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五心中一急,怎么每次单独出门,都会遇上祁昭,这也太有缘了吧。
“姐夫好,这么巧。”
祁昭一听,眉头便皱了起来。慕小五心中暗到,不好,若是王小婉,必然不会这么叫他。刚才一见到他,心中一急,竟忘记了他与王小婉的关系。哎,早知道就什么都不说了。
“婉儿,你还是不愿原谅我娶了你姐姐吗?”
慕小五心中又是一叹,每每遇到他,他的开头便是这一句。也好,这样他也不会起疑。
看着自己被祁昭抓住的手腕,慕小五挣扎了几下,却被他握得更紧,只好作罢。只是,不知道这一路,被祁昭拖着往哪里走,不会因爱生恨,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将她解决了吧。当然,这只是玩笑。
到达这座林中小屋之前,慕小五不知道祁昭是用了什么方法,竟能一路避开街上的人群,没有一人注意他们。要想想,祁昭贵为淳王,一身打扮不想引起别人注意不容易啊。
小屋四周种了一圈木槿篱笆,开着最后一波木槿花,正艳。篱笆里面是一个小院子,木制的桌椅在爬满葡萄藤的树架下,清新淡雅,显然这里被人精心布置过。院子里其他的地方,也种了一些花花草草,却是慕小五叫不出名字的。被祁昭拉着进到屋内,却又是另一个风格,与屋外的形成鲜明对比。屋内均是上好的木材建造,而每一件摆件,小到桌上的杯子,大到屏风,一一看出均是上等品,精细无比。就连垂下的纱帘也是手感甚好的丝制品。
但,慕小五却没有时间来惊讶屋内外的不同,而是诧异的盯着祁昭。
“婉儿,现在开始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祁昭眼酝酿了很久,眼中包含深意,“你在祁王府里,只用好好保护自己,其他的事都不要做也不要管,正如上次所说,我已另安排了人去拿祁焱手中的名册。现在祁焱对你不是完全的信任,所以在王府时时都会有人监视你,你去偷那本册子危险太大了,干脆什么都不做。”
慕小五不知道祁昭在说些什么,名册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王小婉会去偷。
“还有,今天见面之后,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我与大将军,还有你父亲已经商议好了逼宫的时间。宫变前一天,王府将会有大事发。到时,王府没人顾到你,你就趁机来这里,我必在三日之内来接你。你,一定要记住。”
祁昭凝重的叮嘱慕小五,但慕小五已经被祁昭的话吓得说不出话来。什么宫变,什么逼宫,然道祁昭要谋反了?
祁昭以为慕小五呆愣是在担心她,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轻声说:“不要担心,不要害怕,这里比较隐蔽一般人也要三天才能找到。如果三天过了我还未来,不管我是否成功,你带着这些银两离开这里,离开南夙,去北朔,我会活着去找你的。”
慕小五忘记了挣扎,就呆呆的被祁昭拥在怀中。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些话,这些显然与她有关又无关的话。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
祁昭的每一句话确确实实都以她的安全为前提,可见,他是真心爱着他怀中的女人。只是他不知道,她早已不是王小婉。
祁昭就这样紧紧的拥她在怀,很久很久才放开。之后,又将屋里其它的地方,拉着慕小五转了一圈。慕小五不得不佩服祁昭的用心,的的确确做到了十成十足。屋里备了许多干粮,至少也有七八天,他说怕万一三天他未到,她也可以带着上路。同时,也备了许多银两与银票。银两是给她在路上用的,银票祁昭说带着方便,也不容易弄丢,在哪一国都能使用,却是够她用一生都有多的。甚至,祁昭连她要穿的、要用的都一一备齐,备足。慕小五微微感动,若王小婉没死,应该是感到幸福的。被一个男人这样宠着,爱着,挂在心头,这样的女子,肯定是幸福的。
他们分开之前,祁昭也说了很多叮嘱她的话,无一不是让她保护好自己,甚至提到了王进言若去找她,不管说什么都不要照做。虽然慕小五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也记在了心里。慕小五出了林子,便看到四处寻她的小七。小七惊喜的冲过来,拉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圈,确定她没事才放心。
“小姐,你去哪了?吓死小七了,找了你好长时间。”
慕小五捏了捏这个明明比她小,却时时为她担心的小丫头的脸,虽然她自己也是个小丫头,笑着说着没事,便一起往回走。
路上,慕小五整理出了一些关键项目。一是王小婉知道祁昭的谋反计划,并曾要帮助他去偷祁焱手上的一本名册。也许这正是王小婉嫁入祁王府的真正原因;二是,祁昭、左相以及大将军已联手,准备近期谋反,时间已定,但祁昭没有告诉她具体是哪一天。既然谋反,除了他们,朝中必有其他大臣也参与其中,这点祁昭也没说;三是,除了她,还有其他人已经混入王府,并没有被监视,可以拿到名册。想必,此人定是祁昭信任并亲近之人,不然,不会有办法拿到名册。
以上三点,是慕小五在回到王府的路上整理好的,但也有许多她还未想到或说没有分析出来的。而且她觉得今天遇到的右相谢鞍也很可疑,他说的话也是十分可疑,但又总想不出哪里不对。为什么他会说她应该选边站了?
