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并不能确定宋然所说的正确以否,这通道理听起来很对,可是跟他一直的坚持是有冲突之处的,这三纲五常,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机上仁、义、礼、智、信,在他所受的传统教育之中,这些都是不能被违背的,而之所以把君为臣纲放在了三钢无常的首位,就确定这是最最重要的一条。
不去研究儒家伦理文化中的思想,在宋然看来,管他是什么家,只要是受到统治阶级的运用与推崇,无不是统治阶级用来奴化人民的工具,很显然,韩世忠并不能一时之下就能够接受自己的自由思想,不过也没有那个必要,这次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班师而回,以后能不能遇上都还两说,只要现在能唬住了就行。
“那你准备如何?”韩世忠问向宋然。
“什么准备如何?”宋然有些觉得莫名其妙,这上着思想政治课呢,扯什么鬼?
“苗刘两人啊,其实细想下来,这两人的出发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就是不该拿了上面的官人来要挟。”
果然,还是在这里绕不过那个弯,宋然这会能有什么意见?说放了吧,怎么可能,好容易抓住的,就是韩世忠同意了,其他军士也不同意啊,弄不好还把韩世忠拉下水,这不科学,说不放吧,想而易见两人最后都要被枭首示众,况且还有姬无命那层关系,这左右都是为难的。
宋然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无力之感,原来思想的不同才是跟这个时代最大的脱节之处,以后肯定还会遇上无数这种事情,要不要把盗门换一种方式来打造呢?宋然这开小差的本事与生俱来,莫名就想到了自己名下的企业,想到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冲破了他禁锢着的思想,一下子开始天马行空起来。
韩世忠这边还在等着宋然的回话呢,却看到宋然站着傻乎乎的呆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又追着问了一句。
“这个啊,管他的,你怎么决定都行,我这无所谓,这两货太不争气了,不但方式方法错得离谱,你看看,这沿途咱们一路追来,他们竟然纵容部下烧杀抢掠,从这一点看来,两人留着也是祸害。”
恐怕这也是韩世忠所想,宋然说到这里的时候,韩世忠点了点头,应该是明白了宋然的意思,唤进一个手下交代了几句。
宋然这番说其实是有赌的成分在里面的,苗刘两人之中,苗傅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至于刘正彦呢,早已经押往杭州,要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恐怕现在已经被姬无命所救,可别小看了姬老头子,这不是盗门的事物,不必规矩地按照盗门的管理条例办事,放开了手脚,这点事情并不困难。
千算万算,宋然算漏了一点,姬无命后来是真的失手了,不是没有救到人,而是救错了人,谁能想到这个韩世忠也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竟然真真假假的安排了数只押解的队伍,姬无命也算是准备充足的了,单枪匹马的展开了两次营救,结果都搞错了,等到想要改变战略的时候,真正的刘正彦已经被押解到了杭州,关押进了天牢。
天牢这地就不是姬无命敢随便去的地方了,俗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地方可是机要重地,姬无命还没有那个自信能够顺利进出还捎带着救人。
事情到了这里就是无解的了,姬无命失手之后也只能怨天不由人,这就是刘正彦的命数。
宋然这边呢,逮到即将到达杭州的时候果断的跟韩世忠分开了,他可不愿意去邀功请赏,枪打出头鸟的事情,还是躲着点好,他也嘱咐韩世忠不要提及自己的事情,就说是费劲气力才搜查到的苗傅,跟他没有什么关系,除非韩世忠连他也一块绑了去邀功,韩世忠一想,要真这样做了还不如听宋然的安排,绑了宋然可是很不好的事情,完全是陷自己于不义嘛,以后要怎么跟自己那些亲兵交代,人家可是在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了自己很大的帮助,算了,就这样吧,收回了宋然的头衔,分道扬镳吧。
