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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久别重逢

公元1126年十二月,金两路军会师在汴京城外,这几天局势紧张的时候,大家白天都要聚在宋徽宗的寝宫,听着宫外传来的最新消息,宋钦宗和宋徽宗一样的软弱,当了一年的皇帝,这个时候还要宋徽宗拿主意。

这天,大家神情紧张的等着战事的汇报,一个太监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太上皇,不好了,不好了,太上皇……。”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接着听他往下说,“金兵已经攻进城啦。”

宋徽宗瘫坐在椅子上,众人皆大惊失色,有几个都吓的晕了过去。永馨和几个会武功的皇子都提着剑站了起来。宋徽宗忙问:

“你们去哪儿。”

“去杀金贼。”

“别……,别添乱了。”宋徽宗无可奈何的摆摆手,继而伏在郑太后的身上哭了起来,对天哀号道:“苍天哪,大宋朝几百年的江山怎么就毁在我的手里了。”

永馨也扑了过来,其他人也都跪的跪,哭的哭,大殿之内哀声欲绝。

金兵进城,整个混乱的局面可想而知,永馨和青儿、玲珑还有几个妃嫔、公主被关在一个屋内,而她们原来住的屋子都被金兵的统帅、将军、士兵占领,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很快进入宫内。

一整天她们被关在屋内,滴米未进,十公主环环嚷着口渴,却没有任何回音,只在晚上金兵才送来一些吃的、喝的,但都是极简单的,别说公主、嫔妃没受过这样的待遇,就是身边的宫女也没吃过这样的苦,刚刚安静下来的屋子,又沸腾起来,哭声一片。永馨含泪拿起了一个馒头,用一个大碗到桶里去舀水,就着冰凉的水吃下了这个馒头,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晚上,当她们吃完晚饭,或躺或坐的休息时,忽然冲进来几个金兵,把靠门比较近的郑才人、康淑帝姬(公主)以及两个长相较好的宫女连拉带拽的拖走了,其他人看见金兵的蛮横无礼都吓坏了,青儿趴在永馨公主的身上,头都不敢抬。永馨公主在里面心也扑扑直跳,她已经十六岁了,已经明白了一些人事,她明白这些金兵把郑才人她们拖走去干什么,不禁浑身发抖,搂着青儿也哭了起来。

果然,当晚回来后,康淑帝姬就撞墙死了,而郑才人根本没有回来。其他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结局,更是悲苦的哀号起来。

窗外漆黑一片,连月亮都不忍看这人间的惨剧。她们有的是天之骄女,有的是皇帝的宠妃,以前都是锦衣玉食,暖寝厚被,而如今朔九寒天,却被关在又阴又冷的牢房里,连吃的东西都没有。别说是那些金枝玉叶,就是普通宫女从前也没有受过这份罪。

完颜宗懿,阿邻,他在汴京城攻破的时候,负责驻扎在城外,他很挂念宫内的永馨公主,但不接到帅令,他不敢贸然进城。终于完颜宗翰让他把城外的事交接一下,同驻在城内。阿邻骑马过了城门,眼前的一切把他给吓坏了,这还是他几个月前见到的汴京城吗,断瓦残垣、尸横遍地。

这时,一个女子,边呼救命,边跑了过来。后面几个金兵紧紧尾随,把她拖进了路边一个小屋内,小屋的门、窗都开着,可以听到那女子大骂畜牲和几个金兵淫笑的声音。阿邻浑身一阵哆嗦,他没想到城内已经乱成这个样子,这时他还心存侥幸,心想永馨是公主,也许待遇会好些。阿邻打了一下马,快马加鞭的向皇宫赶去。

待到皇宫见过完颜宗翰、完颜宗望和其他几个将领,完颜宗翰把他安排在原来朱德妃住的房子里。阿邻一安顿下来,就赶着找永馨苑,可他上一次是晚上进来,又没有在宫中走动过,根本找不着,只好派人找来一个宫内的老人,让他带路,找到永馨苑,站在苑外他听见几个金人喝酒吆喝的声音,他走进去,但没人知道这间房的主人到哪里去了。

阿邻心急如焚,这才感到事态的严重,站在永馨苑的院中,他在心里呼喊着:永馨,永馨,你在哪里。

他找来了先他入宫的三哥完颜宗雅斛鲁补、六哥完颜宗英斛沙虎,向他们询问宫内女俘的情况,但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关在几个地方,并已有几百人押解回金上京会宁府。晚上,他安歇的时候,看见伺候他的是个汉女,遂问:

“你是宫里的人。”

“是。”

“那你是谁身边的人,你叫什么。”

“我是朱德妃身边的,我叫锦儿。”

