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衫上前,低头拱手,面露凶光地说道:“厂督,我们可在此等候,待大队到来,卑职亲自带队,定让这蛮荒之地的一草一木,屈服于厂督脚下!”
赵无极看向枯树林的深处,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虽手握大权,但在朝廷之中树敌众多,蛮人骁勇善战,日后若能为我所用,岂不好过今日打个两败俱伤。”
黑风衫恍然大悟,说道:“厂督高瞻远瞩,卑职深感佩服!”
这时,一名锦衣卫跑出行列,低头拱手,报道:“启禀厂督,厂部飞鸽传书,称杨正、陈涛等多位大臣趁厂督出宫之际,秘密联合上奏,以周瑞朝冤死之事,弹劾厂督,情况紧急,请厂督速速回宫!”
赵无极面无表情,说道:“虎不在穴,猴子称王!传令大队,昼夜兼程,即刻回宫!”
另一边,赵洛周晴二人回到聚仁客栈,见萧长天玉孔雀还未回来,只好在客栈等候。周晴一脸担忧,说道:“他们两个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赵洛拍了拍周晴肩膀,说道:“放心吧,没事的,他们俩行走江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周晴愁眉略展,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市,什么时候会出现萧长天的身影?
杨府之中,杨正正在起草奏折,突然听到一阵萧声,不免大慌,急忙跑出书房。
见自己夫人正抱着孩子在树下乘凉,杨正匆忙上前,说道:“夫人,不好了,东厂将至,你快快带着孩子从后门离开。”
杨氏妻子大惊失色,强忍着泪水,说道:“老爷,快和我们一起走吧,东厂的人不会饶了你的!”
杨正一脸坚毅,说道:“怎么说我也是一品大员,只凭他们还奈何不了我,你们快走!”
话音刚落,杨府众侍卫就纷纷从门外,退到了院内。
锦衣卫紧随其后,冲进杨府,将众人团团围住。杨正对着为首的锦衣卫说道:“李百户,我小儿不及四岁,如此舞刀弄剑,恐其受到惊吓,还请李百户让众侍卫收起刀剑,老夫配合东厂调查便是。”
李百户看了眼杨妻怀中的小儿,命令道:“众人听令,尽皆下马,收起刀剑!”
所有锦衣卫陆续下马,齐刷刷地收起刀剑,站在一边。
杨正表现出一丝满意,说道:“不知李百户今日登门,所为何事?”
李百户拱手说道:“杨大人,我家厂督怀疑这朝野之中有奸人作乱,但又不能确定谁为乱党,特命我等来请杨大人东厂一叙。”
杨正看了眼妻子,随即说道:“老夫倒是真的知道谁为奸人,就怕到时候你家厂督予以否认啊。”
李百户略作停顿,说道:“那就请杨大人即刻动身,厂督早已等候多时。”
杨妻含泪说道:“老爷,你不能和他们去啊!”
杨正一脸坚定,说道:“夫人放心,老夫为官几十载,身正不怕影子斜,东厂的人奈何不了我。”
道别了妻儿,杨正便随李百户一同赶往东厂。
行至半路,密林中突然射出两支羽箭,直取杨正。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李百户瞬间发力,腾空而起,转身之间,剑拔出鞘,用剑将两支羽箭一一挡落,随后再度落于马背之上,并高声喊道:“众人听令!保护好杨大人!”
话音刚落,十几个黑衣人就正面杀出。众锦衣卫将杨正围在中央,全力接战。
李百户横剑纵马,冲向黑衣人,挥剑刺中一人胸膛,又向后弯身,躺于马背之上,躲过砍来的刀剑,随后翻身出剑,将另一人头颅斩落,而后高声喊道:“东厂办案,继续闹事者,杀无赦!”
声音铿锵有力,震耳欲聋,回荡在林中。黑衣人见无良机,不敢恋战,便陆续撤离。李百户走到杨正面前,说道:“让杨大人受惊了。”
杨正面不改色,说道:“老夫为官一世,虎狼之人尚不为惧,又何惧这绿林匹夫?”
杨正在李百户的带领下,行至东厂。赵无极迎上前,阴险一笑,说道:“杨大人,最近匪患多生,平日里可要多加小心啊!”
杨正厉声说道:“贼窝都进过,还怕何匪患?山野贼人,不过是祸及一方,那些宦官贼臣,才会殃及国民!”
赵无极脸色顿变,说道:“杨大人!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只要你交出那六十万禁军的兵权,我就既往不咎,如若不然,定让你身败名裂!”
杨正怒目圆睁,厉声道:“哼!为君者不为民,四海难服;为臣者不为君,犬马不如!我杨正身为禁军总兵,没有圣上的旨意,休想让我交出兵权!”
赵无极微微一笑,说道:“旨意?好啊,今日我就成全你。”
随后转身,对手下说道:“来人啊,去写一份圣旨,就说杨总兵沟通匪患,图谋不轨,现罢其兵权,交由东厂处置!”
杨正大怒,呵斥道:“你!你敢伪造圣旨,待我上告皇上,定治你死罪!”
赵无极收起笑脸,恶狠狠地说道:“杨大人,你认为,你还有面见圣上的机会吗?”
杨正环视了一遍众锦衣卫,说道:“赵无极残害忠良,假公济私,伪造圣旨,铁证如山,你们同为朝廷效命,食俸禄,受皇恩,如今就没有人愿面见圣上,治其死罪吗!”
众锦衣卫不语,似乎早已忘了皇上的存在。
赵无极拍手称赞,说道:“壮哉!言语不过数句,字字如刀!已是将死之人,却似有撼天动地之能!可是,你看看他们,谁会听你一个阶下囚的呢?”
杨正义正言辞地说道:“死又何妨?老夫一生清正,虽死犹生!我大明忠志之士,数不胜数,今日亡我一个,也必定仍有后来人!”
赵无极说道:“你知道吗?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人深藏不漏,暗负韬略,虽无慷慨之词,但却能只手遮天!另一种人不识时务,逆势而行,虽有万千感慨,但注定一事无成!”
说完,赵无极将手一挥,说道:“带下去,打入死牢,三日之后,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