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皓闻言,黑眸扫了一眼在他的房间他的桌子老神在在坐着的四人,凉薄的唇角微微一扯,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痕迹来,“堂堂天元的帝后只身赴我这个杀父仇人的约,看来你们倒也是有恃无恐。”
景晗脸色一凝,双眼射出一道厉光,手指微动之际就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察觉到她掌心的微颤,他刚被挑起的怒火和恨意渐渐被压制下来。
“云大人,既然是你让我们来这里,有话不妨直说吧”林灵为了避免这个屋子变成他们俩人的战场,只能合法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云皓似是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扯,倒也不在挑衅景晗。侧着脸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放心,我今日来只是想证实一些事情,暂时还不到大动干戈的时候,我不会蠢到在你们做好万全之策后在这里动你们,当然,你们若想在这里对我下手,也请自便,不过……”
他忽地勾起一抹魅惑如血的笑,眸光流转,“我若不是自己走出这座酒楼的话,恐怕两位回去可是要准备守孝咯……”
话刚落,云帆條地想到了这些时日一直卧病在床的父皇,心中一惊,猛地看向云皓,温润清美的俊脸上闪现一丝戾气,纵使已经派了重重心腹在宫中守护着,不可能会有漏网之鱼,却依旧担心会出现一个万一,而这个万一是他承受不住的。
还未等云帆起身质问,身边却條地闪过一个人影,“那是你的母后!”
一声厉喝在窗户的方向响起,众人一惊,是云皓所在的方向!几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景晗不知什么时候竟到了云皓的跟前,单手掐着他的脖子,双眼狠厉的盯着他,似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林灵从没见过景晗这般模样,就算是之前在玉室他提起当年的事的时候虽有恨,却更多的是悲戚,而今日却在见到云皓之后屡屡失控,她虽担心景晗,却隐隐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妥。她眼角余光看向就连一贯云淡风轻的云帆,却也险些被他三言两语失了常心。
林灵起身走过去,看了一眼似乎一脸毫不在意的云皓一眼,扯了扯景晗的衣袍,轻声道,“景晗,母后不会有事的,别忘了母后的身份”后者似乎缓缓反应过来,皱了皱眉头,眼中的暗潮缓缓褪去。只是手依旧摁在他的脖颈处,只要他轻轻一动,云皓便会身首异处。
“你是不是给了母后什么东西?”景晗冷声开口。
云皓似乎没料到景皓这么快就镇静下来,还想到了其中关键,若有所思的觑了林灵一眼,才漫不经心的开口,“我不过是怕母后太过于思念我,给了母后一方手帕罢了,对了,手帕还绣有我的名字呢,我想以母后的性子应该会偷偷躲起来掉眼泪吧,如此,正好可以用来擦擦眼泪……”
似是并不在意脖颈处越收越紧的手,他如聊家常般,字里话间都是表达对母亲的关心。可听在众人耳中却如寒风利箭一般,就在众人以为景晗会怒不可遏的掐断云皓的脖颈时,他却忽然松开手,笑了。
没错,是笑了。景晗眼中的暗潮骤然褪去,嘴角勾起一抹讥笑,让刚还泰然自若的云皓升起一股烦躁之意。
景晗牵着林灵走回原先的位置坐了下来,一副清冷傲然的样子似乎方才失控的人并不是他一般,只是嘴角露出的讥笑却依然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事。
“到底是从小就不在身边的儿子”他薄唇轻启,嗤笑一声,“这些年来,你对父皇母后的脾性调查的再详细,却终究不如我这个从小就陪在身边的儿子”
云皓深邃的黑眸迅瞬间闪过一抹暗色,薄唇紧紧抿着,“你到底想说什么”
“哼,你虽然知道以母后的百毒不侵的身子世上几乎没有哪种毒药可以让她中招,也知道她唯一的弱点就是眼睛,更知道她会偷偷躲起来哭,可是……”顿了顿,景晗眸间闪过一丝柔情,声音软了下来,“可是你却不知道她也是一个母亲,她不会舍得拿儿子送她的手帕去抹眼泪,更别说是对你这个负疚感极强的儿子!”
话刚落,云皓冷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怔愣,突然,一道疾风扑面而来,“哐当”一声,是什么东西掉落在木板上的声音,而景晗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折扇。
“啊——你的脸!”是琉珞震惊异常的呼声。
众人寻声看去,竟发现云皓的半边银制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劈成两半掉落栽了地上。而此刻轮椅上坐着的人,三千墨发玉冠束之露出一张白皙如玉的脸庞,幽深如墨的黑眸深不见底,高挺的鼻梁,凉薄绝美的唇形,这分明是与他们眼前的景晗如出一辙的五官!
除去两人周身的气质,一个清冷如玉,一个恣意魅惑,饶是林灵,怕是也分辨不出来吧。
云皓从方才的怔愣反应过来,却似乎并不介意自己的脸曝露在众人面前,也并不意外众人的惊呼,只是坐在轮椅上的紫衣身影依然一副恣意模样,眉眼微抬,轻勾嘴角,不出所料的听到一声不小的吸气声。
众人寻声望去,以为是林灵,却见她一脸目不斜视淡然自若的样子,视线又移到了林灵旁边的琉珞身上见她两眼放光,一脸呆滞的样子,云帆默默地把头转向另一边,不忍直视,一不凑巧,他这个堂妹的老毛病又犯了。只是……
云帆视线在景晗和云皓身上转了转,心中暗忖,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是孪生兄弟,只是方才听到云皓提及的杀父仇人,母后,恐怕两人之间的恩怨还不小,难怪景晗会那么忌惮云皓。
云皓的视线在林灵身上扫过,没有收到预料之中的惊诧和惊艳,只是一脸淡然自若,心中轻嗤一声,明明是一模一样脸,可这一世,她的心却只在景晗身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