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仙人视角】
我说完话,发现对方眼中没有激动,只是不悦。看来真印证我的想法,她需要苏展这个人。那么身陷囹圄的我还能做些什么?
对方打断我的思路:“我可怜又可悲的红仙人妹妹,你也不考虑一下你目前的境地?你还有资格去质疑我做此事的动机。别忘了,你师兄的那缕残魂还在我手中,眼下还有你逞强的余地?”
我内心中暗骂女魔头的狡诈与卑鄙,但眼下真没有我说话的余地,我咽下心中怨愤,尽可能让自己气息平顺,问道:“请问槃枝大人需要我做什么?”
“痛快,我就喜欢你这样性格直爽的人,说话不拖泥带水。”槃枝眼中带着笑意,对我道:“妹妹只管把心放回肚中,姐姐我这次不会管你要杀人的毒药。而是想要让残魂恢复人形的灵药。”
“魔也想做善事,我不会是听错了吧。”
“有何不可?只要姐姐想做的事,没有办不到的。”
闻此言我心中的愤怒略减,但仍对槃枝心生警觉:“可惜我也没有这种良药,否则我早让我师兄恢复原样。”
“或许你做不到,但不要用同样的眼光看待我。我与你不同,我身边不乏能臣奇才,所以,只要你配合我。我可以让苏展恢复成人类,也可以帮助你师兄度过劫难,恢复成仙。”
这个建议太有诱惑,我深吸口气,重新审视眼前的魔:“只要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我可以依着你。”
【槃枝视角】
想不到事情进展如此顺利,我不动声色的告诉红仙人:“你后院有一条新溪,里面的水能够滋润人的灵魂。听说你便用这个方法保全住你师兄的魂魄。不但如此,你还凝练此溪水的精华,变作宁水珠。毕竟此宝物是你心血凝练,应当不会藏在他处。倘若我没说错,现在想必就在你身上吧。”
她满面疑惑的神情道:“正是,你要它做什么?”
“自然是用于救助苏展小友喽。”
“你们魔道会有这个爱心?做助人为乐的事?”
就知道自诩正义的仙界,不会瞧得起我们魔道中人。不管我们做什么,都被那些带着有色眼镜的家伙贬低。
“难道说只有你们仙子有好生之德。我们魔族就猥琐不堪?实话告诉你,这次我就想帮助他,我乐意。不许你胡乱揣测别人行事的用意。而你,只需要把宁水珠交我手上便可。我也不再为难你,你看可好?”
我注意到红仙人面有难色,也不奇怪。她之所以炼造宁水珠,为了有朝一日帮助他的师兄回复真身。因此这样的宝物,她未必同意易主。
就听她道:“如果苏展本质不坏,上天会给他重新做人的机会。何必管我要宁水珠?我不瞒你,这颗宁水珠耗费我几十年心血才练成。我还用它救我师兄呢。“
我尽可能露出鄙夷的表情道:“看来你也是自私的神仙。我这么跟你说好了,没有宁水珠,我也可以用别的方法帮助你师兄回复真身。不过苏展情况不好说,毕竟他曾经冒犯天庭的威严,才有今日之磨难。你以为上天还给重新做人的机会?只有他大师兄天真,信以为真。实际上上天要借你之手,灭了他。”
她仍不信:“这个人做了什么事?上天都不容他?”
“反正苏展明天就到清溪谷外面的镇子上,我想办法让他把自己的故事说出来,你在衡量一下,这个人该不该被救。”
为了让红仙人知道外面的情况,我留了一个魔幻晶球给她。这颗晶球就是她的眼,替她看外面的情景。
一夜无话,次日清早。我赶到集市上,假冒一个卖艺的小姑娘。于是便有了之后的故事。
当天我去找红仙人,果然红仙人的态度大变。同意我的请求,把宁水珠交给我。
【红仙人视角】
虽说我失去宁水珠,暂时不能帮助师兄回复真身。但至少我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槃枝离开后,我在闭目养神。耳畔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我睁开眼,看见一只细小的蚊子在结界外飞舞。
我一眼认出这是变身术,便问了一句:“来者何人?”
