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迎着风坐着,风沙沙作响,笙儿一进屋子,便惊呼:“主子,这可使不得,您的病还未痊愈,怎可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骨”
叶欢摆了摆手,示意无碍:“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笙儿把窗户关上,屋中暖和了不少,但依然清冷。
笙儿看了一盏热茶给叶欢,瞬间暖了不少。“素心怎么样了?”
“回主子的话,素心姐姐明个儿就可以来服侍主子啦”
叶欢喝了一口茶:“让她多休息几天,这里有你够了。”
十二月里的梅花开得正好。红香疏影,寒梅斜几枝。
伸出手,轻轻地牵了一枝来。指尖触上红梅的刹那,一丝刺骨寒意传来,禁不住身子一颤。恍惚间,已采了一朵在手上,轻移到鼻尖,细细的闻了。
“什么人!敢摘本宫的梅花。”不用说,是熙贵嫔恼怒的声音。叶欢这时才想起来,安熠辰已经把后宫所有的梅花都赏给熙贵嫔了,只因她爱梅。
叶欢转身跪下:“请娘娘恕罪”抬起头对上了熙贵嫔与她一模一样的眸子。
“又是你,这个不知规矩的贱婢”
果然还是对上了那双桃花眼,却没有如梨花般恬淡的笑容。他眼中只有陌生,微微的震怒。
只有一瞬间,那陌生与震怒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喜与震撼。
两个小太监快步走来,压制住她,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怒吼着:“住手!”
一双玄黑貂皮靴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高大的身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的十指深深地掐进素白的雪地中,刺骨的寒冷袭来,才忍住要滑下的眼泪。
“你,是谁?”问的是谁,而不是叫什么名字,心里,竟抱有一丝荒唐的期望吗?
“臣妾绵意殿叶欢叶宝林叩见陛下”叶欢将头抬起,似乎回到了从前那般神色。
他摆摆手:“朕累了,回振华殿”
叶欢低着头:“叶欢恭送皇上。”
安熠辰,你是不是以为傅如初回来了?
绵意殿。
刚回到绵意殿,有感觉不一样了。宫中只要关于那个男人芝麻般大小的事,总能穿遍整个皇宫。
庄妃,与若茹都在。
“哼!叶宝林,没想到你还有这般手段!本宫竟没看出来,当真是小瞧你了!”庄妃冷冷的说着。
叶欢扑通一下跪下:“叶欢不敢”
“庄妃娘娘圣明,姐姐断断没有那般心思。”旁边的若茹也替叶欢求情。
叶欢倒也不急,缓慢而又诚恳地说:“叶欢能进入这宫中是娘娘一手提拔,叶欢不会忘记娘娘的恩典,如今,娘娘要是心里不爽快,便责罚叶欢”
“本宫是不会责罚的,熙贵嫔那边便有你好受的了。”
话未落音,外面就听到熙贵嫔的叫骂声。
庄妃旁边的玲珑早就慌了,:“娘娘,这该怎么办”
“没用的奴才,她熙贵嫔是嫔,本宫是妃,只不过多些宠爱而已,难不成本宫就低她一等?”
“姐姐好大的口气,何必撒在一个婢女身上呢?”熙贵嫔身着一身玫红色衣裳,三千银白青丝用几支金崐点珠桃花簪斜斜插上浅浅馆起,长长珠玉璎珞更添妖丽。
“来人,把这叶宝林拖下去狠狠的打,本宫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能耐”熙贵嫔一脸媚态。
“庄妃姐姐,虽然你与叶宝林关系甚好,却不会护短吧”
庄妃脸上不动声色,声音却厉了起来:“妹妹得到过皇上的口谕,可以处置除皇后四妃两宫外一切私入梅园的人,叶宝林既然犯了错,本宫自然也不好护短的。只是这叶宝林初进皇宫不久,许多规矩都还不懂,冒犯了妹妹。妹妹可否看在姐姐的面子上,饶了她这一回,又得了个宽厚仁慈的美名,何乐而不为呢?”
熙贵嫔一脸不屑:“美名有何用?拖下去打!”
院子里早有一位柳嬷嬷拿了柳条鞭子等着,见叶欢被拉出来,手中的鞭子舞的呼呼作响。叶欢心中一惊。????
这柳条鞭子是宫里二等的刑罚,是用来惩罚一些手脚不干净,或是犯了严重过失的宫人的。鞭子用了春日里最柔韧的细柳条编成的,鞭身上缠着厚实的棉布,这样的鞭子抽下来,虽然是刺骨锥心的疼痛,却只会在受刑者身上留下淤青而不会皮开肉绽,过些日子就能痊愈不留伤痕。
看来这熙贵嫔准备旧账新账一起算。
安熠辰那边为什么没有动静,是叶欢太高估傅如初在他心中的地位。
还是她长得太像傅如初,以致于他怕了?让熙贵嫔打死,一了百了?
“叶宝林,老身可对不住了。”拿着柳条的柳嬷嬷,无奈的嘲笑道。谁叫如今当道的是熙贵嫔呢?
庄妃一拍案:“熙贵嫔,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打本宫的人,你以为多得些宠爱就能在这后宫无法无天?好歹本宫也是妃位。”
熙贵嫔轻轻一笑,:“呵,姐姐好大的口气,本宫惩治一个小小的宝林,本宫是能做到的”
叶欢眸子轻轻一闭,打吧,那便打吧。
柳条抽打在自己身上,叶欢咬紧牙关,脸蛋已涨的通红。
傅家的儿女若这点皮肉伤都承担不起,无颜见列祖列宗。
身上的柳鞭停了,只听到身边的人全部跪下:“皇上万福。”
安熠辰,你来了。
心中突然放松。
他,果然心中有如初。
他,果然是爱过傅如初的。
嘴里一股子腥味袭来,眼前一黑,叶欢重重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