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秦班朗玛被小狼裘扑倒在地,胸前被鲜血浸染的的螭吻鳞随风化尘,但贴身的衣衫以及鲜活的皮肉沾上血渍却毫发无损。小狼裘被穆久天的双锤击晕,趴在朗玛的胸前不省人事,爪子却死死地扣在朗玛的肩膀上。
“爹你疯了?”穆泓近乎咆哮的声音响彻灵堂,慌乱之中,红木偃月刀也被扔在地。穆泓赶紧冲上前去看小狼裘的伤势,双膝直接跪下。朗玛推开身上的小狼裘,被穆泓接在怀中,那发丝之间仍然还有鲜血流出。
“泓儿你才是疯了!小狼的血有毒快放开他!来人啊把他俩拖开!”穆久天见秦班岛的人蠢蠢欲动,手中的双锤不敢松懈,“我把这畜生打晕是怕他生出祸端,秦班博若你听着,我穆久天不是怕你,只是想等老母的遗体入了葬得以安息再来向你们的蛮横无理讨回说法。”穆泓和小狼裘被几个青云寨的师弟拽开,但小狼裘的头颅还渗着血。
“哦?那好,字据我已经带来了,一式两份签字画押,裘山一半的财产归我秦班岛,我秦班博若、我儿秦班朗玛、以及在场所有秦班岛的人自会保证老母安然入土。”博若双手背在身后,朗玛将身上的粉末掸落,一个灰色盔甲的人呈上了字据。就在下人走上前三步之时,青云寨的师弟们竟让穆泓挣脱了开,之见穆泓大步向前一记高抬腿前踢后转身,右腿在空中迅速划过一条弧度后狠狠砸在手持字据的人后颈处,此人脸朝下直线栽了下去,穆泓夺过字据条,大步迈向秦班博若父子二人,眼神似虎。
“忒!”穆泓手举字据,一口新鲜的唾液喷在了朗玛的脸上。“老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秦班朗玛恼羞成怒,鱼骨剑破鞘而出,却不及穆泓挥手的速度,鱼骨剑仅拔出一半,朗玛的手腕便被穆泓一掌劈中,朗玛准备躲闪,穆泓的左手已经往上触及自己的下颌,牙齿的剧烈撞击让朗玛的头皮一阵发麻,而此时,穆泓的右手如弯勾般嵌在朗玛的脖颈。
“能杀死螭吻的不过这般水平?”穆泓抬起的下巴满是嘲讽的意味。“能杀死金螭吻的就是这般水平。”博若说道。只见另一只粗糙且凹凸不平的骨剑不偏不倚刺在距离穆泓脖子毫厘之处,穆泓只顾眼前,忘了左右。
“姐,你快放手。秦班博若不敢拿你怎样。”穆峰正欲冲上前,被穆久天一掌拦住,“你一记书呆子逞什么强!“但穆泓丝毫不理会穆久天的心急如焚,对弟弟穆峰说道:“先别管我,带小狼裘进屋止血。爹,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这血对我的手没有丝毫伤害,这小人的衣服也完好如初,只有碰到他们引以为豪的螭吻鳞才变得不一般,什么坚不可摧,还不是成了沙尘?小狼裘是他们的克星。”穆泓的嘴角上扬,鄙夷地注视着朗玛,却感觉脖子处一股刺痛感袭来,转眼一看,秦班博若怒目相对,手中的骨剑已经触及穆泓的脖颈。
在三人对峙之时,穆峰与几个师弟将小狼裘带去治疗。穆泓与秦班父子都不是善茬,不愿先松手。穆久天拎着双锤正不知如何是好,山底的把关的守寨人气喘吁吁冲进人群打破了针尖对麦芒的僵持局面。
“寨主急告!寨中弟兄连夜赶路已经将老母去世的消息禀告缙王了,缙王已经赶到了山腰的映月湖,”守寨人瞟了一眼穆泓和秦班父子,“只是这场面,王爷见了会不会,不太好?万一伤到王爷怎么办?”
穆久天听到缙王已抵达裘山,霎时懈了一口气,露出难以捕捉的浅笑,“请上来!快!”
这缙王乃武术世家传人,名曰武生,骁勇善战,拓疆护皇,可谓当今天皇的左膀。武家世世代代受命于历代天皇,而缙王的爷爷与裘山老母年轻时是至交,曾经共战沙场出生入死,为当时的天皇攻下凤凰城,也正是这一年,老母失去了一生挚爱,余战未平便一人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前往西南,隐匿于裘山,几十年后,穆泓穆峰八岁,城内失事,天皇命缙王前往裘山请求老母及青云寨人出山,穆久天这辈子只打过这一次仗,却也打得风风光光,穆泓母亲善医术,也随了去。于是乎,缙王与穆久天算得上生死之交,然而战乱纷扰,穆泓母亲不慎被敌军利用而丧命,穆久天心如刀绞,化悲愤为力量,赢得战役,凯旋后回到裘山一心拉扯子女再不问世事。
秦班父子听到缙王上山的消息不禁面面相觑。十八年前穆久筠还没产下朗玛,博若便从妻子口中听闻过缙王与穆家的关系非同一般,却不曾见过,更不曾想十八年已经过去,自己与穆家被狠心的老母断了瓜葛,倒跟王爷百般牵连。如此看来,裘山的富足跟缙王所在的武家定脱不了联系。尽管心里暗暗不爽,但缙王一来,便不能强取,否则百害而无一利。
穆泓直觉脖子上的刺痛感渐渐消失,秦班博若的骨剑被收回入鞘。穆泓大笑,“哈哈哈,竟是个贪生怕死的主。”博若并不回应,倒是朗玛开了口,说道:“智者知道什么人面前干什么事情,不会跟你穆泓一样粗鲁蛮横。至于对缙王,”朗玛脸部被穆泓掐得微微抽搐,眼睛朝向穆久天说道,“我想,家丑还是不要外扬了吧。您觉得呢,大伯、表姐?”
穆泓忿忿然甩开手,朗玛忙躬下身子舒展自己的脖颈。博若举手示意,“秦班岛所有人听令,今晚,我们都是裘山的客人,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穆久天将双锤递给弟兄,大声说道:“青云寨所有人听令,所有人待秦班岛人为客,任何人均伺机而动。敌不动,我不动,敌出三分,我还他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