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软洋倚在门边,他等了这么多天,也没见一个人影出来,出了名就是不一样,他隐隐有些失落,从前那个小姑娘总是黏着他,非常依赖他,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实在没有办法,又不能一层层敲门找,大早上看见一个挺着孕肚的女人走来,他隐隐觉得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但脚步很快跟上,在门边站了许久,终于想起,那好像是杨缺缺她们大学室友,他曾在她手机里见过。
果然踏破铁鞋无觅处,不然他都想报警找人了。他夸下海口,说这事他来搞定,电视台和小简都还在等着,原以为杨缺缺终是念着过去,放不下他的,却不料她做的这么绝。那天下班回家,小简坐在床边打电话,挂断电话连手机都摔了,他从没见过小简那么生气,后来才知道杨缺缺拒绝和小简录制节目,利益当前,电视台为了留住杨缺缺打算换掉小简。
那晚小简抱着他哭了很久,他终是心疼还是应了帮她,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给电视台朋友说了一声,没料到杨缺缺干脆的拒绝了朋友的请求,这让大家都很没面子。他原本以为杨缺缺只是作,想让他求她,说到底这人呐,就是欠,喜欢被虐,于是狠了狠心,费尽心机联系上她经纪人,各种讨好才知道她连夜返京,他匆忙赶到这里,千算万算,终是高估了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
一出门缺缺就看见倚在门边的岳软洋,满脸沧桑,曾经的她觉得这才有味道!到现在她也不明白喜欢岳软洋什么,就是感觉到位,只要他在她就开心,只是多年后,她顿悟,或许只是这个人出现的时机恰恰好。吴酸菜看缺缺冷了脸,有点诧异,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缺缺是她朋友,她不喜欢的人她也不喜欢!吴酸菜瞬间斗志昂扬,谁敢欺负她家妹妹,她第一个不同意。
“你谁啊,一大早我就看你贼眉鼠眼的蹲门口,想咋滴。”
“……”
“噗~”
吴酸菜一口流利东北腔,很有气势的话,一出口,缺缺就忍不住笑起来,还想咋地,能咋地啊!她不禁莞尔,吴酸菜还是老样子,上学的时候就是,一遇打架就特能摆范儿。反正输赢不重要,主要看气质!必须先在气势上压倒敌人。缺缺看着吴酸菜欣慰的笑了,性格这东西真的很奇怪,无论容貌怎么改变,多少年不见,只要听语气就能猜出是谁。
“问你呢,说话。”
“我找她。”
“你找她干嘛?有事跟我说。”
“关你啥事。”
吴酸菜说着就站在缺缺前面,一副鸡妈妈护着自己鸡仔的样子,岳软洋一把推开吴酸菜,瞬间激起两个女人的愤怒,还管什么家门口,嫌丢人的事,直接就动起手来。
“都干嘛呢?我说这大哥,你没事吧,谁家门口闹事呢?”一个迷糊却带着尖锐的声音传来,障障终是受不了这喧哗,被吵醒。一下楼就看见缺缺护着吴酸菜,俩人推搡着一个男人,剑拔弩张。障障一惊,不妙,吴酸菜肚子里还有俩呢,哪经得起这折腾,赶忙冲过去,人未到声先到。吴酸菜脾气一上来,更是停不下来,手脚并用,对面邻居开了门,瞄了一眼又关上。
逐渐听到楼上楼下开门声,岳软洋一个大男人终是好面子,拽着她俩就进屋,吴酸菜哪受得了这屈辱,直接就火了,张嘴就咬岳软洋胳膊,平时在家,她就这么对付她偶吧,屡试不爽。只是岳软洋不吃这套,一甩胳膊那弧度直接就挥在吴酸菜头上,缺缺一急,直接抓起手边鞋架上的鞋子就扔过去,吴酸菜趁机搬起鞋架就冲岳软洋砸下去,场面混乱不堪。
障障老远把桌上的杯子扔了过来,碎了一地,声音格外清脆,整个屋子瞬时间静下来,障障似乎格外生气,甚至脸都红了起来,步伐异常凌乱。她是真的很担心,毕竟吴酸菜现在不是一个人,缺缺回过神来,眼睛闪烁,随即拽着岳软洋就往门外拉,“滚出去。”障障却一步不让,拉住岳软洋就是一巴掌。
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清楚,这几年,杨缺缺的遭遇她看在眼里,第一次不认识就算了,再见面怎么可能放过,要不是吴酸菜在,刚才那杯子就是对着岳软洋的脑袋。她们可以辛苦,可以委屈,但是不可以被欺负到这个境界。那一刻障障的眼睛格外坚定。吴酸菜和缺缺被这个眼神震在原地,莫名觉得心酸。
岳软洋反应过来后,气急,怒甩开缺缺的手,缺缺一踉跄,差点摔倒,岳软洋却一步跨向障障,吴酸菜神速反应,拎起手上的鞋架冲着背影就砸过去。岳软洋越发生气,暴躁起来,三个姑娘终于意识到危险,手边不论有什么都开始乱扔,屋里乱成一团,缺缺和障障护着吴酸菜,但那姑娘跟玩似的,坐在地上鞋子扔的不亦乐乎。
没一会,吴酸菜捂着肚子哼哧,瞬间俩人吓一跳,都停下动作,赶忙打120,岳软洋双臂护着头,姿势格外搞笑,吴酸菜抿着嘴笑,一会又“哎呦哎呦”支支吾吾不停。缺缺红了眼眶,走过去对岳软洋一顿捶,边哭边打。“她要是出一点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说的格外悲怆,然后指着门,对岳软洋怒吼:滚!
岳软洋踉跄离开,缺缺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她终究舍不得岳软洋受伤,所以推他出门,她知道障障生气,但还是赶走岳软洋,她也知道障障知道她的想法,但她还是见不得曾经爱过的人那样狼狈。缺缺哭的格外悲伤,坐在地上,像泄气的皮球,不管不顾,直接把头埋在地上,吴酸菜震惊,这是受了多大委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们,是我没出息,是我不好,对不起……”
“没事,没事,我装的,你看我这不挺好。”
“对不起……”
“真的一点事也没,也没真打120,都是演的,你别害怕,别哭啊。”
“呜呜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
缺缺不停地再道歉,吴酸菜抱着她,障障看着,莫名心酸到极致,她气缺缺的执迷不悟,却更气自己的纵容,她知道缺缺不想岳软洋难堪,也知道吴酸菜在演戏,可她还是选择放岳软洋走。因为她不舍吴酸菜的好意,看不了缺缺忧心的眼神,她心疼。其实她们都知道,都心知肚明,所以吴酸菜装难受,给缺缺创造机会,而她明明看懂了,却也不阻止。
不过是因为都太了解彼此,她们都是戏子,只是可惜,看戏的和演戏的是同一拨人,知道台词知道结果,就是在思考怎么演完,既没有痕迹又没有破洞。然后还要忍着不拆穿,说一句没关系,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