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五看着身旁被放倒的两个人,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小七,她是会武功的。一直以来,她认识的小七一直是个胆怯,倍受欺负的女孩。而此时,在她身上看到的却是恰恰相反,仿佛是另一个人。她双手持匕,迎风而立,异样坚韧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狠绝。看见慕小五的时候,才稍稍收敛,一抹安心的喜悦滑过她的眼底。
“小姐,你没事太好了。小七见你没有回来,宁儿突然不见,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还是一往如出,时时都是对慕小五的关心。虽然诧异,但慕小五很快便接受了事实,小七隐瞒一些事的事实。没人规定胆怯的人就不能会武功,是自已初始设定小七是不会武功,所以知道后,只一时诧异并不影响她们之间关系的变化。
“我没事。”
慕小五眼底也充满了笑意,至少有一个人至始至终都是真心关心她的,这就够了。
此时,情况也不容她们有更多的交流,剩下的侍卫将她俩团团围住。小七已经将慕小五护在身后,注视着周围每一个人的动作,准备随时迎机。突然,背后一暖,侧过头,看见慕小五带着笑意的侧颜。
“虽然只是花拳绣腿,但应付几个侍卫还是足够的。”
小七明了的点点头,慕小五的武功她见过,虽然很奇怪,但确实应付一般的侍卫是没问题的。
安怀阳的目光落在小七的身上,却一点也不惊诧昔日王府里胆小的丫鬟,突然带着一身武功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那目光却是势在必行锁住她们的身影。一声令下,手持大刀的侍卫已经有序的发起了进攻。小七也左右开攻,划出一道坚固的防线。慕小五手里握着被捡起的大刀,虽然挥舞的不太顺手,但攻击她的侍卫却不敢真的伤到她。刀尖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却又突然偏了方向,落空。不管有意无意,次数多了,自然是被慕小五发现了。
发现这一点后,慕小五退回小七身边,手上的动作有意的放缓。果然,那些侍卫也减缓攻击力度。
这是为什么?
相反,小七那边的攻击相当激烈,一波接着一波。慕小五自然知道,时间越长,她们就越危险。但是,想脱身也不容易。
小七的右臂微微僵持了一下,已经被伤了一刀。虽然她的武功在这些侍卫之上,但以少敌众,自然是处于劣势。慕小五也认清了,想要逃走,是绝无可能的。一直观察情况的安怀阳还没有动手,而且小七受伤,再继续下去,两个都会被抓。
“小七,你自己先走,找个地方躲起来。他们不会伤害我的,等找到机会逃出王府,我再去找你。”
虽然他们不会伤害自己,但小七却不一样。慕小五只希望小七能脱身,自己可以再想其他办法。
“不行!小七不能让小姐被抓。”
慕小五正要再开口,但安怀阳比她先一步行动,手持长剑,凌空跃入圈内。侍卫见到他,整齐的停止攻击,后退几步,将场地空出留给他。安怀阳手上的剑势利落,快速攻向小七。此时,慕小五已经被小七推至一边,迎击。只是,小七武功虽好,却远不及安怀阳,几个回合,已经处于下势。而慕小五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插不上手,也不知如何帮小七,如果做的不对,反而会让她受到牵制。只希望,小七能冲出去。但事实一刻便见分晓,小七被擒。
“带下去,关进地牢!”
这是慕小五被关地牢前,安怀阳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淡漠无情。
小七不知被强行喂了什么药,已经完全使不出内力。慕小五知道,失去内力后,小七的武功还不及她的胎拳道,是真正的绣花拳头。小七一直很内疚,没能将她救出去。慕小五却是无所谓,态度很轻松。如果她也如小七一般,担心着急,怕是小七会一头撞死。只能先安慰着她,另想办法。
地牢,果然够阴冷潮湿。她们被关的那间牢房,在两米多高的墙壁上有一个小小的痛风口,已经入冬,时时都有寒风从那里灌进来。慕小五一直愄冷,加上空气潮湿,早晚温差较大,很快便开始咳嗽起来。定是这几天晚上吹了风,感冒了。
虽然是感冒,但小七着急的不得了,像个小母鸡一样在本就不大的牢房里,转来转去,整理一处较干燥的地方,让慕小五躺下休息。慕小五却是笑了出来,会因感冒这么紧张的,也只有小七了。
