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弓手这才反应过来,忙搭箭胡乱地向金召阳他们射来,但他们的射术实在差劲,力大的射不准,力小的箭还未到面前就落下来了,稀稀拉拉的一阵箭射来,都被四盾的铜盾抵落。
那山贼头领见射箭无用,不由气急败坏,喊道:“弟兄们,给我冲上去砍了他们。”
“哗”的叫喊声,那些山贼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就冲上来,他们还在以为这些人也像以前遇见的人们那样,会四处逃窜或者跪地求饶,他们的眼里发出野兽的光芒,就像看着一群羔羊。
金召阳喊了一声:“你们护住他们。”他是对手下的四刀四盾说的,说完他就冲向了贼群中。
舞着长枪一个横扫千军,前面的四个倒下,又一个风卷残云,后面的五个被扫得飞起来跌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脚步颠动,流星赶月刺出,枪尖点点,又有几个山贼被他挑起摔在了地上,还没到三秒钟中,地上已经躺下了十多个山贼。
剩下的山贼见到金召阳如此厉害,不由的都止住了脚步,一时不敢上前了,那个头领本是骑马跟在后面,见到如此模样当既转过马头就想溜了。
这个头领想必是个聪明人,每次拼杀他都催促着手下的上前,若是对方没什么杀伤力抵抗不住,他立马就加速冲向前,以立战果,若是对方厉害,自己人杀不过,他也立马掉头加速冲,只不过冲的是反方向。
这次见到金召阳在几秒的时间里就放倒了十多个人,情知碰上了极厉害的高手,那里还会犹豫,掉过马头就要跑。
但他却不知道颜金裔一直在盯着他,他跟着冲上去的山贼已经进了颜金裔的射程之内,他刚转过马头,正想打马飞奔,颜金裔的箭已经飞来,不偏不斜正中他的脖子,随着马蹄的踏奔,身子栽了下来,在地上翻了个身,就再也不能动了。
剩下的山贼见到头领死了,那还有心战斗,发了声喊转身就跑了,金召阳也不去追赶,只是向他们大声道:“回去告诉你们另外的几个当家,我在这里等他们,他们要有种就来这里斗斗,要没种就滚回山里去,以后再也不要来祸害乡里了。”
那些山贼那里敢应声,一下子就跑没影了。而在后面的山贼被郎兵刺倒八九个后见前面的跑了,他们也无心恋战,落荒而逃了。
那些山贼慌慌张张地跑回了大当家的驻地,此刻那大当家的正坐在一颗大树下乘凉,见到他们奔来,不要劈口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瞧你们那慌张样,你们的当家的呢?”
一个急急道:“大当家的,大事不好了。”
大当家的瞪眼道:“什么大事不好了?”
那人惶恐道:“六当家和七当家被人杀了,我们跑得快才回来的。”
大当家的立起了身子,道:“啥?六当家和七当家被人杀了,是被谁杀的?”
那人摇头道:“我们不知道,看他们都是年轻不大的,我猜他们是官府的吧,他们的武功不仅都很高强厉害,连兵器都很精良,他们的盾都是铜的。”
大当家的手指扣了他一个响头,咤道:“你脑袋是不是糊了?我前几天不是送了四百两银子给府衙了吗?他们要来也是半个月后呀,到时我们都已经抢完了。”
那人摸了摸被扣痛了的脑袋,喃喃道:“那他们是谁呀?难道是山城里的人请来的江湖游侠?”
大当家的摸了摸下巴,问道:“他们有几个人?”
那人道:“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三十来人,其中有一些是山城里的人,那个被叫作神射手的颜金裔也在里面。”
说完,他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大当家,他们还叫我带话给你,说你有种就去和他斗斗,没有种就回山以后不要再来了。”
大当家的听得火起,又一个响头下去,喝道:“什么?他们三十来人竟敢和我们约战?”
那人摸了摸又被敲痛的脑袋,喊冤道:“大当家的,不是我说的,是他们叫我传话给你的。”
大当家的也不理会那人喊痛,手连挥了几下,招来几个人,吩咐道:“你们几个,快去把其他几个当家的叫来,我们去会会那些人。”
那大当家的做头做了许多年了,也见过不少世面,闻听他们这么几个人也敢向他们叫阵,不由得顾虑他们是那些高明的江湖游侠,自己一个人去恐怕讨不到好,于是就把其他的几个全都招齐,这样自己这边几百来人怎么也可以碾压他们。
那几个传信的人去了一会,就领着其他几个当家的来了,听到大当家的说了此事,不由个个火起。
他们纵横这八百里井冈山打家劫舍,拦路抢劫,可说是人见人躲,鬼见鬼避,现在不仅自己的六当家和七当家折了,他们竟还叫嚣要和他们斗阵,你说他们还受得了吗?
