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一阵箫声袭来。
街市上,马蹄声嗒嗒传响。
几十人不顾往来百姓,在闹市之中扬鞭纵马,横冲直撞,口中高声喊道:“东厂办案!”
闹市陷入一片混乱。
天下镖局里的镖师听到瘆人的箫声,纷纷集结在庭院中央,面面相觑,但又不知所以。
周瑞朝开了房门,快步地走了出来。
众镖师立刻列队两旁。
一镖师见周瑞朝神色不安,便上前问道:“掌柜的,这东厂的夺命箫声,好像是愈来愈近了?”
周瑞朝不作任何言语。
镖局周围,草木摇动之间,群鸟作惊四散。
周瑞朝和众镖师的心里顿时产生了一丝不安。
箫声止处,东厂的人马破门而入,尽皆是金护腕,银面具,黑披风上盘着一条金龙,清一色的锦衣卫官服格外扎眼。
当然,比他们装束更为扎眼的,是其手里的刀剑!
周瑞朝拱手行礼,轻声说道:“不知千户大人亲自来此,所为何事?想必不是来找镖局押镖吧?”
车千户拍马上前,厉声说道:“哼!天下镖局私通外敌,泄露机密,如今圣上有旨,严加查办。敢有抗旨不遵者,杀无赦!”
众镖师脸上尽是惊疑。
周瑞朝也是一脸惶恐,急忙说道:“千户大人,我镖局押镖,一向是严于律己,从未出关半步,怎会通敌关外,泄露机密啊?”
车千户缓缓摘下面具,阴沉着脸,冷声说道:“本千户既然亲自带人前来,就是掌握了可靠情报,你们还想抵赖?”
周瑞朝急忙再次拱手,态度诚恳地说道:“千户大人,老夫所言,句句属实啊!”
车千户露出阴险的一笑,狠声说道:“我看你还能嘴硬到何时!”说完,车千户对身后的锦衣卫说道:“给我搜!”
两侧的锦衣卫齐声答道:“是!”随即纷纷下马,逐屋搜查。
周瑞朝知道镖局中没有寻剑图,便放心让他们搜,不作任何阻拦。
一锦衣卫拱手说道:“禀报大人,书房发现一张未写完的书信。”
车千户接过书信,看了两眼,随即下马,轻步走到周瑞朝身旁,在其耳边说道:“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只要把寻剑图交给我,我立刻撤兵。”
周瑞朝便急忙低声回道:“千户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寻剑图是为何物。”
车千户拂袖转身,重新上马,厉声说道:“大胆周瑞朝,这信中所写,涉及军情机密,你还有何同党,速速招来!”
众镖师闻言,尽皆当头一愣,心中也是一惊,但又不知道车千户所言是真是假。
带着心中的疑问,众镖师又纷纷看向周瑞朝。
周瑞朝大喊冤枉,态度诚恳地说道:“千户大人,这镖局上下,皆能识得老夫笔迹,如若大人将信传看众人,定能查出老夫是受人栽赃。”
“嗖――!”
一支暗箭飞出,一镖师应声倒地。周瑞朝和众镖师急忙上前,却为时已晚。
镖师已经中箭而亡。
周瑞朝又转身看向车千户,急得跺了跺脚,说道:“千户大人,你这是为何?”
车千户依旧阴沉着脸,说道:“你一刻不招,我就多杀一个!”
“嗖――!”
车千户话音刚落,一支羽箭射出,又一名镖师应声而倒。
众镖师看了看又一个兄弟倒下,便都狠狠地盯着车千户,怒气横生。
周瑞朝随即再次拱手,说道:“千户大人,你这分明是在逼我!”
车千户阴沉着脸,冷笑一声,再次说道:“把昨夜暴雨之时,奸细交给你的东西交出来,我就绝不为难。”
众镖师心头一惊,听着车千户的话并不像凭空捏造,一时间不知谁是谁非。
有的镖师开始议论道:“唉,想不到掌柜的竟会通敌!”
周瑞朝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两个镖师,又看了看满脸疑虑的其余众镖师,脸上尽是为难,但又深知寻剑图的重要性,一时两难。
“嗖――!”
又一支羽箭射出,一镖师又中箭倒地。众镖师又气又忍。
周瑞朝见又一人倒地,终于按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厉声说道:“哼!我天下镖局起步之初,占地不过两步。单刀孤旗,接镖闹市之中;徒步跋涉,行镖千里之外。如今四海之内,声名远扬。皆因我镖局镖行天下,义字当先!通敌泄密之事,断不是我镖局中人所为!”
众镖师想起周瑞朝的往日为人和江湖声望,又一对比声名狼藉的东厂,便坚信周瑞朝不会有通敌之举,随即说道:“我家掌柜的的为人,天下皆知,绝对不会是通敌之辈。”
车千护冷声说道:“看来,你们是天堂有路不愿走,地狱无门非要闯!”说完,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凶狠,将手一招,冷声说道:“杀!”
周瑞朝既想不交寻剑图,又不想镖师受到牵连,急忙大喊道:“且慢!我给你就是!”
车千户止住众锦衣卫。
周瑞朝缓缓走向车千户,相距十步时,突然拔刀冲向车千户。
三名锦衣卫立刻提剑而上,周瑞朝弯身躲过其手中刀剑,随即飞身而起,两脚踢中一人胸膛,令其飞出五步开外。
同时刀尖捅进另一个人腹部,双脚未曾落地,周瑞朝又是翻身一跃,顺势出刀,由上而下,劈开第三人脑门。
车千户勃然大怒,拔剑一跃,刺向周瑞朝。周瑞朝也是怒目圆睁,横刀而上。二人刀来剑往,不相上下。
几十回合下来,车千户见讨不到便宜,便心生一计,表面上横刀劈下,背手里却暗发银镖。
周瑞朝只顾挡刀,却被银镖命中,始料未及之中,又被车千户一剑刺中胸膛,之后被车千户踢倒在地,被两个锦衣卫绑了起来。
有几个镖师看到周瑞朝负伤,急忙大喊道:“掌柜的!”想冲上去帮周瑞朝解围,无奈都被锦衣卫给团团围住,不能靠前。
车千户退到远处,拉开距离,抖了抖袖上的灰尘,极为得意地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周瑞朝踉踉跄跄地站稳,一脸讽刺,说道:“我周某一生光明磊落,死得其所,只是可怜你,注定要做一只不分性别的走狗,哈哈哈.......”
车千户立刻大怒,狠声说道:“留两个活口,其余,杀!”
话音一落,众锦衣卫立刻飞身而起,冲向镖局的镖师……
鲜血染红了残阳。
临走之时,车千户突然发现了一间闺房,房中无人,便一脸凶狠,盯着被活捉的镖师,质问道:“那房中之人是谁?去了何处?”
镖师不语。
车千户看了眼被绑起来的周瑞朝,狠声说道:“你若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们掌柜的!”
周瑞朝万分焦急,大喊:“不能说啊!”
一锦衣卫立刻高举起刀,劈向周瑞朝。
镖师紧闭双眼,大喊道:“房中之人是我家小姐,今早出门去了少林。”
周瑞朝痛苦失声,陷入绝望。
风声止处,东厂的人马押着周瑞朝匆匆离开。
他们的身后,已是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