“那你知道永馨公主吗?知道她关在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永馨公主,但不知道她关在哪里。”锦儿说道。

阿邻见问不出什么,遂叹了口气,打开了书,锦儿在旁边站着,外面传来一个女子的惨叫声和几个金兵的调笑声,锦儿神情紧张的望着阿邻,担心他会有所行动。只见阿邻合上书向她走来,锦儿吓坏了,语无伦次的说:“别,你别过来。”谁知阿邻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只是站在窗前往外望了望,就回来躺下睡了。阿邻梦见永馨公主被几个金兵欺负,他在梦里大叫着:“住手,住手。”一下子从梦里惊醒,再无睡意,难道在宫中找个人就这么困难吗。

第二天,他没有什么事,就在房内看书。看了一会,他又想起了永馨公主,不行,我得赶快找到她,否则,真不知道会怎样,哪怕挨个地方去找,我也要找到她。他找到完颜宗翰向他说明这件事,完颜宗翰让人把女俘关押地址给了他一份,并说:

“我听说这几天女俘死了很多,尤其是那些公主、妃子们,一个个娇嫩的很,风一吹就倒,不知道你说的那个永馨公主是否还活着。”

“不管怎样,我都要找一找。”

阿邻从完颜宗翰那儿刚出来,就碰见了完颜宗雅的侍从。

“七皇子,三皇子有请。”

阿邻不知道三哥找他有什么事,就跟着侍从来到完颜宗雅的住处,一看完颜宗英也在那里,忙问:“三哥今天找我们什么事。”

“没什么事,今天三哥高兴,想请你们喝喝酒。”

“是呀,我们兄弟三个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喝酒了。”阿邻也附和到。

“阿邻,你刚进宫,还没有在宫里好好看看呢,来我和你六哥今天好好陪你到处走走。大宋的皇宫果然气派,跟我们那儿没法比。”

兄弟三人边走边聊。完颜宗英神秘的说:“阿邻,你知道三哥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嘛。”

“当然不知。”

完颜宗雅呵呵直笑的指着完颜宗英,说:“这个老六。”

阿邻笑了,“三哥,难道你还有什么事瞒着小弟不成。”

“没什么,没什么。”

“三哥说他今早得一绝色佳人。”

阿邻笑了,“三哥,你不怕让三嫂知道。”

“别提她,别提她,”完颜宗雅的好色和惧内在诸兄弟中是有名的,“她现在不是不在这儿吗。我得好好享受享受。”

兄弟三人说说笑笑,看着园内的景色,聊着一些奇闻轶事,不觉到了午饭的时间。酒过三巡,完颜宗雅离席而去。完颜宗英和完颜宗懿聊的正欢,都没有注意到完颜宗雅是什么时候走的。忽然听见走廊上,完颜宗雅的叫骂声,“臭娘们,你还挺凶,会武功以为我就奈何不得你。来人。”

有几个侍卫应声跑了过去,完颜宗英和完颜宗懿也颇为纳闷的走了过去,只见完颜宗雅正站在一个屋前,冲着屋子叫骂,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完颜宗英和完颜宗懿一下子明白了,两人互相笑笑,正准备回去喝酒,没想到这时屋里传来一个女子凄厉的哭喊声,“天哪,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父皇哪,你在哪里。”

完颜宗懿一下子定在了那里,这声音好耳熟,他几个箭步跑了过去,冲进房间,看见侍卫和那女子正在打斗,那女子明显气力不足。

“住手。”完颜宗懿也不知道是怎么发出的这声吼叫,他上去把那几个侍卫推开。

“永馨。”那女子一愣,转过头,定定的看着他,永馨这时还没有认出他,

“别过来。”永馨公主拿起身后的一个花瓶,欲向他掷来。

“永馨,我是阿邻。”阿邻示意永馨把花瓶放下。

“阿邻。”永馨轻声地念道,一边仔细的辨认,“阿邻,真的是你。”手中的花瓶也掉在地上。

“是我,永馨。”阿邻扶着永馨的双肩,摇晃着她。

“阿邻。”永馨哭喊着扑进阿邻的怀里,“阿邻,……。”永馨说不下去,一下子昏倒在阿邻的怀里。

“永馨,永馨。”阿邻把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七弟,你认识她。”

“三哥,她救过我的命,请你放过她吧。”

“这……。”

“三哥,绝色女子哪儿都有,既然她救过七弟的命,你就饶了她吧。”

“什么饶了她,我看上她是抬举她。”完颜宗雅愤愤不平的说。

“兄弟之间不能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老七,你……。”

话还未说完,完颜宗懿已经抱着永馨迅速地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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