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情跌入谷底,也许早上柳翰想跟我说的既不是他哥嫂也不是乌开来的事,而是让我别抱太大的希望,我望望办公室外的空坪,徐大伟的车在。他肯定在车间,可是我不想去那里,我摸出手机,“大伟,马上来停车的地方,我有事要回去。”他在那边答应声好,我就把电话挂了,沉重的挫败感压在心头,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田总。”徐大伟脸上带着笑容,一路小跑地跑过来。我朝车呶呶嘴,示意他开门,我不想说话,我怕一说话我会哭。
徐大伟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痛苦,一路上不时地望下后视镜。我没理他,从钻进车里我就闭上眼睛靠在后座上,为了这次竞选我跑前忙后的,看了多少人的脸色,还放下自尊去借了30万……30万?我陡地睁开眼睛,30万,我的瞳孔慢慢地缩小,良久,我长出一口气,就为这30万我也不能认输。
“要不去看看吧?”徐大伟突然说。
“什么?”我有那么一阵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他也在嘲笑我吗?
“今早徐总打电话交代说,等田总忙完就送田总去医院检查检查。”
“什么?”我猛地坐直身子,我的心因为激动狂跳不已,柳翰是关心我的,眼泪滑跌出一滴,我赶紧擦掉,“你才说什么?”我的声音微微起了轻颤。
“哎,”他叹息着减慢了车速,“徐总说今早田总害喜了,要我一定送你去医院检查下。”
“哪有?”我的脸立刻红了,柳翰怎么跟徐大伟说这个?
“还是去检查检查吧。”他换了车速档,“这事可不能疏忽大意。”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不是有了我会不知道?我皱皱眉,最近我老是呕吐,他们怀疑也很正常,也罢,去做个检查安下他们的心。
“我会去检查的,但不是现在。”我盯着徐大伟的背影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现在送我去黑咖啡。”我眯下眼睛,靠向后座,“送完我,你先回公司,有事我会打电话给你。”说完我看向窗外,下一步该怎么走,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我需要静一静,好好反思下。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作为下属他只需要听就够了。
侍者在我面前放好咖啡壶和杯子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在他轻扣上门的那瞬间,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跌落到咖啡里。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的结局?是我错了吗?错在哪里?我努力回想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每一件事都是必须做的,那错在哪里?两边的太阳穴汩汩跳动地厉害,头像被什么撕裂样地疼,我用力敲着脑袋又回想了一遍,还是找不到错在哪里。不可能,一定是某个环节错了,先是苏阳,然后是财务、刘全顺、舒雨青、余霜……我烦躁地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还是想不出哪不对!“该死!”我低低地咒骂了句,无可奈何地摸出手机,也许,旁观者清吧?
“余霜,”刚叫出她的名字,这几天我所受的委屈一股脑地全涌了上来,“我,”我挣扎了很久才轻轻地说:“我失败了,彻头彻尾地失败了。”说这句话时,我心痛得快不能呼吸了,我是那么骄傲和自负,可是现在,我对我最好的朋友说我失败了。
“啊?失败?”余霜跟着紧张起来,“田丽,先深呼吸一下,再告诉我怎么了。”我猛力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来。
头似乎没有那么疼了,我把思绪稍稍整理下,就把上午竞选的情况详细地说了,说到最后,我的眼睛湿了,“……我以为凭我的能力可以改变一切,可是结果呢?我只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被人从头耍到尾。我算什么?我什么都不算,我,我……呜。”
“别哭,别哭。”张鹏?那他刚才一定听到我哭了,我又羞又气又恼,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正想挂掉电话,那边传来了余霜急切的声音:“别挂电话!田丽,他有话对你说,你听听,或许对你有帮助。”
“田丽,你是老板,那个姓,姓什么来着,”余霜似乎在边上提醒了他,“对,苏!姓苏的是你们请来管理工厂的。工厂是不是搞竞选是他的事,他说搞就搞,他说不搞就不搞,你是老板你只需要看结果就可以了。”张鹏说的又快又急,“所以我个人认为这次竞选不算你的失败,只能算是姓苏的管理方法不对。”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忽然明白我错在哪了,环境和位置换了,可是我的心态却还停留在为李德打工上,“我懂了。”
挂掉电话,我的思绪回到工厂上,车间的卫生应该搞得差不多了,设备什么时候可以运转?舒雨青什么时候可以拿出巧克力糖?我应该和苏阳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