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关了门就坐在了床上,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困乏了。就躺在旁边的枕头上,只觉得枕下硬邦邦的,她伸手一摸竟是一个黄色的汗巾子,里面还裹着一些铜钱,她神色犹豫了一下,想这一定是那男人趁自己转身倒茶时塞在她的枕头下的。于是心里竟然是一阵的暖意绵绵。想这张公子定是看着自己几日未出去,怕她在这里忍饥挨饿,才暗暗地把钱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下面。女子拿着这个黄色的汗巾子闻着上面似乎还沾着男子的体味儿。
女子就神色发呆地想着那日在这梅州城里,和公子初次见面时的场景。那天她正在街上伸手乞讨,只见一个英俊不凡的男子站在一群乞丐之间救济灾民。她自己正在看的出神之时,那男子竟然朝自己走来,递上了几个铜钱,那时她转身就走了。后来不过一日谁知这个公子竟然住进了这朋来客栈,而且还住在自己的隔壁房间里,那时虽然每天都会碰上几次的面,然而她也是依旧没有在意。后来在那梅州河畔自己饿的昏倒在林子里。当她睁开眼睛时自己竟然躺在这个男子的怀里,她当时又羞又恼,只觉得自己心房乱跳,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凌乱,羞得转头就走了。
直到那个小女孩儿带她看见在墙后的公子时,想那日自己就早已经对他动了真情。后悔自己当初发过的誓言。想这天下的男人虽坏也不可一概而论,然而自己毕竟有誓言在身。不然今生今世,就算为奴为仆也一定报答了公子的救命之恩,可偏偏不想造化弄人这男子偏偏又不是修罗国的男子。那天当她听了红儿说公子不是修罗国男子时,自己心中就觉得一阵欢喜。想这一切或许都是天意,是缘分中冥冥已经注定的事情。
女人边想就一边摘了脸上的粉色纱巾,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花容月貌,一边又用木梳梳着那头上的缕缕青丝,额前的一缕头发就垂落了下来,遮挡着眼睛,她就用一只手把头发塞在了耳后。可不想铜镜里竟然闪动着公子的面孔在她眼前却挥之不去,女人觉得心乱就闭了眼躺在床上,然而那男人的面容依然在她面前挥之不去。
一连几日这李姑娘都没有出门,闲时便呆呆地坐在床上,望着那个男人的汗巾子发呆,有时又坐在镜前梳妆打扮,她把头发梳了又梳,眉毛画了又画,嘴唇涂的暗红,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胭脂香味儿。女子就把那男人送给她的黄色汗巾子扎在了头发上,打扮得花枝招展,闲坐在床上,等着张公子到来,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敲门,自己觉得心烦意乱。似乎恍惚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她跑了过去推开门一看,走廊里空空如也,竟然不见半个鬼影,她仔细地瞧了瞧隔壁的房间那房门紧闭,不见有人出来。
女子又关了门,百无聊赖地坐在床前,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想着公子从窗前走过的模样。等了半天也不见那男人的身影,自己心下便有些按耐不住。她又对着着铜镜描眉化妆细细地打扮了一番之后,把那黄色的汗巾子就扎在了发稍上,走出了客栈,一边四下打量着就从隔壁的窗前走过。想着或许此时公子正隔着窗户向外看着她。女子心里就美得甜蜜。可当她回头向那窗里看时只见那窗前空空如也。竟然没有一个人影,女子就觉得丧气,去了前面不远的路口买了些干粮又走回客栈。那隔壁的窗户依然是空空荡荡的。
李梭罗回到了客栈关了门又坐在了床上,她自己左思右想,心神忐忑不安,想着虽然自己对公子有情有义,可不知道公子是怎么想的,或许在这张公子的心里,也只是把自己当成了救济的乞丐花子一样,自己岂不是一厢情愿空惹了一身的烦恼。即使公子对自己有情有义,红儿或许也不能容得下她。她愈想心里愈加的烦恼。