当下他们集齐了自己的手下跟着大当家的就去了,一共三百来人浩浩荡荡向那山道而去。
大当家一行人来到山道前,只看见一个人立着杆枪站在山道中,地上的尸体已被清理干净了,还有十来人站在一个陡坡上看着他们,看那十来人的样子不像是打架,倒是像是看热闹的,因为上坡虽然不易,但他们要想下来也是有点困难。
大当家疑惑地问那带路的人:“怎么只有一个人在这里?你说的那些兵器精良带着铜盾的人呢?”
那人吃吃道:“我,我也不知道,你看那些在坡上的人不就那山城里的人吗?”
大当家看了看山坡上的人,见得他们个个粗布衣服,面色黝黑,面现惊惧之色,果然是干农活的样子。
盯着那立枪的年轻人,大当家喃喃道:“难道这小子是想学三国的猛张飞,想单骑退群敌?”
那年轻人正是金召阳,面对几百的山贼,他不仅没有惧色,反而笑了,他笑道:“你们谁是老大?出来说下话。”
那大当家的见他竟敢一人面对他们,本来心里还在盘算着他是不是有什么依恃,正在考虑要不要上前,突然听到金召阳的话,知道不能再沉默了,只好打马走出了队伍。
大当家问道:“不知少侠是那位?为何杀了我六弟和七弟?”他因为不知道金召阳的底细,所以问得很客气,一些江湖上的游侠大豪他们这个小山寨还是惹不起的。
金召阳道:“我是长风镖局的,行镖路经此地,听闻这几日你们都在拦路劫掠,青天白日难道没有王法吗?”
大当家的问:“我们有没有劫你们的镖?”
金召阳道:“我们的镖还在城中呢。”
大当家说道:“那你走你的镖,我劫我的道,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何必要来插手杀我们的人?”
金召阳道:“我们走镖的本是吃千家饭的,本不该多管闲事,但你们如此猖狂欺压百姓,却是令我们感到不齿,我劝你们最好回山,以后不要再来骚乱百姓,不然那两位的下场恐怕就变成你们了。”
队伍中三当家听得忍不住纵马奔出,他的性子最急,嘴里叫骂道:“你小子太狂妄了,你们不过一个镖局,吃的饭也不过是在江湖上讨来的,竟敢管我们的闲事。”
这三当家说这话是有原因的,镖局自有以来,基本上吃的是千家饭,他们押镖每经过一个地主或者山头,都要投钱拜访,不然的话就有被劫的可能,因为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镖局再厉害也有可能栽在他们的手里的。
所以那些占山为王的强盗见到保镖的就会敲上一笔,现在这个镖局不仅没有拜访他们的意思,竟然还敢管他们的闲事,你说他心里怎么会不恼。
看着金召阳他再也没有顾虑,年轻人年少气盛,他既然想做大侠,那就成全他。
三当家纵马提刀向金召阳奔去,只想一刀了结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大当家也不阻拦,他也想看看金召阳到底有什么本事。
金召阳见他奔近,也不慌张,枪在地上一撑,人已跃起马高,脚在空中一扫,就将三当家扫得飞离马背,跌落在地。
大当家看得张大了嘴巴,只一个照面他的三弟就被扫落,看着那三当家在地上动也不动,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了。
大当家还没反应过来,左边转出一个队伍,八刀八盾,刀是寒光闪闪的镔铁刀,盾是散着幽光的铜盾,果然是精良武器。
那八刀八盾组成一个圆阵就如一个带刺的大雪球滚进了他们的队伍中,八盾在外,八刀在里。八盾抵挡着刀枪的袭来,八刀从里面向外面捅刀。
那圆阵只一个旋转,山贼就倒下八个,再一转,十六个倒下了。群贼瞧得直冒冷汗,这些是什么人?他们组成的是什么阵?
