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腊月二十八
夜魅出嫁。
将军一袭红衣英姿飒爽,却生得一副妖媚相,若不是眉目间浓重的英气,怕是会被认作一位佳人。而夜魅,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男子。即使他在战场上英勇骁战。大婚那日,来了许多高管,包括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是了,我说过会再见面的,堂堂正正的见面。你还是一点没变,依旧笑的如沐春风一般,依旧那般的高高在上,依旧那么的令我着迷。
婚礼开始了,新娘子身姿曼妙。缓入大殿,步步生莲。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眸中却是黯然无光,唇畔含一抹淡淡的苦笑,被一绸红巾遮盖。
将军向她伸出手,一只骨节分明、白哲修长的手,她缓缓的覆上去,暖意却像一丝丝温泉水倾入四肢,全身。
从门口走至前厅,短短几步路的距离,仿佛走了数载的时间“新郎新娘,一拜天地。”婚礼主持高亢激昂的声音,一瞬间将场上所有宾客的情绪带上了高潮。
机械性的将婚礼的流程执行完毕,似乎这并不是自己的婚礼一样。像现在这样,自己的婚姻是被别人做主的,不是自己的本意,又有什么不同。
“礼成,送入洞房。”
洞房内,红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一方葵形铜镜衬映出人儿的倒影,凤冠霞帔,红唇皓齿,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鲜红盖头,能盖住的是泪千行,盖不住的是如丝线般缠绕心脏的悲伤。
外面的酒席依旧在继续着,在洞房内的夜魅浑然不觉的怎样,用漠然的表情对待着自己的婚礼,自己的丈夫。只是,刚才自己盖着盖头,没能清楚的看到你,有一丝遗憾。
掀开盖头,环顾四周。
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抬起看:柜子里有一身男装,你也许用得到。
不用思考,果断的将自己一身凤冠霞帔拆的七零八落,换上那一袭公子长袍,翩翩公子模样承入眼前。转身没入人群中。
在离他五米左右的距离坐定,斟一壶清酒,自斟自饮,好不惬意。一个侍卫在新郎的耳边轻声耳语,随后,将军的目光也转移到了那个自顾自喝酒的蓝袍公子身上,短暂的停留就转移了视线。
一直到月上树梢,太子告辞回府,蓝袍公子也潸然离去。回到了那所谓的自己的婚房。
推门而入,屋子里有一人,身着大红色喜袍,端坐在板凳上,在等待着什么。还是自己的关门声把他惊醒。
“哦,回来了。外面的客人都走了。”将军望着眼前名义上自己的妻子,温柔道。
夜魅淡然的点点头,“嗯”,鼻子里的声音轻不可闻,不知对面的人听没听到。
俩人相视无言,许久,还是夜魅说了句,“天色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哦,好。”
然后,关灯,睡觉。
这就是一位将军和一个另一个将军女儿的婚礼,本来应该是很热闹的才是,热闹嘛?也是很热闹的,奈何新娘心里的人不是他。作为男人,只能说这个将军的心性够大的,换做旁人别人都做不到,至少,我不行。
结婚后第一天,太阳都照屁股了,夜魅才揉着惺忪的眼神起来。“唔,你醒了。早。”虽然夫妻没有感情,起码的尊重还是有的。
“早,睡的好吗?还习惯么。”将军温柔的询问,脸上看不出丝毫的不满意。
夜魅讪讪的笑,“能不习惯么,房间都是按照我之前的模样布置的,你有心了。对了,以后,你就唤我阿夜就好了,我的父母都是这样叫我的。”
“好,阿夜。我叫纳兰若,随便你怎么叫都可以。”
“那,就叫你纳兰吧。”
“好。”
短暂的无语,也许自己不该向太子求这门婚事的,看得出夜魅其实并不高兴。纳兰心里是有些后悔的。
“那个,我们是不是该起床了?”夜魅睡在床上,纳兰睡在一旁的侧塌上。夜魅在家的时候,家人对这方面没有太多要求。
纳兰依旧是温柔的笑,“嗯,丫鬟们在外候着呢!”
“什么,等多久了,你怎么不叫我呢?第一天就起晚不好吧。”夜魅很是懊恼,自己怎么没有这方面的意识,边说边迅速穿衣,这才想起自己今日不能再穿昨日的喜服,那,该穿些什么啊?
“衣服在你旁边的柜子上,衣服是按照将军夫人的规定制作的,可能穿的过程有些繁琐,你先试试看,不会的话我教你。”一成不变的温柔语气,夜魅都要被融化了。
果然,夜魅穿了好大一会儿才穿上,结果怎么看都不好看,纳兰在一旁等待着,看到穿好衣服出来的夜魅,稍微纠正了几点,改正后,果然整齐了许多。
“好了,我穿好衣服了,叫侍女们进来吧。”说着就去开门,“等等。”纳兰叫住了。
“还有什么需要做的么?”夜魅有些搞不懂情况。
纳兰从昨日喜婆准备的红包袱里找到了一块白布,打开,整洁的铺在床上,然后,掀开衣袖,在自己手臂上划出一个三寸左右的长口,任由血低落在白布上。夜魅急忙叫住,在“你疯了?这是干什么?”
纳兰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无语,高兴的是自己的妻子很纯洁,无语的是对房事一窍不通。纳兰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急忙捂住夜魅开始喊叫的嘴唇。手心传来的触感夹杂着兰花般清爽的气息,弄得自己手心痒痒的,酥麻的感觉。
“没事的。”感觉差不多了,自己把伤口进行简单处理,一切收拾完毕,才打开了房门。
“让你们久等了,麽麽。”纳兰对领头之人很是客气。
那麽麽早就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没事,没事,今日是将军您结婚后第一日,年轻人么,晚起是正常的。奴婢清楚的。少夫人她收拾好了么,女婢好去帮少夫人洗漱。”
夜魅答应一声,“麽麽可以进来了。”临进屋之前,麽麽还瞅了将军一眼,意味深长。