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靓从不是个软弱的,生存需要妥协,需要隐忍,但这一切都有个度,每个人也都有不同的底线。初中以前的梓靓太过没安全感,整个人就像一只炮仗,谁点谁着,哪挨哪爆。到后来梓靓才学会,想不被欺负就要装作人群里的大多数,和他们一样笑,一样没心没肺,当你和别人没有差异感时,自然就不会引人注意。
而周哲对周卿的言语冒犯,撕开了梓靓的伪装,周卿就是梓靓的那个底线,那个不可碰触不容诋毁的点。
仙人球最终也没有砸出去,周哲的助理眼明手快的领着服务生出去安置梓靓的大礼,嘴里连连道谢。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梓靓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
后半场,梓靓惬意极了,没人打扰,不用虚与委蛇,只消专注于眼前美食即可。可没开心几秒,就被告之,一会要去唱歌,就在《梦落》的《天籁》。
《天籁》在四楼,除了这间豪华KTV,四楼还有棋牌室、台球室、高尔夫模拟室。
梓靓对音乐没多少感觉,往往一首音乐最火的时候,梓靓对其嗤之以鼻,而时光流转,当这歌无人问津时,她才从中品出些味来。所以在这灯光昏暗乐声阵阵的包厢,梓靓选了最角落坐下后就开始假寐。
半睡半醒间,梓靓听到耳边之人説:“梓靓,你有两条路可选,一、跟了我;二、我毁了他!”
梓靓一个激零惊醒,睁眼却发现包厢里只剩自己和周哲了,而自己正被周哲困在沙发里动弹不得。想起刚才他的话,梓靓丝丝冒冷汗,牙齿打着颤问:“你什么意思?”
周哲笑了,显然梓靓的反应愉悦了他,他俯身,吻上梓靓的脖,细嫩的肌肤很快发红泛紫,松开对梓靓的桎梏,周哲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梓靓,眼神里带着睥睨一切的傲然,他如是说道:“字面上的意思,而你只有三天时间!”
説完周哲便帅气的转身走人,只留梓靓在那里惊魂不定。太恐怖了,这个人这样善于把控人心,梓靓不是对手,酒意涌上脑袋昏昏沉沉间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门而入。
孟丰看着沙发上双手抱着脑袋伏在膝上的梓靓,心疼不已,摸摸她的脑袋,孟丰开口:“丫头,怎么还不回家?不怕他担心吗?”
梓靓抬起头,想想等自己归来的周卿,对孟丰説:“刚有些头疼,你能送我回去吗?”
车子开得不快,孟丰贴心的放了轻音乐,音乐舒缓空灵,梓靓放松很多。在到达《万腾》地下车库时,孟丰扭头看着梓靓,目光些许悲戚,他问:“丫头,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爱我了吗?”
梓靓认真的想,认真的答:“世人都説,感情如杯中之水,满了,只有倒出来才能重新注入新的水。可我不这样认为,感情确如杯中之水,但却是新的水一点一滴注入,原先杯中之水一点一滴溢出,直至全部更替……”
孟丰看着梓靓下车,脑袋里回想着梓靓的话,她説:“当年,你从V市到费城的那十八个小时,是我穷其一生也跨越不过的十八个小时,我一直在等你,漫漫四个春秋,终于等得了你的归来。那几日,我日也忐忑,夜也难寐,天天想着,你有没有交新的女朋友,什么时候能和你像以前一样看星星看月亮……”
“这场无望的等待,最终成为我的奢望。”这是梓靓下车前的最后一句话。车轮轧着薄雪前行,孟丰知,自己与梓靓的缘分始于七年前那个雪夜,最终也将终于这个雪夜。
夜漫漫兮,几人开心几人愁?周卿望着窗外,零星的灯光闪烁,多像梓靓调皮的眼神。思念如此强烈,那个让人牵肠挂肚的姑娘却潇洒的扔自己一人在家里孤独,真真是个没良心的啊!
品一口红酒,涩,没她在,酒也失了那份醇香,周卿不敢想:若没有她,自己的日子要怎样过啊!门把转动,她归来,周卿走至门边守株待兔,惩罚之。
外面太过寒冷,呵气成冰,梓靓的唇冰凉,周卿的舌温热,耐心的辗转描摹,反复吸吮,终于滚烫起来,从身到心。
微微的酒气从梓靓之口渡到周卿之唇,倆个人都有些煦煦然,周卿脱了梓靓的红色羽绒服,露出白色毛衣来,喜悦的心情在掠过梓靓脖子时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周卿低头抬手抚摸着那一片草莓印记,张张唇,却不知该怎么问出口,最终放弃。
掩尽目光里的黯然,周卿把梓靓拥入怀:“做什么这么晚回来?害我独守空闺!”这话里幽怨极深,梓靓听了却只想笑,自己可不是那三宫六院政事繁忙的帝王。
笑声逸出,梓靓抬手抚上周卿微颦的眉,这样好看的容颜,不该愁眉不展。踮起脚尖,将一吻印在那双明眸上,愿其奕奕神采永恒。
这样的腻歪、纵容其实从未有过,梓靓推开呆愣的某人去往浴室,太多思绪需要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