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轩辕皇的金口玉言如惊雷般,在相国寺沉闷钟声,响彻!秋云凛、太医、李公公一屋子见证了这一刻的人都低头跪下,秋碧霄似乎有片刻的恍神,很快却恢复了淡静,绝是轩辕大皇子,自古君王立太子之位,都是长幼有序,除非这长的是无能之辈,然绝偏偏是龙中佼者,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然而为什么她的心却如此不安?
轩辕绝震惊之余也单膝跪下“父皇,儿臣还有很多不足,不敢……”
“那就等你伤好后回京,入国子监,好好学习如何治理国事!”轩辕王站起身,拍了拍轩辕绝的肩“父皇老了!”
他知道绝儿权势有多大,他的触手已伸至他的左相右丞,他的野心他也一直都看在眼里,他果敢、雷厉风行、当这帝皇,最适合不过!可是绝儿有时候为事不择手段,太过冷酷无情;尘儿生性温润,为事总留三分余地,不至于太过绝情,然帝王太过仁慈,倒并不利天下一统。这也是轩辕皇迟迟不愿立太子之位的原因,如今有秋碧霄在绝儿身边,绝儿的锐气总不至于太过锋芒,他意属秋碧霄,虽私心希望她能与尘儿成为良配,事事不如人愿,秋碧霄却偏选了绝儿,诚如星宿所言,也许冥冥这中自有天意!
只是十月,轩辕大雪弥漫,狂风呼啸,都说瑞雪兆丰年,轩辕皇带着众臣在相国寺,戒斋祈福十日,祈福来年国泰民安、谷粒丰收、百姓能安居乐业!近养多日,轩辕绝的身体好了差不多了,反倒是秋碧霄,也许是二次染上风寒,反倒反反复复,一直末见好转!她已搬出轩辕绝的屋子,虽然两人心投意合,总是末及婚嫁!
这日,难得风雪消停,阳光日暖,轩辕皇与众臣一道听住持颂经祈福,独留下女眷。
秋碧霄依窗而望,相国寺一片雪光涟漪,风景独秀,连着那梅花林,风不清哪是雪,哪是花。
“星儿,抚我去外头走走吧!”
“不行,黑大块说了,你哪都不能去,不然他会杀了我的!”落月星把头摇成拨浪鼓,霄儿受伤了,黑大块禁足了她好些日子,不仅不让她出门,还不许她探视霄儿,今个他不得不陪皇上颂经祈福,才把她给放了出来,被喝令留下来照顾秋碧霄,对霄儿,总是心生愧疚,如果不是她到处乱跑,黑大块就不会去寻她,霄儿也就不会独自离屋。
“是啊,小姐,你还是呆屋里吧,这冰天雪地的,多冷啊!”芙儿取了件貂毛披风给秋碧霄披上。
“就是,就是,一会儿保个不准殿下他们就要过来了!”巧巧也附合着。
“来相国寺有些许日子了,我这一病倒什么也没做,整日都闷在屋里,总得让我上个香什么的,哪怕就在这附近走走也好,再说了他们今个不会那么快回来!”如果很快回来,云哥哥就不会把落月星给叫来照顾她了,她在二十一世纪也游历过不少寺院,听和尚颂经,没个一两时辰都出不来,这颂经不管古今,都大同小异,何况是为皇上颂的经,那就更长了。
秋碧霄突然转过身,倏尔脸上露出甜甜一笑“还是你们要自已留下,等秋哥哥和殿下过来?”
“……”
“……”
“……”
呃,三个一同看向秋碧霄,这绝对是威胁!
“我跟你去!”落月星挽着秋碧霄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样子,留下来,那死得更惨,至少在霄儿身边,黑大块就算想杀人灭口,也有霄儿帮衬着,再说,让霄儿一个人出去,这万一再出什么事,她难辞其咎。
“那……那我们也去”芙儿与巧巧也忙站好队伍,总之绝对不能独自面对秋将军和轩辕殿下!
相国寺很大,也许是因为大多数的沙弥都去的主殿颂经,一时间落大的寺院显得寥落,就见着三三两人的扫地僧人,本就没什么人来上香,平添了少许安宁,秋碧霄在落月星的搀扶下漫步于寺庙之中,与那日初到黄昏所见截然不同,隐在黄昏下的相国寺,只能隐约着见着寺庙的轮廓,而此时,各座大大小小的禅寺就像天宫一样,一排排、一栋栋的映入眼帘,近看,每个柱子上三十六佛祖,还有许多仙人,雕刻得栩栩如生,二十一世纪的寺庙大多铺满了琉璃玉瓦、金碧辉煌,相国寺就显得朴实,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连释迦牟尼大佛都只是原石雕刻而成,给人感觉更接近佛家圣地,让人不由的心生虔诚!
