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非得逼我收回前言?这世界上满满套路,为什么大家不能多点真诚?
算了,我不发脾气了。大师兄谢过少年,带我离去。回到外面镇上居住。不经意,我又遇见那个黄衣小姑娘,话说这是什么孽缘?
这回是小姑娘吃霸王餐,老板要揍她。但小姑娘声称自己钱袋丢了。大师兄有好生之德,便拿些盘缠,帮助小姑娘度过眼前麻烦。谁知小姑娘道:“我记得你,你的桃子真好吃。”
言下之意是她没吃够。
谁让大师兄心慈,干脆把这个好人做到底。带着我和小姑娘去市场上买仙桃。要说我别的能力不高超,选桃的能力不是盖的。我告诉大师兄哪个桃好吃。让他挑。
黄衣小姑娘看了我半晌,笑着对大师兄道一句:“你养的宠物真聪明,还会说人话。”
气死我了。
我正要发脾气,忽然黄衣小姑娘冲我嘘一声。我不知何故,见她指着远处的说书馆,道:“里面讲的是西游记片段,三打白骨精。我最爱听这段了。”
我一愣,黄衣小姑娘开什么玩笑,那个说书馆离我们那么远,而且说书人在说书馆内部说声。我们这里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我仍不信,认为小姑娘虚张声势,其实她也不知道说书馆里面讲的什么。我逗她:“你真有顺风耳的本领?”
“岂止顺风耳,我还有千里眼呐。比如说我能看见远处饭馆里面的情况。”
我顿时来了兴致:“具体说说里面有什么好吃的?”
小姑娘没我想象的那么好骗,一晃头道:“你又不请我吃饭,我干嘛向你泄露这么多天机?”
问题是你不是已经说了一堆。
我忽然意识到,这小姑娘有点心眼,她拐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希望我家大师兄请她吃顿便饭。
我看看天,已经不早了。大师兄带着小姑娘进入那家饭馆。里面卖的是瓦罐饭,在当地非常有名,一个瓦罐里有饭有菜,还有烧鸡烧鹅,味道都汇聚在里面。
店小二热情的跟我们打招呼,问我们吃点什么。大概这里少不了发生怪力乱神的事情,店小二看见我这个会说话的墨猴都不感觉吃惊。
“你们这里都有什么招牌饭?”大师兄看着菜单问道。
店小二说了几样瓦罐饭。大师兄道:“给我一份素食料理,不要葱姜蒜。”
店小二毫不迟疑道:“客官没问题,我们这里的瓦罐饭可荤可素。”
小姑娘马上道:“我戒素,给我一份大荤的,最好是茶香鸭。切记烧鸭里面不许放姜。我最近体内有火,故而忌口,不吃姜汁鸭。”
看来小姑娘是这家饭店的常客,对这里一切都了如指掌。
店小二爽朗道:“好嘞。那这位小客官来点什么?”
店小二望向我,终于有我的存在感。奈何我现在这个小身形已经吃不了一个瓦罐的食物。大师兄道:“给他一小碟饭菜即可。”
店小二满口答应,大师兄又点了几样可口开胃小菜先吃着。
看着店小二忙着跑向后厨,我计上心头。我悄悄从大师兄肩头溜下去,沿着墙壁爬向后厨。
不等钻进后厨,一股特殊香气弥漫,令人垂涎欲滴。但我来此的目的可不是偷菜,我还有更重要的正事要做。
呵,后厨房一片忙碌,数位大厨正热火朝天烹饪佳肴。想要知道一家饭店的火热,不光要看食客入座率,还有大厨们的繁忙程度。
对了,正事要紧。我赶紧用最洪亮的声音提醒身边的一个大厨:“师傅,跟您说件事!”
可惜我现在身子太小,声音微弱。加上后厨房内热火朝天,锅碗瓢盆交响曲不断,没有一个厨师听见我的请求。
我一着急,就蹦在一个菜腕上,试图引起一个厨师伯伯的注意。结果没留神。一个大厨一手拿起我置身的菜碗,就往旺火中的铁锅里倒。
“你们这是要红烧野生猴子啊。”我恼了。
“抱歉……对不住了这位客官……哎,怎么有你这么小的猴子,还会说人话。”那个冒失厨子七手八脚用大勺将我从热锅中盛出。
“是这样……”我说明来意。
“好的,好的。对于我们饭店而言,你们顾客就是佛祖,对于你们的要求,我们一切照做。”
听了大厨的保证,我含笑离开后厨房,好戏就要上演。
片刻后,我回到大师兄身上,开胃小菜已经上桌,小姑娘低头吃着菜,不理会我和大师兄。
小姑娘店小二忙不迭用大号妥片将两份瓦罐饭端上来。瓦罐是那种特质朴形象,上面还有烟熏痕迹。托盘放在我们餐桌上,隔着厚重的盖子,我似乎嗅到里面食物特有的浓香。
“这位客官,请等一下,这瓦罐相当烫手。”店小二用一根手指头拦住猴急的我。
稍等片刻,大师兄和小姑娘相继打开瓦罐的盖子,那诱人的香气骤然间充斥我的鼻腔。我恋恋不舍的多吸几口香气。
其中大师兄的那份饭里面有热气腾腾的米饭,饭上面是可口的素菜,香气四溢。
再看小姑娘面前的瓦罐里,只有白花花米饭。果不其然,小姑娘不乐意了。
不错,这便是我的计谋,我刚才跑到后厨,正是让主厨把烧鸭藏在米饭下面,让原本色香味俱佳的瓦罐饭,看起来就剩下一罐子白花花米饭。
既然小姑娘不开心,一定是她以为这个瓦罐里面只有白米饭。如此说来她连眼前瓦罐里隐藏的烧鸭都看不到,怎么可能看到远处说书馆里面的情形。
这下我倒要看她如何为自己辩解。我正要向说小姑娘说明实情,那份瓦罐饭的菜在米饭下面藏着。
【苏展视角】
小姑娘已经发话:“这饭让我怎么吃。我刚刚交代菜里面不要放姜,你们怎么还是犯错?那个烧鸭里面是不是有姜汁?”