第二天一大清早,李姑娘就拿了自己从家里带来的瑰花胭脂膏子,就要到隔壁给红儿姑娘送去。然而她却心下慌乱扒在窗前呆坐着,不一会儿只见那柳姑娘出去了,自已才轻声地走出了房间,推开了隔壁的门,这时只见那公子正坐在床边发呆,男子见她走进了屋里就说:“是李姐姐呀,快进屋里坐。”女子问:“红儿姑娘不在么?我是来专程给她送些胭脂水粉的。”公子说:“红儿刚才出去了一会儿就会回来。”女子说:“柳姑娘既然不在,我也只管过一会儿再来吧。”公子说:“姐姐既然来了就在这儿,稍等一会儿吧。想着红儿也快回来了。”女子装作半推半掩就一边走到了屋里坐在了床边,男子看她头上扎着自己送给她的那个黄色的汗巾子,就想这李姑娘虽然平日里冷若冰霜,心里竟然也懂的男女之情。
公子呆呆地看着她,女子便又低下了头问他说:“这几天不见公子不知道近日可在忙什么呢?”张公子说:“我只是闲的无聊整天在房间里看书。”女子便又问:“只是不知公子在这梅州城里要住多久?日后又要往哪儿去?”公子就说:“我再过几天就要往南方去。”女子就低着头犹豫了一下说:“我在这梅州城里也已经有了三个月,想我那姐姐至今也无音信,再过几天我也要回到我的家乡南国去了。”公子就说:“既然我们都要往南方去,你一个女子孤身一人孤苦伶仃无人照料,南国离此远隔万水千山,一路凶险,倒不如我们三个人结伴同行,人多了在路上互相也有个照应。”李姑娘一听公子这话就觉得心里像一块石头落了地,觉得踏实点了点头说:“只怕柳姑娘是不容我跟在公子的身边的。”公子说:“红儿虽然是刁蛮任性,但也并不是一个不懂事理的人。”
女子就心里一边暗暗地欢喜说:“只是我身无分文,一路上只怕会连累了公子。”张公子就说:“李姐姐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姐姐生得美若天仙,光是这一双眼睛就会迷醉了多少的男人。有姐姐这样的红颜知己陪伴在身边,想也是一件幸事。”女子一听就双眼含羞,低了头说:“公子从来未曾见过我的容颜,怎么就知到我是美是丑了?只怕有一天我摘了面纱容颜丑陋,反倒吓坏了公子。”张公子说:“无论如何姐姐在我的眼里都是一个美若天仙无人能比的女子,只是姐姐纱巾掩面叫人欲看不能,我只是想有一天能亲手摘下了姐姐的纱巾,定要看看姐姐的容貌。”女子听这话顿时羞得双眼泛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边又说:“只是公子真的有一天看到了姐姐的容貌,姐姐就要一生一世天涯海角跟随在公子的身边,缠着你不放的。”公子说:“倘若有姐姐这样的神仙眷侣为伴,一定是每个男人都要求之不得的事。”女子说:“公子不但人长得英俊不凡,善良仁义,这一张嘴也是很会哄女人欢心,怪不得红儿姑娘整天被你哄得团团转。”
公子不说话只见女子双眼绯红半羞半掩自己也显得尴尬就说:“姐姐也有些口渴了吧?我给姐姐倒茶去。”女子一听拦住了他说:“这样的粗活儿何必劳烦了公子,我来倒就是了。”说着就走到了桌子前倒了俩杯茶,一边给公子倒了一杯茶,转身递在了他的手上。男人一边喝着茶,一边细细地打量着女子,看着她妖娆的身姿,含情的双眼,就有些发呆,女子见男人这样盯着她不放,就含羞低下了头。
两人正在闲聊时,不想这时红儿推门从外边走了进来,手里提了一包东西一见这个李姑娘坐在房间,脸色有些不快说:“李姐姐也在这儿呀!看来我回来的可真是不巧了。”李姑娘就站起身来说:“我也是刚刚才到。”
红儿放下了东西就坐在了桌前。李姑娘说:“我到这儿是专程来找柳姑娘的。”红儿说:“不知道这次李姐姐又是来报答我什么大恩的?”李姑娘说:“柳姑娘的皮肤白质细嫰,我就特意把从家乡里带来的瑰花胭脂和水粉给你带来了,这是我们南国独有的,专程从山上采来的野山花和水粉调配而成的,妹妹用了不出半月就会皮肤白皙细嫩而且有光泽。”
李姑娘说了就从自己的口袋里拿了出来,一边打开了盖子用手蘸了点儿就一边往自已的手上擦,红儿闻着那淡淡的脂粉香味儿,确实那香味儿浓郁芳香四溢,心里也很是欢喜。就转怒为乐一边笑着说:“李姐姐如今咱们左邻右舍住着,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我们相互之间住在一块儿,也有个照应。你每天来这儿看看就好,何必送我这些昂贵的东西,日后我们就情同姐妹,你闲着无聊也只管到我这儿来,反正我这每日也闲的无聊。”李姑娘一听也笑了就说:“我在这梅州城里既无亲戚又无朋友姐姐一家至今杳无音信,若有红儿妹妹做伴儿倒也不孤独了。”
这个李梭罗又夸奖了红儿一番,就要回到自已的屋里去,女子转身看了公子一眼,只见男人这时也正在看着她,女子心里暗暗得意就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