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待何苗子放松警惕后,迅速拿出身后的塑料袋,大喝一声,“女鬼啊!”
何苗子哇地一声扑倒季清怀里,瘫软无力,泣不成声。
“傻瓜,我骗你的。”季清一时慌了神,连声安慰。
“女鬼”的阴影在何苗子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加上外婆帮人看阴宅的职业影响,何苗子哭到上气不接下气下气。
季清生怕何苗子一口气没提上来就引发了哮喘什么的,赶紧伸出完好的左手轻拍何苗子的背,帮她顺气,“傻瓜,我都说是骗你的了,你怎么还哭呢。”
何苗子抽出脑袋,抓起季清的胳膊,眼泪鼻涕尽数往上蹭。
当哭泣声变成了抽泣时,何苗子恢复了一点理智,发问道:“季老师,你从开学开始就看不惯我,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
季清最见不得女生哭了,推着何苗子往病房走,“没有,我喜欢你都还来不及,怎么会看不惯你。”
“就因为我撞了你的车?”
“没有,它就该被撞,是它不听话。”
“那是因为我撞破了你跟程医生的事儿吗?”
“不是,我跟他……”季清也急了,头脑风暴几十秒也没想到合适的词语概括,越描越黑地说了句:“你没有撞破我们的好事。”
几句话的功夫,何苗子又重新回到了陪护床,躺下后又揪紧被子问了句:“那你为什么要扮鬼吓我?”
“我不知道你心理承受力那么弱,连塑料袋都怕”
何苗子蹭地站了起来,借着陪护床的高度,可算是平视了一次季清,顿时趾高气昂地问:“谁怕了?”
这世上最恐怖的事就是和女生讲道理,季清连忙摆手,“我怕了,是我怕了,成了吧?”
“你下来,我要睡床上。”
“你特么见过哪个病人睡陪护床的?”
何苗子不由分说地将季清挤下了病床,自己呈大字状地躺在病床上,“陪护床太硬,我睡不习惯,还是这个床软和。”
季清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抱着个针头立在床头,眼睁睁地看着何苗子鸠占鹊巢,睡得酣畅淋漓。
次日清晨,主治医生查房时看到病床上躺了个女生,吓了一跳。然后又看到真正的病人躺在陪护床上,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保持着屈膝抱腿的姿势,蜷缩在陪护床上。
“病人怎么睡在陪护床上面呢?”
身后的小护士一脸惶恐,“我也不清楚。”
季清大约是才睡着,听到声音后又坐了起来,“我的学生睡不惯硬床。”
“可你毕竟是病人,保质保量的睡眠有助于身体恢复。”
“没事,我也没什么大碍,没有任何脑震荡的不良反应,您再看看,要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准备出院了。”
医生拿着医用手电筒,观察了季清的瞳孔,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后点头同意他出院。
季清办完手续后又转去楼下买了豆汁、葱油饼和洗漱用品,回来后发现何苗子仍躺在床上,无奈地喊醒了她,“小懒猪,起床啦。”
“刘敏,别闹,今天周日,我再睡会。”何苗子打掉了季清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季清无奈,拎起葱油饼在何苗子的鼻子前晃了晃。
“好香!”何苗子瞬间睡眼松惺地坐了起来,伸手就来抓葱油饼。
“先去洗脸。”
“哦!”
何苗子三下五除二洗完脸,狼吞虎咽地吃下早餐,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我就是个小胖子,没事就摸摸小肚子。”
“走吧,去警局。”
何苗子一脸紧惕,“去干嘛?”
“说好了去指认罪犯,你以为要干嘛。”
何苗子跟在季清身后出了医院,见到阳光不自觉地眯着眼睛。眼光透过云层,好似铺了一层鹅黄色的青萝,轻薄妙曼。
“苗子,你没事儿吧?”
待何苗子适应了室外的光线后,才看清来人竟是苏墨,一时纳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有个学妹昨晚发布了她被小偷洗劫,被路人救下的全过程,还附上了照片,我点开一看竟然发现背影跟你有几分相似。后来跟你们班同学打听后才知道你被歹徒劫持了,幸得季老师救了你。这才赶过来看望,所幸没什么大碍。”
苏墨说着就让何苗子转了一圈,看到何苗子生龙活虎的样子后才放心了,“谢谢你,季老师。”
季清本就没睡好,一个晚上帮何苗子盖了无数次被子,现在见到苏墨更是有些失风度,“你凭什么?”
“什么?”苏墨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再问了一遍。
季清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凭什么谢我。”
“我作为苗子的学长,曾答应她妈妈要好好照顾她……”
“作为学长的话就不用谢了,我毕竟作为她的辅导员,比你更有资格照顾她吧?”季清无情地打断了苏墨,拉着何苗子就上了自己那辆红色法拉利。
苏墨听完后愣在原地,看着何苗子和季清扬长而去,有种说不出的落寞和孤寂,就跟自己心爱的东西突然被别人抢走了一样难受。
何苗子坐在副驾驶上,双手紧紧地拉着扶手,惊恐地看向季清:“季老师,你开慢点。”
季清听完后,一脚油门轰到底,跑车如蛇一样利索地穿行在车水马龙中,不一会儿就到了警局门口。
“哇!”何苗子一下车就哇地一声吐了起来。
季清头也不回,准确无误地将纸巾递到了何苗子眼前,又折回车里翻出矿泉水。
“咕隆咕隆!”何苗子仰头灌了几口漱口,又恨恨地看向季清,“你开那么快干嘛?”
“身后有野狗在追。”季清抛下一句话之后就率先进了警局。
何苗子第一次进警局,与最烦只隔了一堵玻璃,有些惶恐不安,“你说他们出来后会不会打击报复我啊?”
吴警官安慰道:“你放心,这个玻璃是半透明玻璃,他们是看不到你长什么样子的。”
“那就好。”何苗子很快地指认了三名盗贼。
季清补充道:“就算看不见也没关系,反正昨晚已经记住你的长相了。”
“什么?”何苗子求助地看向吴警官,“那这种情况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