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张鹏办公室时,我眼尖地看见余霜捏了他一把。
“我想起来了。”刚走进电梯,余霜就大呼小叫地嚷道,电梯里立刻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我脸上一阵噪,“想起就好,一会我请你喝茶。”余霜像是没注意电梯里其他人的表情,“我想起才中午被你打岔忘记说的话。”
我哭笑不得,这姑奶奶怎么别的没想起,就想起这茬?“好,好,好,我们先去给我妈买生日礼物好不好?”
“你又来打岔,”余霜不满地鼓起嘴。
“叮”电梯到了1楼,如果真有观音菩萨,我会激动地亲她一下,“我们去喝茶吧。”
“不好!”余霜站在电梯口,一副我不听她就不走的架式。
我看看身边,虽然有好奇看我们俩一眼的,但是都没有停,都继续朝大门口走,“好吧,你想说什么说吧。”我无可奈何地耸下肩。
“其实也没什么了,”余霜见我真站在原地听她说话有些意外,她忽然一脸灿烂地蹦过来,大力地挽住我的手,“其实也没什么了,我就是好奇邱总那个时候,”她冲我调皮地挤挤眼,“你怎么谢谢都没说声。”
我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你去医院看医生,医生和你说完这句话,你也说谢谢吗?”
余霜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好半天才摇摇头,“不懂!你们生意人说话怎么都这么奇怪?”她似乎忘了这话头是她一直坚持要说的,“算了,不说了,我们去给干妈买生日礼物吧。”
她不问我也不想解释,邱大志给我们钱意味着这是场交易,我如果说谢谢就有点挟恩图报的意思,生意场上只有交易没有人情,一旦承认是人情就是还不清的债。
妈显然下午去做过头发,我刚打开门,就闻到她头发上飘出的者哩水香气,“干妈,生日快乐!”余霜早跑过去在我妈脸上亲了一下。
“这疯丫头。”妈的脸一片绯红,我立刻注意到妈鬓角有几根白头发,“妈,生日快乐。”我顺手带上门,转身时,余霜已经笑嘻嘻地解下妈身上的围裙,系到我身上,“这丫头!”妈笑着摇摇头。
“妈,今天你生日,我来炒菜吧。”我把蛋糕往余霜手里一塞,从包里拿出为妈挑选的项链。
“快给干妈戴上。”余霜挤挤眼。
“丽丽,妈都说了不需要这些,你……”余霜把蛋糕往地上一放,抓过我手上的项链就去给我妈戴上,“这可是你闺女的孝心,不需要也得戴上。”
“余霜,你就不要闹了。”余霜的妈妈夏水莲一手拿着把大蒜叶从厨房出来,余霜吐吐舌,“克星来了。”
我失笑打了下她,“有这么说你妈妈的吗?”我接过夏水莲手中的大蒜叶,“夏阿姨,我来吧。”我把包递给妈,“余伯伯没来啊?”夏水莲似乎被问得愣了下,她眼神复杂地看了余霜一眼,“他今晚要加班,让我替他给你妈过生日。”我忽然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仿佛心被什么戳了下有点疼,我微皱下眉,“我去炒菜,余霜你帮我招待好你妈妈。”
“Yessir!”余霜冲我敬个礼,然后冲她妈摊开手,“尊敬的余妈妈,下面就由我负责招待你,请那边坐。”
“死丫头,整天没个正经的。”夏水莲口里虽然骂余霜,可眼角早挂上笑走到客厅。
妈在外面和余霜母女俩说了一会话,就到厨房来看有没有需要她帮着做的,“妈,夏阿姨今天有点怪。”我边切生姜边顺口说了一句。
妈警惕地瞄了眼厨房外,“小声些。”她叹口气,“你余伯伯好像在闹离婚,说是……”我浑身一震,刀一偏差点就切到手,“还是我来吧。”妈一把抢过我手上的菜刀,利索地把姜给切碎了。
“妈!”我委屈地站到一边,这点小事我又不是做不好。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都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了,难道不离婚就过不下去了?”妈回头见我在发呆,把菜刀放回砧板上,刀口对着里墙,“我怎么和你一个小孩子家说这些?”
“妈,拜托,我今年都28了,不是小孩了。”
“你还知道自己28啊?”妈马上来了精神,我一阵头皮发麻,我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干妈,我妈想看下丽丽给你买的项链。”余霜忽然在厨房门口探进头来。
我心头一动,她什么时候来的?妈这头早连说好,我拿起菜刀正准备剖鱼,妈忽然转过头来,“今年过年时,你必须带男朋友回来,明年必须结婚,我看了黄历,后年和大后年都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