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先礼后兵,我派人给你们传过消息,今日在这里,一百年前的事我想要个答案”
云晧像是已经没了耐心,白皙修长的指尖轻轻扣着轮椅的把手,将今天真正的来意说了出来。这几日,那梦境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真实,也越来越牵动他的心,大仇未报,他不允许自己被其他事情干扰自己的计划,哪怕是那个女人,他眼角余光轻轻瞥了一眼站在景晗旁边娉婷而立的浅绿色衣裙的林灵,皱了皱眉,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碍眼。
云帆看着云晧魅惑的神色转瞬之间冷若冰霜,心中沉吟,时至今日,他才明白牵扯进当年那场迷梦的人不是景晗而竟然是他,果真是造化弄人。只是……
“皇后娘娘,你的意思呢”云帆沉吟了下,看向一脸淡然的林灵,询问道。事到如今,若是两位当事人都想知道当年的事情,他确实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况且看两人的样子估计当年的事情已经了然了个七七八八,再者,算算时间确实也该到那个时候了。
林灵看看云帆,再看一眼一脸沉思的景晗,见他微微颔首,想到这几日的惊梦,便知道他今日带她来这里怕也是带着这般目的的罢,心中喟叹,想来这个心结确实该解了,“太子殿下,你请便吧”
云帆颔首,朝琉珞点头示意了一下,后者会意,推开门走了出去,不一会抱着一个用青绸包着的半人高如一叶小舟般的物件缓缓走入,轻轻的放在一旁的案桌上。
林灵看着这物件的模样,脑中一道亮光闪过,凤首箜篌!
果然,是为了证明她的猜测一般,琉珞揭开了蒙在物件上的青绸,一架如小舟般的琴体展露在众人面前,琴弦采用两种粗细的丝弦和肠衣弦。梧桐木质琴体髹浅白色漆,其上纹绘着深绿色的团簇绿叶,星星点点的栀子花花瓣点缀其间。
这是第一次林灵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这把凤首箜篌,较之于四国晚宴那一次,心情却更是激荡,脑海中越来越频繁闪现的白衣女子弹奏的片段,还有一个墨紫色长衫男子陪侍一旁,她看了一眼靠着窗边坐着的男子,深吸了一口气,她慢慢靠近那把箜篌,轻轻抬起箜篌的琴箱。
众人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这突然的动作是为何,见景晗也是静默在一旁索性便也静观其变。可景晗心中却知,她是为了验证一个事实。
“琴箱下面是否刻着‘丹青云画,轻歌无棱’?”一道清冽的声音打破了这满室的静默,林灵却神色诧然的转头看向缓缓滑动着轮椅像她走来的男子。窗外阳光明媚的光线透过窗户轻轻投射在男子的身后,一身紫衣,墨发翩然,五官清美,嘴角上缓缓勾起的浅笑,这一刻,让林灵恍若见到梦中的男子,缓缓向她走来。
另一旁,明明是初春温煦的阳光普照,可坐在某人身边的云帆却明显感觉到身边的温度急速下降,悄悄瞅了一眼面沉如冰的景晗一眼,乖乖的坐离了一个座位。
景晗看着眼前‘深情对望’的男女,深邃的双眼眼底翻起滚滚暗潮,双手紧握成拳,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他迈上前去,恰好阻隔了林灵的视线,阴影投下,让她顷刻间回过神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人。
“景晗,你挡住我了,让开一点,我有话要问下云晧”方才她急于去验证的确实是想知道这把凤首箜篌的琴箱下是否刻有“丹青云画,轻歌无棱”这句话,因此,她不会认错,这确实是她现代家族的传世之宝。
只是,为何云晧也会知晓这句话,还知道它刻在了凤首箜篌的琴箱下面?因为急于找云晧解答心中的疑问,她一时忽略了景晗越发阴沉的脸色。
“堂堂的天元大学士之女,四国第一才女,竟如此见不了人么?”一道讥讽的声音在景晗背后响起,
景晗微微怔忪了一下,转过身如宣誓主权般大手揽过林灵的腰肢,嗤笑一声,“云大人莫不是忘了,这堂堂的天元大学士之女,四国第一才女同时也是我天元的皇后了么?”
云晧闻言皱了皱眉,五年未见,这景晗进变得如此幼稚斤斤计较了?来日方长,他却并不打算在此事上计较,该要回来的东西他迟早会不择手段地夺回来。
“你可记得天元百年前的皇帝的名讳?”云帆看着林灵,问道,一双幽深的眸,闪烁着不明的光亮。
林灵垂首,想到之前在玉室看到的那些古籍,脑海里隐隐好像有什么要冲出来,却一时之间抓不住。这不能怪她,这段时间她因为那个梦境的关系,有些记忆都已经混乱了。
“景丹棱”见林灵皱着眉苦思,景晗缓缓吐出三个字。
“景丹棱?”林灵惊诧的看向他,突然想到她有一日说到那个传世诅咒是否有违反的先例的事情,景晗似乎就有说过这个名字,景丹棱?现在想想,在景家历代先祖里关于他的记载确实是在一百多年前,而最终好像说是禅位于其弟后就不知所踪了,难道是和云歌?
等等,那句“丹青云画,轻歌无棱”上面不就是两人的名字吗?!
似是为了印证林灵的猜测一般,云晧淡道:“若是我的梦境没有错的话,一百年前曾与云歌公主相恋的正是一百年前的天元皇帝景丹棱,不过若要证实这点,就要看太子殿下怎么说了”
此话一出,林灵景晗几人齐齐朝云帆看去,后者淡然一笑,“诸位既然心中已有了一番了然,又何须我的一句话?我也不过是秉从先祖遗愿做一个牵线人罢了。
一百多年了,时移世易,口口相传的话也会存在一定的谬论,不如我来为大家造梦一场,带你们回到当年的迷梦罢,孰是孰非,缘起缘灭就看诸位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