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咒语的语法、语种或者词汇根本就不是固定的,只和创造出这个法术的人,他的口语习惯有关系。”蕾拉解释道,突然她笑了一下。
自从刚刚那尴尬的一幕之后,蕾拉就不再吝啬她绝美的笑容了。
“你有没有玩过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墨莫问道。
“传话,第一个人将一句话传给第二个人,第二个传给第三个,依次往后传,等到第100个人,那句话会变得面目全非的。”
“有意思。”墨莫想了想,
“是不是这样子,当这个法术被创造出来之后,其实它的咒语是有迹可循的,可以让人听懂的。后来的人学魔法时,即使去尽力模仿创造者的口气和说话习惯,也会有些细微的不同。但是只要能成功释放魔法,就不再拘泥于模仿得是否准确了。再后来的学习者为了成功释放魔法,只是尽力去模仿前一代人的口吻,在学会魔法后也不拘泥于模仿的是否准确,只是将咒语作为一个释放魔法的必要条件念出来罢了。
这样一点点细微的变化,在一代代传承下来之后,咒语早就变得面目全非了,根本就听不懂原来是什么。”
“嗯,就这意思。”蕾拉舔了舔嘴角的乳白色奶油,大概是渴了,她伸出小手,光芒一闪,一片白色的水雾迅速凝结,没过几秒,一个正圆的水球悬浮在她的手掌上。蕾拉将小嘴凑过去,咕嘟咕嘟喝着。
她并没有喝完,最后挥了挥手,小了很多的水球再次化为白雾消散。蕾拉满足的摸了摸自己稍微鼓起的肚子,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她吃了很多甜点,大概吃饱了,蜷缩在棉大衣里闭目养神。
“你刚才为什么没有用魔杖啊?”
“这是我创造的法术,不需要魔杖和咒语,你也……可以……”蕾拉的声音越来越小,向旁边一歪,差点摔在地上。幸亏墨莫反应快,抱住了她。但也许是太累了,近二十个小时没睡觉,她发出一声没有意义的呢喃,并没有醒过来,裹着大衣躺在墨莫的怀里均匀的呼吸着。
肆无忌惮的欣赏着她的睡颜,看着可爱的表情,墨莫忍不住笑了。
米娅怂恿道:【喜欢就收了她吧,这里是异界,没人管。】
【再看看吧,毕竟她还小。】墨莫摇了摇头。看着怀里的女孩子,墨莫没有想法那是假的。不过米国的势力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作为统治者的墨莫,再被世俗的伦理道德束缚就不是他的风格了。
“总之,先回到米米城再说吧。”
进入了深夜,外面依旧一片漆黑。学院周遭的战况一开始非常激烈,亡灵前赴后继的扑过来。但在支援飞艇DZ-33,DZ-34,DZ-35等相继赶到之后,大片燃烧弹、炮弹就像下雨一样地毯式轰炸,将学院外围的土地翻了一遍又一遍。如此密度下,别说是骸骨巨人,就算是空中飘着的幽魂,也被爆炸的火光和照明弹大批灼伤。
墨莫模仿空中炮艇的思路,飞艇上加装20mm加特林机炮,40mm高炮改装的火炮,以及100mm重炮。乌云并不能阻挡炮弹,凭借地面人员观测以及精密仪器的计算,大口径炮弹准确的砸在一个个有威胁的目标头顶,然后伴随着爆炸和冲击波,只在原地留下一个大坑。
……
兰伯特一开始并没有关注学院那边,在他看来,不管米军有多厉害,一支孤军迟早都会被无穷无尽的骷髅海淹没,但是他错了。
米军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支援,是不会进行空降的。无论是对岸的火炮,头顶的飞艇和运输机,对墨莫的支援力度都非常大。对岸的车站每隔半个小时,就有一列火车满载弹药燃油等物资进站。从米米城到这里仅需要7个小时。
“从目前的情况看,想要攻破学院,已经不可能了。”兰伯特的面容干枯,做不出皱眉头的动作。
如果得不到大量魔法师的灵魂,就无法召唤骷髅法师。这种能施法,有智慧,且完全听命于他的亡灵,才是兰伯特真正需要的。而不是面前的这些家伙。随着骷髅法师大量损失,兰伯特不得已已经开始调整策略了。
“什么?他跑了?”幽魂们搜遍了王宫,以及周围的每一寸土地,除了遍地的骷髅,没有看到一个活人。兰伯特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从而开始考虑哪里有更多的魔法师让他去杀。
“原来你在这里!”一个声音打断了兰伯特的思考。他回头一看,是一个熟悉的人。
“……雷诺老师?”