大当家和其他的几个头领见到忙喝止手下的惊慌,但那些山贼平时没事的时候虽然也在山中操练,但所练的只是劈刀和刺枪,那练过什么阵法。而他们平时面对的也是百姓和来往的客商行旅,只要他们亮出手里的刀枪,钱财差不多就到手了,何时碰到过如此凶狠的人,个个退后那敢向前。
几个当家的气得直骂娘,提马就要冲向那圆阵,想用马的冲力冲散那队伍阵法。
“嗖”的一声箭响,一支箭从路旁的一颗大树上射出,冲在最前面的五当家应声落地。
大当家这才想起刚刚有人说那神射手颜金裔也在这里,大家急忙下马,在马上就是弓手明显的目标。
他们刚下马,右边飞出一个人影,手中剑芒吞吐,寒光在烈日下反射出夺目的光芒。
这人正是郎兵,梦引剑法的锐剑诀使出,一个七星追月,剑尖连点七下,前面的七个山贼喉咙各破了洞,手腕一转,回风拂柳一圈,周围的几个山贼随着前面中剑的七人一齐倒下。
前面金召阳也提枪冲了过来,一杆枪横扫挑刺无人能挡,沾到就倒,脚步连进犹如水银泄地,刹那冲开了一条路。
众山贼见到更是惊慌,皆想逃脱竟蜂拥相挤,许多人撞倒被自己人踩死了,一片混乱那还能战斗。
大当家急令其他几个头领想要稳住阵脚,金召阳的枪已经到了,他本是这井冈山一带的无赖流氓,因犯事被追缉才在井冈山拉起了一群山贼,所学的武学那有什么高深,被金召阳一枪就刺了喉咙,结束了他那罪恶的一生。
其他几个头领当家的立刻弃刀逃跑,老二跑得慢,被金召阳又一枪挑了,老四跑得快,一下就在前头,却被颜金裔盯到,一箭就把他射到在地,只有老三和老八夹在众人中间竟然跑了。
那些本来在山坡看的山民见到山贼溃败,不由兴奋的纷纷滑落下来,竟捡起地上的刀枪欲要追杀,但那些山贼跑得极快,他们那里能追得上,只得朝地上唾了几口唾沫。
金召阳朝那些逃去的山贼背影喊道:“你们听着,这条路以后是我们镖局的行镖路线,以后若在这路上见到你们就平了你们的山寨。”
他这话喊得还真有用,从此后这些山贼再也不敢在这路上出没了。
金召阳对着颜金裔道:“颜兄弟,你的箭法真是了得,可否愿意来我们镖局帮忙?”
郎兵记得颜金裔一开始没有说话,显然并没有反应过来,金召阳后来说了一句话,颜金裔没有再考虑就跟他们走了。
金召阳说的话是:“我收录了一本射学经,但我的射击天赋并不高,如果交给你,想必可以让你更上一层楼。”
就这样,颜金裔跟着他们完成了那次的行镖后就到了长风镖局,一年之后,颜金裔就被镖局的人叫作小养由基,那些本来结实的铁胎硬弓也受不了他的臂力。
金召阳告诉他世上最硬的是龙骨,最坚韧的是蛇筋,于是颜金裔去了东海之滨寻找驼背铁甲龙,而金召阳去极南的沼泽之地找那金花王蟒。
这一去就是接近一年的时间,他们回来的时候神色都是疲惫憔悴,但还是把东西带回来了,这其中的辛苦自然不用多说,金召阳找来了最好的铁匠帮颜金裔锻造了龙蟒弓。
郎兵想到这里,叹了口气,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颜金裔两年的时间就从一个在山里射箭打猎的射手到现在已经成了江湖上最强的弓箭手,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他走到门口,看了看外面,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他不由在房里打起了圈,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了,颜金裔还没有回来。
郎兵心里忍不住想着:他有没有见到相爷王文轩,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难道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一个人在焦急的时候难免都会胡思乱想,他又想起了曲天华。
曲天华是在金召阳和颜金裔去寻找弓的材料后来的,一来之后就被镖局的二当家胡为高看中带去了,一年的时间曲天华走了五次镖,经历了三次战役,镖物无一丢失。
在金召阳和颜金裔回来后,曲天华已从一个镖师升为一个镖队的镖头了,二当家胡为高更是把当成了爱将,有人把金召阳、郎兵、颜金裔、曲天华称为长风四秀,而长风四秀的名字也传遍了江湖。
这一次的镖因为保的是皇镖,为了万无一失金总镖头才叫他们四个一起保镖,但在接近京城的地方曲天华却出卖了他们,这其中会不会牵涉到二当家胡为高呢?他不敢确定。
胡为高虽然对总镖头言听计从,但他心里有什么想法谁又能猜得到?曲天华这次只有一个人动手,虽然他也遨来了不少别的高手,但若胡为高真有造反之心,必会派自己的心腹高手来相助,那他们今日必定会难逃厄运。
郎兵看着床上的金召阳,心中正在千思百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他一步窜到门口,发现来的正是苦等着的颜金裔。
他大喜之下,竟没有看到他后面跟着一个人,问道:“怎么样了?你见到王相爷没?”
颜金裔点点头,让开身子,对郎兵道:“这位就是叶神医,相爷听我说了三少的事,亲自去请了神医来,他说夜里不便来这里,就让我一人将神医带来。”
郎兵这才看向那人,只见得他身着羽服,手提一口箱子,面目清朗,年纪四十左右,身材修长,真有仙风道骨之态。
郎兵忙揖手道:“原来是叶神医,小子险些失礼了。还望神医援手救下我们三少。”
叶开欢也不多礼。来到金召阳的边上,仔细看去,在灯光下他的脸色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