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兰伯特此刻并未完全掌控城市。除了王宫,圣光神教的教堂附近也没有入手。在亡灵天灾降下的那一刻,教堂顶端的圣徽发出微光,虽然在黑雾中并不显眼,但是也排斥了黑雾,使其并未入侵教堂周遭。
这里聚集着大批城里的平民、商人、骑士等等许多人,将教堂门前的空地挤得水泄不通,身穿白色长袍的教士在其中维持着秩序。而外面的那些骷髅、幽魂,一旦靠近这里,就会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然将它们点燃,成为一个熊熊燃烧的金色火炬,在几秒之内将亡灵烧得连灰都剩不下。
“这样下去不行啊。”
霍勒斯主教看着教堂前聚集的人们。虽然教士已经在竭力维持秩序,但是依然充斥着嘈杂声,咒骂哭喊的声音充斥着他的鼓膜。霍勒斯敢对着圣神发誓,从他来到这座教堂,这里还没有一天这样热闹过。
“我们不是已经通知教会了吗?”帕兰丁站在旁边,抬头看了看仿佛触手可及的黑云。
“圣光对邪恶力量的克制作用十分强大,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度,当实力差距太大的时候,即使克制,也无力回天了。”霍勒斯叹道,
“亡灵天灾是自然现象,不是魔法。我们等于在和大自然对抗,这座教堂的圣光力量仅仅抵抗它就有些吃力了。这还是多亏了米奈斯特神官的祈言,不然还不知道事情会恶化到什么地步呢。”
帕兰丁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教堂里的祈祷石前闭着眼睛,静静跪坐在那里的女神官。
在亡灵天灾爆发的第一时间,米奈斯特神官就开始了祈言。这是一种神官沟通圣神的语言,在教堂附近使用的时候威力更加强大。但这附近的信仰基础太过薄弱,即使这样也才仅仅能保护教堂周围的一小片地区,想要更进一步对抗甚至逆转这种自然灾害,根本不可能。
霍勒斯却看向了外面,王宫的方向。
那天几人有了怀疑的判断之后,霍勒斯几次想去见克拉伦斯,都没有得到允许。但是在没有完全肯定克拉伦斯就是恶魔后裔之前,又不能强闯,所以这件事一直拖着。
“现在倒是一个好机会。”
看到他的目光,帕兰丁也明白了。恶魔的事比亡灵天灾重要得多。
“那我去王宫看看,顺便看一看附近还有没有活人。”帕兰丁说道。
“在这样密度的骷髅围攻下,除非是非常厉害的人,否则基本没有活人了。总之你小心一点。”
……
“墨莫,它们从后面进来了。”
耳机里突然传出蕾拉的声音,还在门堡打阻击的墨莫,动作猛然一滞。
“什么?”
“我说,骷髅,从城堡后面的墙上,翻过来了。”
蕾拉的声音很淡定,真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害怕。由于是特频,在她说完之后,公频里立刻传出了墨莫的话:
“去堵漏,学院后面。”
立刻有一个小队赶过去了。这已经是第五次被骷髅突入到学院里来了。米军的伤亡开始出现,被弓箭手骷髅射中,即使擦破一点皮,也会立刻昏迷不醒。而还有两个是被隐藏的骷髅法师一个魔法砸中,然后顷刻间变成了一滩黑色的尸水。蕾拉说这些都是直接攻击型的亡灵系魔法,比如生命凋零,死亡射线,等等恐怖的死法让人毛骨悚然。
“报告,书籍全部打包完毕!”就在这时,墨莫等来了最想听到的消息。
“Roger!”墨莫抬头看向天空,漆黑一片,“米娅,飞艇就绪没有?”