雷诺带着几个首席魔法师在拉塞雷纳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的藏身地点。现在终于在这里碰上了这个亡灵法师。
雷诺站在街道上,周围的亡灵被几个首席魔法师阻挡。他则专心对付这个亡灵法师。但是当他看到兰伯特斗篷下面那张扭曲的脸时,浑身猛然一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任何形容雷诺心情的话语,放在这里都是无比苍白的。辛辛苦苦培养的一个学生,最后竟然成为了一个亡灵法师,还引发了如此恐怖的亡灵天灾。这在雷诺看来,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此刻,他还打算消灭掉这亡灵法师。
“面前这些人,不就是魔法师吗?雷诺老师,你的灵魂一定能被我做成更强的骷髅法师!不要反抗快让我杀!”
兰伯特此刻全是这种想法,他对面前曾经教导他的老师,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雷诺指着面前已经几乎成为一具干尸的兰伯特,激动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上啊!”兰伯特一指雷诺,对幽魂们怂恿道:“把这个魔法师给我干掉!有了他的灵魂,亡灵天灾就稳了!”
兰伯特深知雷系魔法对亡灵的杀伤力,虽然不及圣光,但也挺厉害的。想要拿下雷诺,没有人当炮灰是不行的。周围的骷髅都被其他四个首席魔法师牵制,能利用的只有幽魂了。
幽魂们极度依赖亡灵天灾,一听兰伯特说的这话,立刻哀嚎着打出一大片亡灵法术。这种哀嚎实际上是一种精神力攻击,直接冲击人的心灵,如果意志力不强,会被恐惧吓得无法动弹,从而被幽魂进一步击中。
一大片法术袭来,雷诺还没有从如此残酷的现实中回过神来,心里非常激动。猛然被幽魂的哀嚎冲击心灵,立刻中招,魔法释放的速度慢了一拍,下一刻,他被无数的暗灰色光点击中。
电光乍现,一道魔力盾将雷诺包住,但是在那些光点不断轰击下,魔力盾被打的不停凹陷,波动,最后就像泡沫一样破裂,不间断的光点淹没了雷诺的身影。
“啊——”雷诺传来一声惨叫。他整个身子弓着,承受着极大的痛苦,灵魂仿佛要被撕裂一般。倒在地上痛苦不已。
“这是什么法术?”兰伯特没想到幽魂的法术一下子就将雷诺制住了。这些幽魂使用的法术他也不认识。
“灵魂痛苦,这个法术可以直接攻击人的灵魂!”旁边一个幽魂阴笑道。
“雷诺老师,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了……”兰伯特魔杖一挥。
刺啦——
已经骨化的地面上突然窜出一道道锐利的骨矛,从下方刺穿了雷诺的身体,将他钉在地上。鲜血从他的魔法袍中流出来,接触黑雾的瞬间,迅速变为灰褐色。
雷诺的痛苦哀嚎声再次提高了一度。纵然是心理抵抗能力极强的魔法师,但面对灵魂和身体的双重痛苦,雷诺现在只求速死。
“杀了……我!”雷诺嘴唇颤抖着,将这句话挤了出来。
兰伯特扯动嘴角的死肉,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容:“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老师的尊严?你竟然求我杀了你?哈哈哈……”
“你知道吗,我忍你很久了,每次教我魔法的时候,你都会留一手,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侮辱我的智慧?还是你觉得我很蠢?以为这样就能控制我吗?你错了!”
雷诺那本已因痛苦而狰狞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眼中闪过一丝懊悔。这些事情确实是他做的,人都有私心。雷诺是私心就是培养一个听话的弟子,为自己养老。但没想到被兰伯特一语戳穿。
“你这些拙略的本领我都不屑说,真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傻?当我想要自己创造一个法术都办不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给我的冥想法,根本就不完整!”兰伯特咬牙切齿的说道,反正也是撕破脸了,干脆说个痛快:
“还有,学院的宝藏,你以为锁上图书馆就可以不被人发现了?你的理由找的也真是可笑,如果仅仅看几本魔法禁书就可以产生危害,还要老师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
不同于刚才那种后悔,这一次雷诺是真的震惊了。他从上一任院长那里听说,这个学院有宝藏,一直想要将其找到。
“哼,我早就说过了,你最蠢的地方就在于你以为别人和你一样蠢!”兰伯特不屑道,“虽然我没有这个本事,但是别人有,你设下的秘密对她来说太简单了。我甚至怀疑,学院的秘密都被她破解了。”
没等雷诺反应过来,兰伯特魔杖一挥:
“好了,你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乖乖去死吧,你的灵魂我还有用呢——死亡召唤!”
雷诺的惨叫声突然变得极为尖锐,几条灰芒从他身下升起,缓缓包裹住他。
就在这时,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天空落下。
“圣剑——裁决!”圣骑士帕兰丁一跃而出,锤头暴起圣光,形成一道二十多米长的巨大光剑,迎头劈下,直指站在正中间的兰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