店小二连忙叫来主厨,一细问,真是这样。主厨看看桌上未曾动筷的两份瓦罐饭,点头道:“不巧本店的茶香鸭卖完了,我就自作主张放了姜汁鸭在米饭下面。只是想不到连这你都知道?你以前是算命的,会未卜先知?”
“那是当然,本姑娘长前后眼,有知前后的本事。还有你把鸭肉等配菜藏在米饭底下,想必不是你自己的小幽默,而是受人所托吧。”
看不出这个小姑娘人不大,气场不小。
就连主厨都被唬得哑口无言,招架不住,只好看着我所在的方向傻笑。
傻瓜,你的行为把我出卖了,知不知道!
这下连我都无话可说。店主都惊动过来,亲自给小姑娘赔不是。奈何小姑娘不依不饶,非要店主亲自烧一份茶香鸭来赔罪。
说实话,我活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坚守底线的小女子,对她的好感顿时增强许多。
再后来店主妥协了,亲自下厨烧制香气扑鼻的茶香鸭给我们品尝。小姑娘知道大师兄吃素,没办法和他分享这只茶香鸭,便把一块香喷喷的鸭胸给我吃。
功夫不大我已是齿颊留香,赞叹不停。恍惚间,我忽然想到什么。匆匆撇下大师兄,就往店门口处趴。大师兄连忙放下筷子,起身问我:“小九,你干什么?大师兄陪你。”
我忙道:“不用,大师兄,我一会就回来。”
大师兄只好任我离开。好在没过多久,我真的赶回来。大师兄和那个小姑娘已经饭饱,结完账,正准备离开。
小姑娘看我一眼,就笑:“用不用我为墨猴君算一卦,刚才你干什么去了?”
“可别说,我登东去了。”言下之意,我去茅房了。
“不会吧。”小姑娘笑得越发开心。
大师兄沉稳起身,无形中打断小姑娘的质问。就听大师兄道:“我们找个住宿的地方吧。”
“好。”
实际上我跑着去说书馆,打听刚刚老师傅讲的哪段故事?有人回答,正是小姑娘之前说过的三打白骨精。
【小幺视角】
即便回到“仙天下”,仍牵挂远方的苏展与大师兄。尤其之前遭遇那些事,总让我心中难安。究竟上天有心考验苏展,还是有心加害他,我仍吃不准。
但至少有大师兄在他身边,我想也轮不到我替他担忧。
等有机会时,我把自己所遇之事如实告知师傅,希望他有办法替我消除心中不安。岂料师傅也是空叹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师傅一向乐观,如今何出此言?
听二师兄道:“难不成小幺忘了,咱们师傅的劫难到了,眼下自是无暇顾及小九了。”
“是天劫?”我惊道。这么这么巧。
“巧吗,以老夫来看,是天命!”
“可有化解方法?”
“唯有顺应天命。”
我最讨厌顺应天命,把自己的未来交在别人手里。如同我解救不了苏展一般,我痛恨命运。师傅是悠游散人,是未成功的仙,俗称半仙。每过一段时间,要渡一次天劫。
早听古书说起过,修仙者都要经历渡劫的过程。或者渡劫成功,飞天成仙,或者渡劫失败,灰飞烟灭。师傅算是不幸中万幸,渡劫虽失败,却未有灰飞。说明他老人家仍实力不俗,做了散人,这样结果也是不错。
但日后要定期接受渡劫考试,有朝一日,仍可为仙。但这个节骨眼上,他老人家遇上天劫将至,难道也是天意?上天想同时考验这对师徒的定力?
为了师傅再次渡劫成功,大家建议他老人家闭关修炼,提高自己的修为。日后清虚派暂时由二师兄代为处理。
师门上下没有一个反对,情况就这么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