“红仙人,我是施圣哲。”
“既然如此,什么不用多说,你跟你师弟的事情我已经知晓。”
那只蚊子在我面前化作一个翩翩君子。我有魔幻晶球,早知道施先生的模样,如今亲眼一看,果然玉树临风,气度不凡。
施先生道:“我与小九早知道我们所遇见的盘儿不是真的红仙人,便决心调查此事。多亏阿莽兄弟帮助,我才找到这里。红仙人无需多虑,在下马上救你脱困。”
这个结界看似坚固,但在我和施先生内外合作的情况下。还是脆弱不堪。一炷香后,我终于离开地牢。重见天日。
我看见阿莽一脸焦急的等在外面,顿时心头涌上一股暖意,至少我过去没有错看阿莽,他还是我身边最忠心耿耿的那个。
再细看,阿莽肩头趴着一只小墨猴,和我的血墨猴不同,这只墨猴的颜色是通体碧绿的。我道:“若没说错,你就是苏展。”
“红仙人好眼力,在下便是苏展,见过仙人。”
此地不是久留之地,为了不节外生枝,我们去往阿莽住处。我们刚落定,阿莽给我们送上茶品。憨厚的他道:“这里只有粗茶一壶,还请红仙人勿要嫌弃,毕竟现在非常时期,小的一举一动都要瞒着那个女魔头。”
“辛苦你了。”我牵着阿莽的手道。就见这个六尺男儿忽然面带羞涩,说这都是他应做之事。
我回过神,看向苏展,忽然意识到,我之前是否做错事。施先生善于察言观色,问我:“红仙人还有什么难事?”
我便把这几日遭遇说出来:“如此一来,本仙错了,不该把宁水珠交给槃枝。如今我手里依然没有宝物,如何来帮助苏展小兄弟?”
还好苏展并不是不讲理的人,他道:“说起来红仙人慷慨大度令我等钦佩。您为了救我,甚至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出来。只是我们中了槃枝的计谋,宁水珠被她骗去了。不但如此,红仙人的师兄也在他们手中,这下子问题越发棘手。”
阿莽道:“不行,我们装作没有那回事。我带着施先生和苏先生去找槃枝,借机把宁水珠要回来,顺便夺回师兄。”
我心中交织着希望和紧张的情绪,问:“有胜算吗?”
苏展摇头:“但我们没有办法,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还好槃枝没对我和大师兄起防备,这是动手好机会。”
我沉默片刻:“如此也好,我尽可能配合你们行动。”
“有劳红仙人。”
我们各自分头行事。我有魔幻晶球,随时知晓他们的动态。
看着阿莽带着这对师兄弟离开,我心中忽然忐忑不已,看不清前方道路,不知道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槃枝视角】
刚从关押红仙人的地牢离开,我就赶紧前往新溪。新溪尽头是一池清泉,此泉之深,不可描述。
最初无人知晓,那眼泉下生活的那只妖物是一条巨鲤,身长不知几丈,已经在泉水里生活过百年,此物灵气无比。
不知何时走漏风声,百姓才知道,清泉之下有一条神奇的鱼,已经成精。附近居民得知此事,纷纷想用一己之力得到它。因为有传闻,这东西相当于动物界的唐僧肉,吃后可永葆青春。
一时间,这里成了菜市场,各种背景身份的人,都一窝蜂来到这,只想钓起这尾大鲤鱼,回家杀了,烧熟服用。说不定就脚踩七色莲花,口吐清烟,坐化升天。
这些人怎么想的,这么简单就做神仙。那些苦行僧的罪都是白遭的?直接拿着鱼竿,来此呆坐一下午,不就功德圆满了!
不过这的百姓也真傻,既然清泉下的鱼已经成精,必然修行千百年,身形不是菜市场的小鲤鱼能够匹敌的。
那么那些拿着小鱼竿的百姓,有何能力确保自己一定手到擒来,拿下一条小船大小的鱼精。
日久,天庭也知道此事。为保此鱼平静修行,不受世俗打搅,红仙人住在这里,更是使用仙术把此物保护于湖下,不让其他觊觎者接近这里。这些年过去了,此地风平浪静,也不知那条神奇的鱼死透没有。
倘若红仙人用此物炼化宁水珠,便早就能把她师兄救回来。可惜红仙人认死理,不肯轻易牺牲一条鱼的性命。因此她一直没机会将自己师兄回复真身。
如今我自身来到深泉上方,感受到泉下深厚的灵力。我嘴上什么都没说,心中却相当欢喜,这样强大的对手,才值得我放手一搏。
我心中默念一个避水诀,便一个猛子钻入深不见底的山泉。直到一个阵势阻拦了我。我嘴里喊着比周的名字,这小子眨眼间来到我身边,献殷勤道:“听魔君指示。”
我一脸决绝:“废了这碍眼的阵势,我允许你用各种方法。”
“得令。”
破阵是比周的能力之一,过去他靠他的手艺,为我解开大大小小数百个挡道的阵势,就像拆积木一样容易,我略等一盏茶的功夫。
挡路的阵势开始涣散,但仍能存在。我对比周道:“下面的东西力道生猛,恐怕等一下我会与它进行一场恶战。你作战能力稍欠,还是先行避开为妙。”
比周点点头,暂且告退。
我冷然凝视脚下无尽黑暗,听到一声声长吁短叹的喘息,大概它也知道,自己大劫将至。为了引诱此物出来,我将宁水珠从腰间取出,引诱此物。不久后,一条数丈长的庞然大物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