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那几天,我利用工作之便下车间走科室向我们单位的同事打听哪里房租便宜,离我们单位还很近。他们的回答无非是两个答案,一是胡家;二是五里堡。但前者很快被我否定了,因为我听总装车间的大胡子王师傅说胡家那里紧靠京哈铁路线,那喘着粗气像老牛一样的火车日夜不停地跑来跑去,尤其在晚上会让那咣当咣当的声音搅得人心神不宁无法入睡。我们质管部胖胖的韩部长也建议我们不要去胡家,说他家住的地方——五里堡不但僻静房租还便宜,离我们单位也很近。听了他的话后,我和妻子决定周六休息时去五里堡那里看看。
盼望着盼望着,周六终于到了,我们吃完早饭后骑着自行车去了五里堡。大约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五里堡。我们看到那时方圆一公里多的五里堡,从东到西,从南往北,高一点的建筑只有三三两两的像小山一样极不协调地矗立着的十几栋红色或灰色的工厂家属楼。在那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坑坑洼洼的马路旁边却都横七竖八地挤满了低矮破旧且简陋的红瓦灰墙或者灰瓦红墙的平房。在单位时我听电工车间的杨师傅说五里堡那里的房子有相当一部分是伪满时期盖的,是劳工住的地方,至少得有七八十年的历史。现在这里的本地居民并不多,大部分租房户都是外地来的农民工,他们选择这里,是奔着这里廉价的房租来的。
看着这些历史悠久破烂不堪的平房,妻子对我半是无奈,半是嘲弄地说,“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棚户区吧,有的房子还不如咱们老家农村的下屋(仓库),简直就像农村的牛马圈…”我只好安慰她说,“哥们面对现实吧,这房子的确是很简陋,但咱们只是暂时住几天。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穷富不扎根,从今天开始通过我们的不懈努力将来我们一定能住上高楼大厦的…”听了我的话,妻子没在说什么,只是看着我轻轻地点点头,似乎默许了我的观点。
我们推着自行车踩着散发着臭气、污水横流的胡同巷道穿街走巷一边走一边打听,逢人就问生怕漏掉我们想要租的房子,以最大的耐心仔细地寻找着我们的目标。我们看过的地房有的独门独院有上下水条件很好,但房租跟一室楼房价格差不多,我们根本承受不了。还有的地房室内光线暗,面积小,低矮潮湿,又没有上下水,条件十分简陋,说白了就是房东盖的简易棚子,谁租了谁会后悔的。
小杰按照她的标准以挑剔的眼光选择我们想要租住的房子,在这个过程中我只好听她的,她说住什么样的房子,我就跟她住什么样的房子。但我们折腾了一上午差不多走遍了大半个五里堡,也没找到我们想要租的比较理想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