秋碧霄绕过前主殿,也不知道走了多远,隐隐的还能听见颂经的声音,还有那远处的钟声“咚,咚……”一声一声沉闷的,后殿比那前主殿更显得宁静,雪地上只有少许脚印,突然秋碧霄不知踩着什么东西,还是活的?秋碧霄见着与雪融成一体的小东西,像是受到惊吓般,四处逃窜,落月星眼尖的看着一体通白如雪的小东西,惊的叫到“是雪狐,我去把他抓来……你们在这等着啊!”。
“落月公主……”芙儿看着已经没影的落月星,嘟嚷着嘴,小声嘀咕“不是说要寸步不离小姐的嘛?这才出来多久啊!”
“算了,芙儿,让她去吧,我也有些累的,就在这附近寺殿歇歇就好!”秋碧霄也知道落月星这几日被云哥哥禁足,闷了。
“霄儿,那我们上那偏殿歇歇可好?”
“也好!”秋碧霄寻着巧巧所指,见着一个座落在台石阶上的偏殿,殿内两侧几枝梅花探出墙外,盛放正浓,淡淡的梅花香气从殿中溢出,馨香扑鼻,落眼前方地上一片青黑,与她此时站白雪覆盖的地方不同,门庭落雪好似被打扫过了,踏上青石阶,先映入她眼前的是远处一片清幽梅花园,雪被扫至两边,露出青石小径,鹅卵之石,处处透出一种风雅来,倏然,一首清扬的箫声响起,在此宁静雅致的环境中,此曲如仙乐,动人心弦,箫声悠扬冷清,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宁静,还有孤独,悲伤,更似在思念着什么人……
秋碧霄静静地听着,心随着箫声而哀寂,这种如被遗世的思念在空气回荡,好似能传染般,秋碧霄心中一动,随着箫声,沿着青石小径,慢慢地往殿内走去,越往里走,感觉这里的布局好像有点熟悉,秋碧霄心跳快了两拍,她不知道自已是被这凄美的箫声牵引了,还是被这梅花香诱惑了,亦或是对这熟悉的布局好奇了!
一个小沙弥见着秋碧霄等人,迎了上来,十指掌心相对,向秋碧霄行了个礼“施主请留步!”
秋碧霄这才好似回了神,看着小沙弥“小师父,这里不能参观吗?”
“回施主,这里已列为佛门禁地,多有不便,望施主见谅!”
“哦……”还真是遗憾,秋碧霄躬身回礼“不好意思,给小师傅添麻烦了!”
小沙弥躬着身送迎。
正当秋碧霄转身欲离开时,才步下青石阶,听着身后小沙弥轻唤了声“二殿下!”
二殿下?可是轩辕的二皇子,听闻轩辕二殿下是个温润淡雅的男子,容貌更是风华绝色,誉为京都第一美男子,许多朝臣千金芳心暗许,不知比起他来如何?秋碧霄好奇的回转身,对上一双紫眸,银色的发丝随着轻风舞动,眉目一如往日沉静如水,仿佛任何事任何人都与他仿若隔世,风华绝代,清贵无暇,没错就是清贵无暇,这么高贵的身份,哪怕站在那,都有一种无以伦比的尊贵,她怎么就把他当成了一个琴师,秋碧霄有一瞬间的恍惚,愣愣地站在青石阶上……
“二殿下吉祥”
“二殿下吉祥”
巧巧与芙儿一同躬身请安,芙儿拉了拉还在恍惚的小姐,秋碧霄这才躬身请了安“秋碧霄见过二殿下!”
轩辕尘先一步扶着她,没让她跪下“地上凉,你身上还有伤就不必多礼!你们也都起来吧!”
“谢殿下”
“那晚,我应该送你的,不然你也不会受伤了,都是我的错!”
秋碧霄听着他一么一说,倒突然觉得尴尬起来,都不敢抬眼看他,他知道她受伤了,应当也知道她与绝的事,她突然想那日他说的话:
下一次,下一次告诉你!你若末嫁,我若末娶……
“对……”
“要不要进来看看!”
秋碧霄想说对不起来着,可轩辕尘倒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邀约着她,就往里走,也不问问她同不同意,秋碧霄再回想他说的那这句话,他说:下一次告诉你!你若末嫁,我若末娶……只是告诉她名字而已,又不是说,你若末嫁,我若末娶,我便来娶你!
不知道为什么秋碧霄觉得自已有点被愚弄的感觉,就那那日他在宫里说“做我女人!”,做他女人有很多种,比如说奴婢。
“小姐……”芙儿拉着秋碧霄,一副欲言又止,都说这是禁地了,她可没胆进去。
秋碧霄看了眼芙儿与巧巧说道“你们就在先在这外头等着”秋碧霄看着轩辕尘已经往里走了,有点负气的跟了上去。
秋碧霄环看了四周,这里的摆设布局竟与那锦瑟宫前几近一样,难怪她觉得熟悉,她一直都觉得那锦瑟宫太过清冷萧瑟,与那皇宫格格不入。
“这是我母亲生前最后住的地方”
母亲?怎么就是普通百姓的称呼,他是轩辕二皇子,不是应该叫母后亦或着母妃,至少电视上都是这么叫的,秋碧霄觉得这轩辕尘的用词很有问题。
“我母亲没有被册封”
像是回答秋碧霄心中疑虑一样,只是为什么听着他这么说,她就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