【墨子号已经飞行到魔法学院上空,现在开动绞车。】
米娅话音刚落,墨莫视野里黑色的乌云当中出现了一条细线,缓缓下降。绞车牵引着的几条钢缆落下来。飞艇一般都有此类工程设施,墨子号也有类似于塔吊的吊臂那样的工程装置,长达一百多米的多股缆绳,被一个配重拽着放下来。
一落地,旁边两个士兵立刻将一个个麻袋挂到配重上,后面还有不断从地下室中出来的提着装满书的麻袋的士兵。
墨子号悬停在乌云的上方,钢缆从货仓顶部放下来,挂满一个个袋子,再收上去。在这期间,一直有骷髅试图从城墙上爬进来,都被支援而来的空降兵阻挡住了。又有几个骸骨巨人袭来,但在视野尽头就被头顶上的墨子号强大的对地攻击火力覆盖淹没。
赤裸裸的抢劫持续了十个多小时,终告完成。魔法学院的藏书终于全部转移到墨子号上了。现在还在这里的,只有地面上这几百号人了。墨子号装不下这么多人,所以包括墨莫都被留在这里。
现在食物足够,依托城堡防守学院没问题,弹药只要节约一点也没问题。对岸一列列支援火车正在赶来,有了油料和武器,运输机、火炮都可以对这边进行支援,明天还会有转场来的上百架F2-A型战斗攻击机。
墨莫再次回到了图书馆里。现在外面的人手足够,学院也得到控制。图书馆里只有一个女孩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周围是被搬空了的书架。
蕾拉显得有些茫然的眼神,配上她那还未成熟的稚嫩脸庞,让墨莫心里一阵刺痛。
即使有再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孩子是无辜的。她喜欢看书,虽然已经告知过她,但是当着孩子的面将她喜欢的图书馆搬空,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些。
仿佛被碰触到了一根心弦,墨莫完全忽略了外面的枪炮声,就这么站在她面前,和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女孩子对视着。
水蓝色的眼睛,墨莫一直看了好几分钟。
“我能……向你请教点事情吗?”墨莫将枪收起,脱下有些脏的作战服和战术手套,盘腿坐在地上。从戒指里拿出了一块奶油蛋糕,递给女孩子。
蕾拉点点头。
她依旧站在墨莫面前,接过墨莫递过来的东西仔细看了看,然后咬了一口。墨莫看着她面无表情脸瞬间变得充满了享受美食的幸福,也笑了。
“这里还有,慢慢吃,我不和你抢。”
蕾拉古怪的看了墨莫一眼,然后专心享受墨莫拿出来的奶香蛋挞、炸牛奶、水果布丁等食物。说来很有意思,这些都是墨莫自己制作的,米国的大厨不会做甜点。
“是这样的,”墨莫尽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些,向比自己小了很多的女孩子请教,墨莫还是有点紧张的,
“我是个风系魔法师,法术学的不多,但是在扔魔力球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现在遇到好多问题,比如我学会的咒语,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意思,难道拿着魔杖念它就可以释放魔法吗?”
“嗯……”蕾拉舔了舔嘴边的奶油,“怎么会想到向我请教呢?”
“我看你释放魔法都不用魔杖,也不用念咒语,好厉害的样子,还破解这什么魔法密室,这和我学的魔法完全就是两个次元的啊。”墨莫自嘲般的叹道。
“那你来释放一个魔法我看看?”蕾拉弯下腰拿蛋挞。
蕾拉穿着蓝色的裤子,上身是白色蓝边魔法袍,中间用一根布条扎住。上面的袍子很蓬松,站着还没有什么问题,但当蕾拉被面前从未吃过的美味甜点吸引的时候,墨莫却一览蕾拉魔法袍内的完美身体。粉嫩的肌肤下,是瘦弱的小身体,胸前微微隆起。她魔法袍内除了包裹住胸部的淡蓝色吊带,就再也没有一丝衣物了。
这都11月份了,这么冷的天,她就穿这个?
看到墨莫的眼神,蕾拉浑身轻轻一震。墨莫以为她会害羞什么的,但她什么也没说,缓缓压着自己的袍子,坐在墨莫旁边,眼睛看向墨莫。
‘全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了,她才多大,懂什么。’墨莫给自己解释道。
脑子在回想刚刚看到的那两个蓝色的隆起,墨莫手里出现一件迷彩色的棉大衣。这是米军士兵的制式冬装。
“你穿这么少不冷吗?”墨莫一边说着,一边将大衣给她披上。蕾拉这次没有躲开,抓紧了大衣裹在魔法袍上,盯着墨莫。
“只要用魔力盾,就可以锁住一些热量……你看到了?”
“没。”
“那你怎么知道我穿的少?”
“……”
墨莫掏出诺拉帕瑞给的那支魔杖,想了想,释放了一个旋风。这个魔法很微弱,就像墙角吹得落叶不停旋转的那种风,主要用于练习魔力的掌控,练习作用大于实际作用。
蕾拉全程目不转睛的看完了墨莫的演示。
“你刚才没有念魔咒啊。”
“那是因为熟练了,一开始我就是释放一个微风都要念一些我不懂的咒语的。”墨莫说道。
“那就念一个。”
墨莫再次释放了一个旋风,这次念了几秒的咒语,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音节都被诺拉帕瑞在书上标好了,墨莫早已经把那背下来了。
“怎么样?”墨莫看向沉思的女孩子。
“嗯,你知道咒语的作用是什么吗?”蕾拉解释道,“除了一些可以引发魔力波动的特殊音节的排列组合,一般的语句根本就没有任何魔力,念咒或者不念咒效果是一样的。就像口诀一样,是帮助记忆的。一些非常长而又非常没有规律的法术,需要的魔力点动辄上百万,这样根本就不可能记住,所以需要口诀来帮助记忆,念口诀的同时,魔力点排列法术模型,然后就放出来了。这些特别长的魔法,即使你再熟练,也是需要按照咒语来释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