“我没事,小感冒而已。我以前也经常感冒,比这严重的都有好几次,这只是小儿科,过两天就会好的。”
小七瞪着双眼,灰暗的牢房里,慕小五却觉得水灵水灵的。
“小姐,什么是感冒?什么是小儿科?你说的东西小七都听不懂。”
慕小五嘴巴微张,她确实说了这年代的人不会懂的话。但是,她目的只是想安慰小七。
“意思就是我可能染了小小的风寒,不碍事,过两天就会好。小七,你也别太紧张。”慕小五停顿一会,又想起了一些事,“风寒是人最经常染的病,虽然易治,却也容易传染人的,你啊别离我太近了。”
“小姐,小七才不怕,就要挨着小姐坐。”
看着紧挨着自己坐下的小七,完全不把她的话放心上。所以,慕小五才觉得与小七更像姐妹,不像主仆。虽好几次让小七改口别叫她小姐了,但她的脾气也固执的像头牛,慕小五也拿她没法,只能随她。
一天早晚,除了送饭来的人,就再没见过其他人。慕小五也不知道祁焱的毒解了没,问了送饭的丫鬟,没一个回答过她的。试过几次后,慕小五便放弃询问了,深知,问了也白问。
夜里,下了一场雨,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慕小五一夜都睡得不安宁,一直咳嗽,一次比一次难受。小七在一旁也是着急的睡不着,喊了人求他们请个代夫来,只得到要禀报后准许了才行。但一直到天亮都没有人再来,慕小五早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只怕祁焱还未清醒。就算醒了,也必定认为毒是她下的,不杀了她已是隐忍了,怎么可能为她请代夫。
到了白天,咳嗽比夜里强了很多,但明显精神比昨天差多了。小七求了看守的人很久,最后用一个银簪才换了一壶热茶。捧着热茶,慕小五全身都感觉暖和多了。其实她一直都觉得冷,怕小七担心才没表现出来。同时,也没想到连着几日低温,感冒也跟着升级了。
“小姐,早知道,那日朔公子说带你去北朔,当时答应就好了。”
慕小五却淡淡的一笑,没有人会预知后面发生的事。但如果她当初离开了王府,现在知道祁焱中毒,内心肯定比现在难受上好几倍。很多时候身体的痛苦没有精神的折磨来得苦,更何况是良心的折磨。在现代她也遇见过很多事,但唯一值得自己骄傲的是,不管什么时候,她都对得起良心。现在,也是一样。
说起朔流方让慕小五想起了另一个人,祁昭。不知现在外面局势如何,祁焱一旦中毒,局势必会将一面倒向祁昭。但,如果如此,祁昭应该已经逼宫让祁渊退位,怎么到现在王府里仍是安静的诡异。不管是看守,送饭的都看不出一丝局势大变的异常,是他们伪装的太好了吗?
“小姐,你在想什么?”
小七给慕小五换了一杯热茶。
“没什么,不知外面局势如何,祁昭现在应当处于优势。”
小七神色有些异常,想了很久才又问。
“小姐,你希望淳王登基为皇吗?”
“我吗?之前偏向于否定的一面,现在想想却是不怎么在意。谁做皇帝都一样,我还是会走我选择的路。”
慕小五淡然的说着,是的,也许祁昭为皇,会强制纳她为妃,但她会将事情说清楚,离开这里,去享受自己的人生。
“小姐选择的路也是小七的路,小七跟着小姐走。”
虽然小七的话听着是很简单的一句,但语气坚定,以表决心。
慕小五收起笑容,靠近小七,坏坏的口气。
“当然,你是我的人,必须跟我走。”
小七面色一潮,侧过头。
“小姐,你这样子真像登徒子。”
嘿嘿,慕小五暗自笑了,这样活跃一下气氛,何乐而不为。
这日,送来的晚饭突然多了一碗中药。小七连说了几句谢谢,但那丫鬟看都没看小七一眼,直直的盯着慕小五。慕小五也觉得奇怪,一般送饭来的人,放下饭菜立马就会回去,而这丫鬟,不但不走,还站在那里像是等她过去一样。果然,慕小五才走进她,她便快速的塞了一个纸条在她手中,看看门口守卫的方向,点点头便赶紧走了。
慕小五赶紧打开,借着通风**进的一点光亮看清了上面的字。
“局势大变,淳王无望。第三夜,救你。”
慕小五捏着纸条的手竟紧张的冒出汗来,想必这碗中药也是写字条的人准备的。既然要救她出去,也想到她的病情。不管怎样,出去了再说。如果中毒一事未查清楚,懒定她了,最后的下场肯定也不会好过。现在人证物证都指向自己,有理也敌不过,能走便走,她对得起自己良心。不走,还会连累小七。
接下来的三天,餐餐都会有中药送来,慕小五的咳嗽已经好了很多。天色渐晚,慕小五靠着小七,两人一直假寐。虽然猜到来救她的人肯定与祁昭有关,也与混进王府的人有关,但一直猜不出是谁。只能,等深夜一睹庐山真面目了。
夜里越来越静,终于到了子时,一个人影闪了进来。牢房的门被打开的瞬间,慕小五与小七都震惊的看着来人,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