宋然就这样离开了韩世忠的军队,可是别人不知道啊,那荷已经很多天精疲力尽了,每天都在探查韩世忠军队的消息,而后又要紧紧地一路跟着,生怕跟不上宋然有个什么闪失,到达浦城的时候已经晚了,韩世忠回程的时候连浦城都没有过,直接北上,那荷又扑空了。
等到那荷追上韩世忠军队的时候,宋然其实已经是离开的了,那荷这母狮子爆发起来可是有惊人的威力的,韩世忠才刚刚驻扎下来准备第二日赶到杭州,就听得军中一片混乱,找人来一问,说是有两个女人袭营,挡都挡不住。
怎么会是两个女人呢,除了那荷之外还有个柳莲,柳莲也是等不及宋家争论来争论去个各种迂回的办法,直接赶往杭州,说来也巧,半路遇上了正准备要冲营救人的那荷。
这两女人是完全不顾其他,直接纵马冲营,按理说她们两人怎么可能敌得过数千军卒,主要是因为韩世忠的大军刚刚落脚,都没有什么准备就被两人偷袭了,等到军卒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荷跟柳莲已经到了韩世忠的营帐之外。
韩世忠那个懵啊,这铜墙铁壁一般的防守怎么就叫两个女人冲破了,看来这军队得在这方面加强啊,至此以后,韩世忠的军队无论是在何时,即便是在完全安全的状况之下都会留有一半的人手负责防卫工作,可以这么说,正是由于那荷跟柳莲的这次冲营事件,让韩世忠军队的防御水平大大的提高的,这是后话。
那荷跟柳莲两人冲到韩世忠的营帐之外驻马等着主将出来,韩世忠连披挂都还没有脱下,只能出门应敌。
“把宋然给我们交出来?”那荷手提凤羽剑,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走出来的韩世忠,倒是旁边的柳莲呼喝了一声。
“宋总已经离开了,并没有在这里啊,你们俩是?”
这里为什么是说宋总的,是宋然完全确定了让别人这样称呼自己,他回程的途中都在考虑自己的盗门问题,他放弃了其他所有的称呼,不管是谁都要对方称呼自己为宋总,韩世忠也不例外,所以才会有这个称呼。
“我们是他的妻室,赶紧把人放出来,要不然我们……我们杀你们个片甲不留。”柳莲着实没有在说大话,就刚才的交手来看,还真没有遇上一合之将。
“你们……也小瞧我韩某了吧?拿我的刀来。”原本展咋一听到这两女人跟宋然的关系,韩世忠还准备缓和一下的,可是后面的一句话显然是太不给自己面子了,怎么也得将两个女人打败了再说,要不这脸就丢大发了,“只要不伤及人就行,我就不信你们有多厉害?”韩世忠暗暗的对自己说。
唉,这一交手,大家都有戏看了,各种小板凳出现了,旁边的军卒可都是韩世忠的亲军,自己主帅可是好长时间没有动手了,先围观了再说,一时之间,各种瓜子花生的叫卖声四起,哦,不对,应该是各种议论声四起,军营之中又不是戏台前面,那是不靠谱的形容。不过还真有胆大的军卒开了盘口,呼声是一面倒,都赌韩将军胜。
没多会,有军卒拿来了韩世忠的长刀,这是一柄超长的大刀,恐怕是为了在马上操作,刀杆很是长,韩世忠接过来以后,舞动了两下,顺了顺手,惯于在马上使用,现在在平地之上,是要适应几下子的。
看客问怎么不牵马来?这是营帐之外,哪有这么大地方施展的,这是要陆战对陆战。
柳莲是先动的,她看到对方准备好了兵器,就从马上跳了下来,她使用的是她一直都不离身的接杆长枪,下马之后她褪下了半截,随手就插在了马侧的皮兜之中。
韩世忠有些汗冒,刚才还想着看一个小女人怎么使用马战的长兵器,结果人家那是可是变长变短的,就从这兵器的精密程度上看,怎么也是有名的兵器,好像自己还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能够拿这种兵器的人,恐怕是很厉害的,“要不要换个短点的直刀呢?”
废话,这肯定是不行的了,因为柳莲已经冲了上来。一时之间,刀枪飞舞,两人战在了一起,那荷没有动,就静静的坐在马背上看着,她知道柳莲会武,但是她并不知道柳莲的深浅,她这是在为柳莲掠阵呢。
韩世忠那可是纵横沙场的老手了,虽然兵器长,有些不好施展,可是也能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而柳莲那边呢,枪枪都往要命的地方刺来,并且枪术简直是神了,说得夸张点儿,这套枪法神出鬼没的,往往是指东打西,冷不丁就会往什么不可思议的角度冒出了枪头来。
韩世忠暗暗心惊,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丫头怎么会这么厉害,还说是什么宋然的妻室,这宋总不会更厉害吧,连收个房都这么厉害,还好自己没有真格儿的想过要将宋然一起拿了去邀功,要不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