“去哪了?”
慕小五没想到一进门就对上了祁焱,心里一惊他怎么会在这里。但马上又想,他是否知道祁昭谋反的之意,有没有防范,心里又有点担心。突然又想到,祁昭说王府里有人监视着她,想必祁焱也不是全无察觉。
“本王在问你去哪了!”
慕小五确实将祁焱的问话拋之脑后,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但,他也不至于用这么重的口气问她吧。而且是至那天木槿苑后,好几天都没见面,一见面又恢复了刚见时的冷漠模样,活该她是背着他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他发现一样。
“在街上随便逛逛,听了会说书。”
又想了想,之前明明是祁焱对不起她,她凭什么好声好气回他的话。慕小五也冷着一张脸,不急不慢地说。说完,便绕过他,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却被祁焱一把抓住,捏得她的手臂生疼。
“干嘛!放开!”
慕小五也怒了,他怎么就不知道她是个女孩子,这样被他捏着很疼!
祁焱也不理她,直接扛起她,往书房走,一把将她扔在椅子里,慕小五皱着眉,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她的屁股也被摔疼了。
小七已经跟在后面冲进了书房,吓得跪在慕小五旁边,求着王爷放过小姐。祁昭瞪着小七,叫她滚出去,最后还是在慕小五肯定祁焱不会对自己怎样的情况下,小七才眼泪巴巴的退出了书房。
看着祁焱一脸怒气的模样,慕小五确实不知他为什么发火,难道就因为她今天出了门,也太不讲道理了。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今天去哪了?”
慕小五心中一惊,难道祁焱知道祁昭找过她。但又马上否定,祁昭既然能将她带走,必定也做好了功夫不被人发现。
“我已经回答过了,如果你所说的实话,就是今天说书的是谢鞍,我与他坐着喝了杯茶而已。”
祁焱眼眸越转越深,越来越冷。他给了她机会,她却一直没有说实话,以后别怪他没给过她机会。
“谢鞍?”
慕小五以为祁焱说的就是这件事,心里一下子放心多了。
“是的,就是右相大人谢鞍,我也没想到他会在市井说书。”
祁焱冷笑一声,不再看她,拿起桌上的东西,坐下翻了翻。
慕小五不知道他又是怎么了,明明找她来说话,现在又不理她,真的是莫名其妙。不过,他手上翻的东西是什么。细细看去,又不像是公文。慕小五很少来祁焱的书房,来了之后也是和他吵架,很少注意他桌上的公文之类的东西。今天,却好奇起来,也许是因为祁昭说的那份名册。慕小五一步步靠近书桌,正看见祁焱翻看的册子一眼,瞬间被合上。
“你可以回浣汐苑了。”
慕小五撇撇嘴,这人也忒小气。转身,莫名其妙的离开。
回到浣汐苑,发现门口站了一个人,却是祁嫣。
“六嫂,你原谅嫣儿吧,我不是有意欺骗你的。”
慕小五看着一脸泪水的祁嫣,却无心应付她,也不想追究她是否有意无意欺骗自己。
“我很累了,有事以后再说。”
慕小五确实是很累,今天发生的一切,还有很多地方她需要好好研究,好好想想。回拒了祁嫣后,进门随手将门关上,没看见外面祁嫣悲痛的神情。
回屋内,慕小五肯定她在书房看见的那本便是祁昭口中的名册。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眼,但她清楚的看见上面都是人名以及官职。只是,这本名册有什么用处,她却是不知。
这时,小七刚从外面回来,却是不惊讶慕小五已经回来了。
“小姐,小七刚才撞见公主哭着跑走了。”
慕小五这才想起来,祁嫣这么晚来找她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是,算了,如果有事,她明天应该还会再来。
祁焱在书房内,看着手中的册子,冷冷的发笑。她不是说要置身事外,他倒要看清楚她是怎么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