王云侃天侃地,不多会儿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朝我们走过来,“你是不是苏琰琰?”我和王云同时看向他,男孩细长的身子裹在肥大的运动T恤里更显清瘦,棱角分明的面部红润而光泽,皮肤细腻白皙,带种吹弹可破的感觉,透明近视镜片里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正充满笑意的看着我,只一眼我就认出了他,内心虽激动却依旧面不改色的假装在想他的名字,这时王云抢先道“你是戈钦?”

男孩的笑意瞬间由眼睛扩散到整个面部,边笑边点头答到“是!你是王云?”

王云点头,“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我们竟然又同班了!”

多年没见,他的模样基本没变,只是给人一种长开了的感觉,就连羞涩时的神态也一如当年,我的神识仿佛一下子就被唤回了从前,那搁着岁月的流年似乎变成薄薄一层没存在过一样,不一会我跟他就很自然的聊到了一起,像久别重逢的哥们老友!

他的座位在第一排,我在第三排,上课时看到他扔给王云一个纸条,过会王云又扔回给他,顿时一种失落感袭上心头,怅然若失的正低下头冥思,一个纸条突然扔过来,打开纸条,一排漂亮而工整的文字映入眼帘“多年不见,能再和你同班很开心!”就是如此简单的一句类似寒暄的话却像剥开乌云而现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我的心房。后来传纸条成了我们每天的必修课,那时候的中学生似乎都很迷恋这种交流方式,象征着一种亲密关系的表达,明明很多话普通得就像‘你吃饭了吗’这样的平淡,明明有些话下课后说也无关紧要,却总是要写到小小的纸条上,冒着被老师扔粉笔头的危险,穿过重重桌椅,送到那个人的手里。

后来课余时间戈钦经常会跑到我们的座位上来,他比小时候健谈多了,很多时候我喜欢默默的注视着他,听他山南海北的聊,这些年他似乎去过很多地方,每每说起那些名胜都如数家珍,他说的绘声绘色,我们听得如临其境,特别神往,有时候我会突然走神神思游到那些他描绘的地方想象着跟他一起去会是什么样子?

班里同学渐渐熟悉起来,我们仨成了班里的铁三角,班里开始传出我喜欢戈钦,戈钦喜欢王云的谣言,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这样的八卦即能给枯燥的学习生活增添点色彩,又能给我们这些渴望长大的孩子们一种长大了的错觉。这样的谣言也我让很受用,对于不好公然恋爱的少男少女来说,默默的通过谣言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不失为一种好的表白方式,即使不言明,保持一种内心暧昧面上纯洁的朋友关系也挺好,这样既照顾了青春期的荷尔蒙又不会影响正常的学习交往。

某天我正寻思在这个谣言戈钦是不是也听到了,突然传来一张纸条,“大家都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我的心噗噗跳的的厉害,不知该怎么回答,脑子里想了很多版本并设想了他看到后可能作出的反应,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谣言你也信?那你喜欢王云?”

“不喜欢,我当她是哥们!”

看到这句回复心里立马蜜滋滋的,言语上却很坦然的回到,“我们也当你是姐妹!”

一直等到下课他都没再给我传只言片语,我有些忐忑不安,渴望着他能继续说下去这个话题,但内心又隐隐有些害怕挑明了会带来不好的结果,至于那结果会是什么,内心并不明了!就索性让自己不再去想,好在后来他也没再提起。只是从那以后他跟王云关系越来越密切,我那段时间突然陷入一种沮丧的情绪中,假装对他视而不见的跟班里的其他男生打成一片,下课后跟男生们追逐打闹,体育课跟他们一起踢球打球,于是我的假小子位置在班里逐渐稳固了,男生们都当我是哥们,有什么活动也都叫上我。疯起来我也似乎真的忘掉了他,尽管他还是老围着王云转。

初一期末,王云考了第二名,戈钦第五名,而我只考了第十一名。成绩发下来很不高开心,王云也安慰我说请我吃好吃的,并告诉我一个她的秘密让我开心一下,吃着小摊我迫不及待的问她,“什么秘密,赶紧说?”

王云顿了一下,故作神秘的说,“我喜欢上一个人!”

听了这句我立马心如擂鼓,心思百转千回,心想王云果然也喜欢他,不过这样也好,明天开始我就不喜欢他了,这样想着心里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于是戏谑的跟王云说,“我知道是谁?”

“你知道?你看出来了?”

“切,那么明显谁看不出来啊!”

王云脸一下子红了,“真的有那么明显吗?我觉得我隐藏的还可以啊?”

我大笑起来,“你俩天天打的火热还叫隐藏啊?”

“没有啊,我跟他说话也没有那么多吧”,“难道我们俩说的不是同一个人?”

“你说的谁啊?”

“我说的是戈钦啊!”

王云噗嗤一下把嘴里的汽水喷了出来,

“我就说我隐藏的还可以,怎么可能被你发现了,我说的是我们的大班长刘辉!”

我长大嘴巴,很夸张的啊了一声,不过想了想我们的大班长,班里第一名,坐在王云的前边,人老实而又有带点绅士风格,很符合王云的口味。

王云坏笑着说,“如此,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啥秘密?他也喜欢你?”

“哼哼哼,他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不过有个人喜欢你我倒是知道!”

我撇了她一眼,“谁啊?”

“戈钦!”

这次轮到我喷了,擦擦嘴角的汽水渍说,“你开玩笑吧,他怎么可能喜欢我,我看他喜欢你还差不多!”

“某人吃醋了?”王云坏笑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咱俩从小一起长大,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的过我?”,看我不理她,她继续喋喋不休道,“他经常跟我问你小时候的事情!想不想知道他都问了什么?”我继续假装没听见,“好吧,看来你也不在乎我怎么跟他说的你?”听到这个突然觉得脸有些发烫,一直烧到耳朵,而我又是个白皮肤的,这下肯定露馅了,但嘴上却不放松,果然王云坏笑着说“怎么脸红了?承认你喜欢他了吧!”

我立马否认道,“怎么可能,我只是把他当做好‘姐妹’!”

样“那好吧,我去跟他说其实苏琰琰很讨厌他,希望他远离她!”

“你敢!”说完站起来就去挠王云的痒,王云不堪忍受边跑边笑,欢声笑语不休,因成绩带来的不欢也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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